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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顯情感

  岑博文上車后,不停回味著卓嘉莉的點點滴滴,她耐看的臉、純凈的眼睛、紅潤的嘴唇、瘦削卻極富曲線的腰身、軟軟的小手、光滑的小腿…特別她或惱怒或羞澀或驚愕的表情,像從四面八方伸過來的羽毛在撓著他的心,他咬著下唇拼命壓抑著從心底溢出的笑意,最終抵抗不住,干脆放縱自己對著車窗咧開了嘴。

  那個晚上,對慈善晚會本沒有什么興趣純粹應付公務的岑博文,竟在上天安排下與卓嘉莉成為了晚會萬眾矚目的中心。別人怎么看岑博文根本不在意,但這個讓自己漾起異樣心情的女子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貼在自己懷抱里,他竟生出莫名的滿足和愉悅。一舞終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要追在卓嘉莉身后,沒了她的蹤影那刻內心更是滿滿的失落。

  所有莫名其妙的感覺,后面都融匯在岑博文對高寧孤兒院圖書館的項目當中。按理說,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大可以交給尚清源給點錢解決,但是堂堂振中傳媒的總裁,竟然為了一個小小孤兒院的圖書館升級項目,硬是親力親為,還多次去現場看設計圖紙、施工進度,去得多了,院內的孤兒也和岑博文熟絡了起來,一見他來,大老遠就親熱地喊起“博文叔叔”。

  原本圖書館的命名只為給岑博文和夏霄霄拉紅線錦上添花隨口而提,后來女主角易主,不知情的孤兒院一開始只是想隨意掛上原來“圖書館”的舊牌子,岑博文倒是不依不撓,他心里有著自己的小九九——這個可是他和卓嘉莉第一件專屬結晶品,怎能由別人“隨意”待之?

  于是,取卓嘉莉的“嘉”字加上岑博文自己的“文”字,嘉文書堂應運而生,驟眼看來,卻是相當有書卷氣息,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無異。

  就在這岑博文一人主導的二人結晶品里,他自然而然對卓嘉莉迸發的愛慕之情,在卓嘉莉眼中看似突然,實則已是積攢已久,只是差一個時機罷了。

  此時,沒能專心開車的尚清源,眼神是不停通過后視鏡瞥向后排。岑博文在車外對卓嘉莉說的話尚清源并沒有聽到,此刻他也沒心思去猜想他們兩個剛才說了什么,因為,他只想打電話給修車師傅——后視鏡壞了,壞得將后座的冷酷師兄映出來竟扭曲成笑得合不攏嘴!

  因勝遠的項目,連上節假日卓嘉莉都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第二天是周末,借著腳傷,她本想縱著自己睡到自然醒,但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中自己一直在被人追殺,每躲一處都會被敵人找到,她只能拼命跑拼命跑,在她跑不動就要放棄的時候,突然一個穿著鎧甲的勇士出現在她面前,牽著她的手殺出重圍。勇士將她帶到海邊的高崖處,她終于看清了他的臉——岑博文!岑博文的唇在向她慢慢靠近,她滿心歡喜閉上了眼睛,突然腳下懸空,驚惶間,她努力睜開眼睛,眼前是岑博文冷笑的臉和不斷遠離的天空,然后整個人沉入海底…她不由從床上驚坐起來,現實世界天只蒙蒙亮,她擦擦頭上的冷汗看了看鬧鐘,6點都不到,她整個人又倒回了床上。

  這么一折騰,卓嘉莉已睡意全無,她拿起放在床頭的藍寶石首飾,腦子里又回想起岑博文昨天最后看著別處對她說的那句話。

  “作為我的女人,不求你溫柔體貼,但務必給我隨傳隨到!”

  他是對自己說嗎?他的女人?自己什么時候做了他的女人?他有問過自己意見嗎?還有,什么隨傳隨到,憑什么?貌似連他的“女人”這個前提條件都沒符合吧!

  卓嘉莉這頭惱怒,那頭卻不爭氣地想起他對自己的所有溫柔。

  作為振中集團盛名在外的冷面霸道總裁、帥氣天之驕子,高寧市不知多少名媛閨秀都只為岑博文能看她們一眼而費煞苦心,公司里那些未婚女子也基本將岑博文作為擇偶唯一標準,幻想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振中人人恭敬的老板娘。能受到這樣的男人青睞,按理說是個女人都會怦然心動、歡呼雀躍、感激流涕,巴不得馬上昭告天下。

  但卓嘉莉卻有種強烈的不真實的恐懼感。雖然電視劇里太多王子和灰姑娘的幸福故事,但畢竟那只是滿足屌絲們因無法獲得而尋求的另類心靈寄托,哄騙他們的眼淚和心悸。現實世界,基本還是殘酷的,自己和岑博文之間身份地位的差距,不是兩人之間一些曖昧幾絲眼神就能夠縮減抹去的。

