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榮海朝郭松林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情啊,說來就話長了,我們不如坐下來吃飯慢慢說,小付,你去跟服務員說,說是人到齊了,可以上菜了。”
“哦,好的那總。”付春雪趕緊走出了包房。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入座吧!”那榮海笑著說道。
胡崇南一顛一顛地走到了桌子旁,嬉皮笑臉地沖著李子惠說道:“我當是來了什么大人物呢,原來就是我們李大妹子啊!李大妹子,我們可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你是不是陪老哥我,好好喝幾杯啊?”
“哎呀六哥說什么吶!我哪算得上什么大人物啊!你可別這么說,我都怕出門再閃了腰啊。呵呵呵…”李子惠拿起盤子里的濕巾,捂著嘴笑了起來。
看著大家都坐下了,那榮海環顧了一下,忽然說道:“哎呦,差一點忘了,大林,我那瓶老酒呢,趕緊拿過來。”
郭松林連忙站起身,跑到茶幾邊上,將那瓶凌河老酒拿了起來,回到桌前遞給了那榮海。
“呦!那哥這又是什么寶貝兒啊,讓妹妹我也唄!咱也長長見識。”李子惠打趣道。
“傻寶貝啊,不就是一瓶老酒嘛,沒啥稀奇的,你要看就看唄。”那榮海將那瓶老酒放到轉盤上,扭動轉盤將酒轉到了李子惠的面前。
李子惠拿起酒瓶子看了看,說道:“這不就是一瓶以前出的酒嘛,有啥可稀奇的,我記得我爸爸那里,這樣的存酒還有不老少呢。那哥你要是想喝,回頭我給你偷幾瓶,呵呵,可不能讓我們家老頭子知道啊!”
“你說什么?老爺子那里還有不少這樣的酒?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啊?你可別忽悠我哦,既然你說了,我可就當真了啊”那榮海一臉驚喜地看著李子惠。
“我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可不懂這些,要是你真的感興趣,哪天你跟我去老爺子那里瞅瞅。哦,還不行,等找一個老爺子不在家的時候去,我媽在家就無所謂了。”李子惠這時候反倒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
胡崇南在一旁說道:“行了吧,你倆就別在那里研究如何偷老爺子老酒的事兒了,整的跟密謀犯罪似的。先別說別的,你這瓶破酒是不是該打開了,你拿來不就是讓我們大家嘗嘗的嘛!現在席也開了,這酒自然是要的打開了。你也別在那兒藏著掖著了,痛快開酒吧!要不要我來幫你開呀?”
那榮海回身叫了一下旁邊值臺的服務生,對他說了些什么,然后將那瓶凌河老酒遞給了郭松林,說道:“大林,你把酒打開。”
郭松林接過老酒,從桌子上找到瓶起子,以前的白酒瓶蓋包裝,是那種老式的壓力金屬瓶蓋,瓶蓋與瓶口之間有一個橡皮墊,這樣的設計雖然簡單,但是卻很實用。能夠充分保證瓶中酒水與外界的空氣隔離,也就是說,那個年代留存下來的酒,基本上都不會發生酒液揮發的現象。
郭松林用瓶起子將酒瓶的瓶蓋打開,一股芬芳的酒香頓時飄滿了整個包房。
“嗯,嗯!這個酒味不錯,不錯不錯,大林啊,你先別倒,讓我聞聞。”那榮海從郭松林的手中將酒瓶拿了過來,用鼻子聞了又聞,一副陶醉的樣子。
這時候,那個出去的服務生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兩個紅酒的醒酒器,走到桌前,放到了那榮海的面前。
那榮海這時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對郭松林說道:“大林,你那里不是帶了兩瓶五糧液嗎?”
“是啊!怎么了那叔叔?”郭松林有些不解地問道。
“拿來一瓶,我有用。”那榮海沖著郭松林招了一下手。
郭松林雖然不解那榮海的用意,也只好對坐在邊上的付春雪點了一下頭。
付春雪隨即將一瓶五糧液白酒,拆開了外面的酒包裝,然后將酒瓶放到了那榮海的跟前。
那榮海這回沒有讓別人開酒,直接自己將五糧液的酒瓶蓋擰開了,然后將瓶中的酒漿,倒進其中一個紅酒的醒酒器之中。
眾人紛紛看著那榮海的動作,都甚是不解,哪有那紅酒醒酒器喝白酒的,那榮海這是要干什么?
