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日的襲擊,張府上下一片警戒,無數家丁手持兵刃,在院中來回走動著,生怕再有歹人來襲。
次日清晨,張志然來至廳堂準備吃早飯。卻發現廳內出去自己,只有碧云在收拾著桌子上的碗筷。
碧云看到張志然,連忙請安:“二公子,您來了。”
張志然環顧著四周:“兄長呢?怎么沒來吃飯?”
碧云:“大當家的早已食完,家中就差二公子了。”
聽到這話,張志然不禁感到一絲奇怪,平日里,即便是張志浩再忙,每日也必會與家中人一同用膳,這也是張家歷來的規矩。
就在張志然納悶之際,碧云從后面端來一碗熱粥走了過來。
碧云:“二公子昨日辛勞,大當家的特意交代不讓人去叫你,這碗參粥也是大當家特意讓人為你準備的,請你趁熱趕緊喝了吧。”
正說著,碧云突然腳下一滑,一個踉蹌便向后倒去。張志然見狀,一個箭步向前竄出,一把將碧云摟入懷中。
只聽得“喀嚓”一聲,那碗參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頓時摔了個粉碎。屋外張家護院的黃犬味道味道,頓時跑了過來,舔食著地上的參粥。
碧云嬌羞的從張志然懷中掙脫,紅著臉道:“二公子,別讓人看到了。”
張志然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碧云搖了搖頭:“你看我怎么這么笨,連碗粥都端不好。我這就再去給你盛上一碗,這里我來收拾。”
張志然笑了:“誰還沒有失手的時候,我也沒有怪你。”
說著,張志然指了指黃犬:“你看,這不是也挺好的,讓它先替我嘗嘗味道,要是好吃,我就來他兩大碗。”
碧云被張志然逗得笑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那黃犬突然癱倒在地,口中不斷吐著白沫,四肢不斷地抖動著,不一會兒的時間,黃犬四肢一蹬,死了過去。
張志然與碧云見狀,紛紛大吃一驚。
碧云害怕地:“這…這是怎么回事?”
張志然俯身檢查著黃犬的尸體,頓時臉色一沉:“這粥中有毒。”
碧云被嚇得花容失色:“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用害怕,我知道這毒不是你下的。看來昨日想要害兄長之人并未死心。恐怕這府中已經安插了對方的內應。”張志然說道。
碧云:“那…那要告訴大當家的嗎?”
張志然搖了搖頭:“先不要打草驚蛇,以防讓對方有了準備。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要說出去,我自會找機會與兄長匯報此事。”
晌午時分,張志然來至張志浩房前,敲打著房門,然而屋內卻并無響動。張志然只覺得奇怪,平日里兄長但凡外出,定會告知家人。
張志然正在奇怪之際,卻發現屋門并未鎖住。在好奇心的慫恿下,張志然推開了張志浩的房門。
自打張志浩接手張府以來,張志然就再也沒有進來過張志浩的房間,倒不是他不愿進去,而是張志浩不讓。
張志然走進房間,不由得大吃一驚。碩大的房間中卻只擺放著極少的物品,顯得干凈、整潔。然而就是那極少的擺設,卻十分的引人注目。
在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是一位上身赤裸、被釘在架上的男子,那男子從面相上看,并非中土人士,而是更像那些最近時常出現在大明國內的紅毛鬼。
十字架的下方,擺放著幾只銀質的酒杯,那酒杯的形狀與中土的大為不同,卻也十分好看。酒杯的旁邊,擺放著厚厚的一摞書籍,書籍的封面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圣經”。
張志然雖很少走出張府,卻也聽人說過,近日里大明國不斷涌進了一些或赤發藍眼、或金發碧眼的異國人士,這些人來至大明國不為別的,只為宣揚他們國家的基督教義。然而由于教義上帶有嚴重的反國言論,因而被下令禁止。而張志然眼前的這些物品,正是那基督教之物。
張志然不由得感到一陣膽寒。倘若此事被官府知道,不但兄長性命不保,只怕整個張府,均為受此連累,甚至可能就此滅亡。
想到這里,張志然趕忙于屋中退出,并將門關好,生怕別人看到。可就在張志然轉過身的一瞬間,兩道黑影正朝自己撲來。
張志然連忙閃躲,只見兩名黑衣刺客手持兩把造型奇特的長劍,口戴面罩正對著自己。
張志然環顧左右,大喊著:“來人!有刺客!”然而無論張志然如何叫喊,卻沒有一個人前來院中,仿佛整個張府被搬空了一般。
那兩名刺客并不給張志然繼續呼救的機會,二人舉劍刺向張志然,張志然一面閃躲,一面暗暗稱奇,這二人的功夫并不似中土任何門派的武功,起碼自己從未見過這般的功夫。
然而張志然并沒有多余的時間思考,那二人的劍仿佛落水一般不斷地刺向張志然。張志然抖擻精神,側身躲過其中一名刺客的長劍,隨即抬手就是一掌,直中那名刺客的胸膛,刺客頓時跌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就在另一人驚異之際,張志然向前一躍,繞至了刺客的身后,刺客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張志然一個擒拿扭住了胳膊。刺客不斷地掙扎著,卻始終無法掙脫張志然的控制。
張志然正要發問,卻見那名刺客的腰間掛著一件飾物,正是于張志浩房中所見的銀質十字架。張志然頓時心中明白了不少,隨即將那名刺客的面罩摘下,一張赤發藍眼的怪異面孔展現在張志然的眼前。
張志然看著那名刺客,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刺客見狀,手臂用力一甩,掙脫了張志然的控制,接著向前一滾,來至同伴的身邊,扶起同伴,落荒而逃。
張志然并沒有去追那二人,只是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張志然望著空空的院子,長嘆一聲。
入夜,張府中的人如同戲法一般突然間又全部出現在府中,而張志然被刺的事情又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每個人都繼續著自己往常的工作與生活,沒有一個人提及到此事。
張志浩在眾人的簇擁下向自己的房間走著。
張志浩:“今天有誰看見志然了?”