  況且,卓嘉莉實在摸不透岑博文的內心想法,在思慕者的浩瀚煙海里,他怎么會看上平凡的自己,他是否因枯燥生活需要找自己湊點樂子,又或者因為勝遠項目他對自己因工作上的需要而產生了情感需要的錯覺,等等等等,都無從判斷自己該怎么正確理解這段關系。那個夢,應該就是自己潛意識里最真實的感受吧,無處躲,終受傷。

  卓嘉莉心煩意亂,猛地用被子蓋住頭,逼迫自己趕緊重新睡著,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往往事與愿違,越是想睡越是清醒。她踢開被子,長嘆了一聲,微微試著動動昨天受傷的腳,感覺也不怎么疼了,躺著也無聊,她就起床更衣散步去。

  卓嘉莉住的地方是老城區,不是老式矮層宿舍就是小平房。這些年岑老爺子其實相當優待卓老三,他攢下的錢足以搬到更好的地方,但卓老三這個人念舊,幾十年鄰里街坊的都習慣了,搬去新地方大家都門戶緊閉人都不認識一個,反而覺得不習慣。

  卓家的房子是卓嘉莉爺爺留下的,是個帶著小庭院的平房,前幾年卓老三趁卓嘉莉去上大學沒回家住的時間,里里外外裝修了一遍。這個房子基本是按照卓嘉莉喜好裝修的,卓老三這個大老粗不懂,還好找對了裝修公司幫忙設計施工,地方雖小倒也修整布置得清雅舒適。

  進了院門是條石徑小路,一邊是小草坪,放著個白色的藤搖椅,另一邊是個卵石堆成的魚池,魚池邊立著座小假山,上面放著幾盆綠意盎然的植物。小房子外墻刷了淺藍色,白色門窗,門框連著窗框繞著一圈米黃色的小燈,夜晚亮著,坐在搖椅上休息相當有情調。一進屋是一個連著飯廳的小客廳,一廚一衛三個房間,卓老三一間,卓嘉莉一間,還有一間客房兼書房,客廳后有個小門連到屋后的生活草坪,平時用來晾晾衣服曬曬被子。生活草坪角落還有個荒廢了的狗窩,自從愛犬去世后,傷心的卓嘉莉也沒有心思再養其他寵物。

  卓嘉莉怕吵醒卓老三,躡手躡腳地出了門。這回天已經基本亮了,但因是周末,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幾個路人。沿路一些小吃店已經開了,熱騰騰的香氣飄在路上。卓嘉莉因沒心情食欲不振,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大概走了快一公里,卓嘉莉來到這區商業較集聚的地方,這里商場、飲食、酒店、酒吧較多,晚上是相當熱鬧,現在只剩下環衛工人辛勞地清理著前夜的狼藉。

  卓嘉莉正悠閑地路過一家酒吧的門面,突然里面快步沖出來一對連體嬰,差點撞在卓嘉莉身上。卓嘉莉猛地剎住腳,喘了口氣,若不細看還以為沖出來的是對情侶,定睛一看卻發現竟是兩個長相不錯的男人,看他們勾肩搭背的親密狀,該是“那種”關系。

  卓嘉莉探頭看了看酒吧招牌,頓時心內明了,不是當地人都不知道,這家酒吧可是比較隱蔽的同性吧,平時就沒少受街坊們背后的非議,可這個離卓嘉莉忙碌的生活畢竟太遙遠,她只聽說過但沒過多關注,平時無事也少走來這片區域。

  卓嘉莉正想趕緊離開,其中一個帶著濃烈酒味留著板寸頭的男人卻一把攔住了她。

  “我說你長得不賴,可怎么這么沒禮貌撞到人道歉都沒一句!”

  卓嘉莉一聽沒作聲,只是臉露怒色想繞開他們,心想:我走得這么慢,你們倆沖出來都差點撞到我,我還沒追究,你們倒來興師問罪!

  那男人見卓嘉莉并不理會,酒氣上涌氣不打一處來,就要抓住她手臂不讓她走。他旁邊扎著馬尾還比較清醒的男子連忙拉住他,勸道:“你怎么和人家女人較勁,別掃興,走,我們換個地方玩去。”

  卓嘉莉聞言看了下馬尾男,不知是不是最近老想著岑博文,竟覺得馬尾男的相貌氣質和岑博文有點像,特別是他筆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最不同的就是他留了長發扎了根馬尾在腦后,如果不是出現在這個地方還粘著個男人,倒挺像個才華橫溢的藝術家。

  這般模樣的男兒卻被男人拱真可惜了!卓嘉莉心里惋惜著,表面還是對馬尾男報以禮貌的微笑致謝。馬尾男沒過多回應,只是抱著身旁悻悻的男人向另一個方向快步走去。

  走一圈回家,卓嘉莉給卓老三帶了早餐。不知是早晨的空氣比較新鮮能去除雜念,還是走了一下真的累了,卓嘉莉倒在床上,竟很快重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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