當那榮海將一整瓶五糧液都倒進紅酒醒酒器中之后,先是將那瓶老凌河倒進自己面前的白酒醒酒杯里一點,然后端起醒酒杯晃了晃,然后站起來,分別給郭松林、李子惠還有胡崇南和付春雪都倒上,最后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你們都先嘗嘗這酒。”那榮海說完,自己拿起杯子先嘗了一口。
其他人看著他的動作,也分別拿起了杯子嘗了一口。
“嗯,這酒味不錯啊,好像還有點兒酸的味道。”胡崇南喝了一口,嘴巴不斷的在那里砸吧著。
“是有些酸味。”李子惠也附和道。
郭松林先是喝了一下口,酒液在舌頭和口腔中的感覺,先是辛辣,然后慢慢地回甘,后又滲透至鼻腔中感覺到酒的醇香,最后舌根中稍微有一些反酸。
“酸就對了,這就是我們常說的老酒味。下面我給大家介紹一種新的白酒喝法,這也是我剛剛從老酒販子那里學到的,其實也不是啥新鮮玩意,說白了,就是勾兌。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嘗試著這么做啊,弄不好大家可不能埋汰我啊!”
說罷,那榮海將那瓶凌河老酒拿了起來,將瓶中的白酒徐徐倒進剛才裝五糧液的那個紅酒醒酒器中,這回那榮海沒有把一整瓶都倒進去,而是只倒進了還不到三分之一的量。
大家都甚感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那榮海在那里故弄什么玄虛。
感覺倒的差不多了,那榮海放下凌河老酒瓶,拿起了那個已經快裝滿酒的紅酒醒酒器,拿在手中連續地晃動了起來。
胡崇南瞪著大眼珠子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著,不時還用手揉了揉他那個紅色的酒糟鼻子,有些不解地說道:“我說老那,你這不就是把兩種酒攪合到一起嘛,這有啥的啊,我還以為你要給我們變戲法呢!原來就是摻酒啊!這回可倒好,五糧液不是五糧液了,老凌河同樣也不是老凌河啦,都變成假酒了!哈哈哈…”
“你給我滾一邊去,少擱那兒滿嘴胡咧咧,你懂個屁!這叫做酒香混合,是勾兌法的一種,不懂就別在內嘎達滿嘴胡吣!有能耐,等我弄完了,你別喝啊!”那榮海端著那個醒酒器煞有其事地說道。
胡崇南被那榮海這么一通埋汰,剛要發作,一聽說一會兒這酒沒自己的份兒了,也不好再說什么,閉上了嘴,不再吱聲了。
郭松林在一旁也看了很久,知道這是在勾兌酒,可是他還從來沒有看過用白酒勾兌的這種方法。郭松林經常去酒吧,也知道雞尾酒就是通過各種不同的酒和各種調料勾兌而成的。然而這些都是西方文化的產物,中國酒勾兌都是用儲藏很久的年份酒,勾兌當年出產的新酒,然后在裝瓶封裝。
至于現在那榮海的這種勾兌,是用兩種不同年份,而且又不是同一生產地的酒混合在一起,也不知道那榮海這招是從哪里學來的,也不知道混合之后的酒會有什么變化。
郭松林在這桌的輩分也算是最低的,當然付春雪不能算在內。他也不好問什么,只能在一旁拭目以待了。
那榮海在那兒搖晃了一會兒之后,將郭松林的醒酒壺拿過來,將自己手中的紅酒醒酒器中的酒,慢慢倒進了那個醒酒壺中。
拿起醒酒壺中的酒水,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拿起酒杯稍微抿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品了品,然后就發現那榮海的兩眼放光,似乎是有些興奮的大聲說道:“絕了,真是太絕了!”
