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各有各的忙碌,岑博文和卓嘉莉雖同在一個公司,卻是還沒有機會見過面。
卓嘉莉把藍寶石吊墜耳環首飾鎖在自己辦公室里,老尋思著怎么找個機會還給岑博文。
這天正忙著要去見勝遠項目的一個渠道方,卓嘉莉突然收到岑博文的電話。
“十分鐘后下樓。”
岑博文沒頭沒腦這么一句命令,讓卓嘉莉很是煩躁無奈。
“下樓干什么呀?我正急著要去見…”
“全部延后!樓下見!”
卓嘉莉心下不爽,但又無法拒絕,只好立刻將手頭的行程全部安排妥當,正要出門,突然又想到抽屜里的東西,趕緊折回取上并匆匆忙忙下了樓,慌亂間門都忘了鎖上。
大堂門口,岑博文已在車上后排等著她。卓嘉莉確認了一下是岑博文的車,也上車坐到了副駕位上。
尚清源恐懼地看著卓嘉莉,小幅卻高頻地搖著頭向她示意。
卓嘉莉不明所以,只顧疑惑地盯著他。
尚清源瞥向車后座的岑博文,無數把眼神尖刀正沖自己飛來,尚清源心里大呼救命,頭別到窗外,閉眼聳鼻祈禱主救其命。
還是冷面總裁忍不住發了話。
“坐過來!”
卓嘉莉這才稍稍明白尚清源的表情,不情不愿地下車繞到車的另一端坐到岑博文身邊。
“坐我旁邊很為難你嗎?”
岑博文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不知問樹還是問卓嘉莉,漠漠拋了一句。
“不是,只是作為普通員工,我不配坐在總裁您旁邊。”卓嘉莉嘟囔著,眼朝另一個方向含含糊糊地回答。
岑博文心里很不是滋味,這已經是卓嘉莉第二次和他說自己“不配”。想起第一次還是在酒店休息室他幫她戴上藍寶石項鏈時,岑博文不由稍稍轉頭,用余光打量著卓嘉莉,不經意間瞄到她格外突出的鎖骨,這個女人都不好好吃飯的嗎?怎么這么瘦!
卓嘉莉看到岑博文在偷看她,一下轉過頭正對著他。岑博文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也轉過頭看著她。
兩人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又對在了一起,卓嘉莉不由得臉上漫上一抹紅霞。
“你臉紅什么?”岑博文似笑非笑地更靠近了一點,絲毫沒在意車里還有個恨不得失明失聰的尚清源。
“車里…太熱了。哦,對了!”
卓嘉莉低頭看到手上的東西,仿佛在溺水時摸到個游泳圈。
“這東西還你。”
岑博文揚了揚眉毛。
“這是什么?”
“慈善活動那天為了不丟振中集團的臉面,你給…借給我的首飾,還給你!”
卓嘉莉將東西塞到岑博文懷里,就往車門方向挪了一下,也拉開了和岑博文的距離。
岑博文心中無名火驟起——她就那么嫌棄自己送的東西?她非要和自己保持距離?那那天晚上他們的經歷算什么!
隨手將懷里的名貴藍寶石首飾甩在他和卓嘉莉之間的空隙,岑博文頭靠在真皮椅背,眼睛緊閉,不再理會身邊人,仿佛卓嘉莉只是透明的空氣。
卓嘉莉不知岑博文葫蘆里又賣什么藥,無緣無故叫上她,去哪不知道,干嘛不知道,現在更不知耍什么大牌搞封閉致自己不顧,難道自己就這么犯賤是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
于是,尚清源在車內后視鏡看到后座一對歡喜冤家以一模一樣的傲嬌姿勢,花式肆虐著車內稀薄的空氣,心里不禁再度祈禱:快點到快點到!老子受夠了!
終于,車子停在了高寧孤兒院內的小道上。卓嘉莉怎么也沒想到要來的地方竟是這里,訝異地下了車,一群可愛的小朋友歡呼著圍了過來。
“您就是嘉莉阿姨嗎?”其中一個扎著小馬尾的大眼小姑娘天真地問道。
“我是呀,小可愛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卓嘉莉被感染著也變得調皮了起來。
“我們都知道!我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小朋友們異口同聲,萌萌的將卓嘉莉剛剛還因岑博文而惱怒的心一下子融化了。
此時,岑博文也走近卓嘉莉,眼帶笑意看著小朋友的純真模樣。大家一看到岑博文,又爭先恐后撲過來抱住了“博文叔叔”。
百年不歸老都有新鮮事,卓嘉莉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和小朋友們打成一片的岑博文。
還是尚清源過來給小朋友們分發棒棒糖,才讓岑博文和卓嘉莉抽開了身。
岑博文也不問卓嘉莉意見,拉著她的手腕就大步朝院內教學樓走去。卓嘉莉拖拉著高跟鞋,不得不跟著岑博文的步子小跑了起來。
才到教學樓門口,孤兒院院長就迎了上來。
“岑總,您這么忙,這段時間還多次親自過來,真的太感謝您了!”