劉先生:“大當家的,從晌午開始,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他,是不是出門去了?二少爺也不小了,大當家的可別管的太嚴了。”
張志浩瞪了劉先生一眼,劉先生見狀忙不再言語。
一名隨從說道:“大當家的,先里那觀音廟的老和尚今天來信兒了,說是他們同意了大當家的提議,明日就收拾東西走人。”
張志浩點了點頭,嘴角暗自泛起一絲笑意。
說話間,張志浩來至了自己的房前,張志浩還未開門,身后之人便全部知趣的離開。
張志浩等眾人離去之后,推開房門邁步走進,卻愣住了。
房間里,張志然正坐在十字架前,等待著張志浩的回歸。
張志浩看著弟弟,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二弟,你應該知道,沒有我的允許,這里是任何人都不應該進來的。”
張志然并沒有看向哥哥,而是一直翻閱著手中的圣經。
張志然:“兄長,你這樣,會給我們張家都害死的。”
張志浩臉色越來越難看,強硬著笑了起來:“二弟有所不知,這都是別人的東西,哥哥我只是幫忙保管一下,過幾日便會還回去。”
“兄長,你…你就這么怕我超過你嗎?”張志然轉過頭,看向張志浩。
張志浩收起了笑容:“二弟,你怎么能這么想呢,哥哥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能看到你超越我,然后把咱們張府繼續發揚光大。”
“所以你派刺客來刺殺我,也是為了磨練我了?”張志然嘲諷地說道。
張志浩見事情已經敗露,頓時不再言語,手中暗暗發著力,隨時準備攻向張志然。
張志然長嘆一聲:“兄長,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之前我之所以不敢讓你知道我的成長,就是因為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兄長,其實你真的大可不必這樣,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永遠都是我的兄長,對于張家大當家的位子,我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二弟,我覺得你我之間,似乎有什么誤會。”張志浩嘴上說著,語氣卻逐漸發狠。
“兄長,我知道,我的存在,只會讓你煩心。而我也不可能每日總是防著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明日便可離開張府,從此絕不再踏進南樂縣半步。”張志然淡淡地說道。
“二弟,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趕你走。”張志浩說道,“不過既然你這么說,那大哥我倒還真是好奇,你有什么條件?”
張志然望著張志浩,一臉的真誠:“我要帶走碧云。”
張志浩聽罷,頓時放聲大笑:“二弟啊,你也不小了,怎么還行此兒女情長之事。你若是想要那碧云,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說嘛,我怎么可能會不將她給你。出走之事,以后休要再提!”
“你若答應,我明日便帶碧云離開張府。”張志然堅定地說道。
張志浩無奈:“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了。好了,這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房歇息去吧。”
張志然看著張志浩:“兄長,我希望此事,你能夠守信。”
言罷,張志然邁步離開了房間。
張志浩:“我的東西,就是放到爛,也不會白白便宜了你。”張志浩站在房中,暗自發狠。
深夜,張志然臥于床上,一日的疲憊令他很早便睡了去。
突然,張志然房中的窗戶不知被誰被開啟,緊接著,六名黑衣刺客悄然翻入了房內,來至了張志然的身邊。
此事的張志然還在熟睡,并未察覺身旁的危險。
幾名刺客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刺客緩緩將手中的匕首抬起,準備刺向張志然的脖子。
突然,外面不知何處傳來一聲哨向。張志然從夢中驚醒。刺客見狀,趕忙落下匕首。張志然見狀,慌忙躲閃,然而匕首還是刺入了張志然的肩頭。
張志然忍痛翻滾至床下,隨手將能夠夠到的東西紛紛扔向刺客,接著縱身一躍跳出窗外來至院中,并于院中的一顆樹上折下一根枝條。
這時,那六名黑衣刺客紛紛跑至院中,每人手中均拿著兵刃。
幾名刺客不等張志然繼續呼救,紛紛持刀砍向張志然。張志然不敢怠慢,單臂舉起枝條奮力的抵御著對方的攻擊。然而那枝條畢竟只是細細的木頭,很快便被對方的鋼刀砍為了兩截。
張志然只得不斷地躲閃著對方的攻擊,但因為肩傷所致,張志然的動作明顯緩慢了不少,身上多處被刀鋒劃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綠影突然閃現在院中,張志然以為是對方的援軍,心中暗叫不好。然而定睛一看,卻是碧云施展著貴妃醉月在于那幾名刺客周旋著。
見到碧云,張志然瞬間來了精神,只見他向前一躍,單臂與碧云一同施展貴妃醉月與那些刺客糾纏起來。
這貴妃醉月雖不是什么絕世武功,然而在張志然與碧云的默契的配合下,卻陡然增添了十分的功力,二人你來我往,仿佛一人一般。瞬間,有三名刺客被二人擊中,倒在了院中。
余下的刺客見狀,已知此次行刺失敗,轉身想要逃走。
這時,碧云突然抬手發出幾枚暗鏢,那暗鏢猶如長眼一般,紛紛射入刺客的身體。頓時,余下的三名刺客倒在了地上。
張志然看著碧云,一臉的驚訝:“碧云,你…”
“有什么話一會兒再說,你趕緊隨我離開這里,不然你兄長定會再派人害你,我可不能總是救你。”碧云說道。
張志然愣愣地站在原地:“我們這是要去哪?”
“城外。”碧云回答道。
“城外?”張志然捂著手上的胳膊,望著眼前陌生的碧云,一時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