那榮海說完這句話,將醒酒壺中的酒放到了圓桌的玻璃轉盤上,又說道:“服務員,再拿幾個白酒杯來。你們幾個剛才不是喝了那個沒摻過的嗎,現在再來嘗嘗這個。”
值臺的服務生很快又拿來了幾個白酒杯,分別給幾個人分了。
接下來每個人都把玻璃轉臺上的醒酒壺拿過來,分別都倒了一杯,然后學著那榮海的樣子,輕輕抿了一小口,細細品嘗著酒液的味道。
這回幾個人再次品嘗了這杯白酒,臉上的表情都精彩了起來。
尤其是胡崇南的表情,本來就顯得很大眼睛,此刻瞪得就更大了,眼白的面積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擔心的程度,再瞪大點估計這眼珠子都該從眼眶中掉出來了。
“我的那個乖乖!老那你這真是在變戲法嗎?這恐怕是我這輩子喝的最好喝的酒了!難道就是因為你把這兩瓶酒混在了一起嗎?”胡崇南說完了這句話,一仰脖就把杯中的白酒全都干了。
“太特么的好喝了。”胡崇南用手急切地扒拉著旋轉餐臺,將那個醒酒壺搶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邊上,生怕別人將它拿走。
“瞅瞅你那點出息,一看好喝了,這就開始多吃多占了。我這兒還有這么一大瓶呢!這菜還沒上來呢,你說你著個什么急啊!”那榮海笑著用手扶住了在自己面前的那個紅酒醒酒器。
郭松林這次品嘗完之后,也是相當的驚奇,這簡直太神奇了。兩種不同產地、不同年份的白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味覺變化,這怎么可能呢!
從他對白酒的認知程度中,現在這種情況早已經顛覆了他對白酒知識領悟的范疇。感覺著酒水在口腔內那種多層次的味覺感觀,簡直用言語都無法表述了!這也太好喝了…
坐在那榮海一旁的李子惠將那杯酒輕輕地放到了桌上,笑著對那榮海說道:“我雖然不會喝白酒,但是我也知道,那哥您調出的這杯酒絕對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白酒了。”
聽著他們這樣評價自己調出來的白酒,那榮海也有些洋洋自得起來。
就在這時候,包房的房門打開,兩個服務生推著餐車走了進來,那個值臺的服務生,馬上將餐車內的盤子,一個個地放到了旋轉餐臺上,口中還不斷地說著鎖上的菜品名稱。
“鮑魚蒸清遠雞、經典XO醬百花油條、九宮點心、廣式燒味三拼、麻辣魚蛋煲、金沙蝦球、八珍菌菇自制黑豆腐、清蒸秋葵、新派楊枝甘露、撈起功夫鱸魚,最后是今天的例湯,蟲草花雞湯。”
值臺服務生將已經裝好的例湯小甕,分別放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各位老板,菜都上齊了,如果還有什么別的需要,請隨時叫我。”值臺服務生朝眾人彎腰示意。
這時付春雪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紅包,將那個值臺服務生喚來,將紅包遞給了她。
服務生朝付春雪謝了一句,然后將紅包放進了口袋,繼續站在一旁。
那榮海看著滿滿一桌的菜品,笑著對付春雪說道:“小付啊,這菜都是你點的?”
“嗯,是的那總,也不知道這菜合不合各位的口味,我對粵菜也不是很懂,要是有什么不滿意的,還請大家多多包涵。”付春雪朝那榮海含笑說道。
那榮海笑著拍了一下郭松林的肩膀,說道:“你這個秘書不錯嘛,每件事情都想的很周到啊,看來你很會選人嘛!”
“那叔叔夸獎了,您要是看好了,我可以讓小付給你做專職秘書,怎么樣?”郭松林笑著說。
“算了吧,我可不敢奪人所愛,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就這么隨便說說,你還當真了啊!哈哈哈,我愿意,人家小付估計還不愿意呢!你可拉倒吧!”
這時候,那邊的胡崇南接話道:“那哥要是不要,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幫這個忙,要不讓小付去我那里吧!我正好缺一個貼身秘書,小付,你愿不愿意來我這兒啊?”
“我說怎么哪兒都有你呢!我剛才是在夸下付,跟大林也是在開開玩笑,你咋就看不出個眉眼高低呢!別老是在這瞎攪局好不好,今天我叫大林來是有正事要辦的,你心里就沒點兒譜嗎?”那榮海說完白了胡崇南一眼。
“我這也不是跟著開玩笑嗎?那個誰,郭總啊,我是什么人你還不了解嗎,有口無心的,別介意啊,別介意!”
郭松林朝那個胡崇南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