疑問太多,不知該從哪里問起,卓嘉莉干脆將問號都放在心里,只管隨岑博文跟著院長這里停停那里看看。岑博文半句都沒有和卓嘉莉進行交流,仿佛在他眼里她還是個透明人,但是拉著她的手卻是一刻都沒有松開。卓嘉莉好幾次想掙脫他的手,偏偏他的手像手銬一樣,緊緊的箍著不容人抽離半秒。
好不容易,大家終于走到一間整潔的功能室前,門上掛著塊牌匾,還蓋了張紅布。
“岑總,我們用您和這位小姐的捐款已經升級了圖書館,今天能請你們來揭幕,實在深感榮幸!按您吩咐儀式盡量簡單,不知道這個安排是否合意?”
捐款?卓嘉莉終于忍不住,另一只手拉住岑博文牽她手的手臂。
“岑博文,究竟怎么回事?”
岑博文回頭對她扯了扯嘴角。
“那晚你是因為什么跳的舞這么快就不記得了?”
跳舞?不是因為抽獎嗎?她再努力回想——哦!抽獎不是為了跳舞,而是為了選出升級高寧孤兒院圖書館的捐贈者!
卓嘉莉一舞終了意亂情迷,羞澀間匆忙離場,竟然忘記了本應做的事情。
看著卓嘉莉傻傻發呆可愛的樣子,岑博文的不快在不經意間已統統散去。他將卓嘉莉安頓在牌匾右側,他自己走向牌匾左側,在院長的指揮下,兩人同時將紅布拉了下來。
看著牌匾上“嘉文書堂”四個大字,卓嘉莉心里涌動著陣陣暖流。看來,岑博文代自己向孤兒院兌現了捐贈的“諾言”,還按慈媛會要求用兩人名字中的其中一個字合成了圖書館館名。明明全程都是他自己在張羅,可他卻事事都將自己考慮了進來,卓嘉莉仰望著岑博文,眼里飽含著真誠的謝意。
院長見狀知趣地“因事離開”,臨走前讓岑博文和卓嘉莉好好參觀參觀新圖書館。
沒有了旁人的干擾,也沒有了斗氣的事由,兩人反而有點不知所措,略顯尷尬地并肩游蕩在空無一人的圖書館里。
這回岑博文沒有硬要拉卓嘉莉的手,但兩人因行走靠近不時觸碰在一起的手背皮膚,像溫度調節器一樣一陣涼一陣熱。
也許是過于緊張,穿著高跟鞋的卓嘉莉在經過高架梯子時一時沒留意,狠狠撞了一下膝蓋,腳也崴了,一個站不穩倒在了岑博文身上。岑博文一把扶住了她,關切的話語沖口而出。
“你怎么了?要不要緊?”
緊挨著岑博文,卓嘉莉不禁有點慌亂,試圖自己走開,腳卻是疼痛得倒吸一口冷氣,絲毫邁不開步。
岑博文端詳著遇事也只想自己解決的她,心生憐惜,不由分說,猛地攔腰將卓嘉莉整個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圖書館的閱讀卡位。
在岑博文的懷里,卓嘉莉不得不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以維持平衡。
兩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卓嘉莉幾乎能親到岑博文的臉,她羞得低了頭只敢看他下巴的部分。不知是上火還是其他原因,她竟發現目光觸及處有顆小小的俏皮的痘痘,讓他平日冷冰冰的臉多了一絲別樣的生氣。由于頭靠在岑博文心臟這邊,卓嘉莉莫名聽到岑博文有力的心跳,惹得她的心也在共振,越跳越快,越跳越響。
走了一半,岑博文突然停了下來。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重了,放我下來吧!”
卓嘉莉有點難為情,怕麻煩了岑博文。岑博文手腳沒動,眼睛倒是落在卓嘉莉臉上。
“我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你。”
空蕩的空間里,這句話一直在卓嘉莉耳邊回響,久久,不能散去。
卓嘉莉腦子空洞地看著岑博文安頓自己、打電話讓尚清源送藥箱、為自己上藥、堅持把自己抱上車、將自己送到家門口。
在岑博文看來,這個總逆他意的女人突然變乖了,只呆呆地看著自己,一聲不吭隨他舞弄,心里既得意又滿足,雖故意看出車窗外,眼里卻是濃濃的笑意。
雖說來去都是兩具木偶,但尚清源仍差點在變換著花樣肆虐的空氣中窒息。
到了家門口,卓嘉莉總算恢復了知覺,死活不讓岑博文送她進屋,自己就要一瘸一瘸地往家里走。
“等等!”
岑博文在車外直接鉆進車窗把還在原位的藍寶石首飾拿出來,塞回卓嘉莉懷里。
“沒有經過我允許,不準拋棄它!”
沒等卓嘉莉吱聲,岑博文轉身走了兩步,猛然又頓住,回頭給了卓嘉莉一個迷人的側臉。
“還有,作為我的女人,不求你溫柔體貼,但務必給我隨傳隨到!”
話閉,岑博文極速上車,絕塵而去,丟下愣在原地的卓嘉莉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