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封鳴見到妹妹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立即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扶住了她,攬在懷里焦急地對侯吉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侯吉也松了口氣,趕忙答道:“大公子您可算來了,參軍大人之前受了箭傷,所以督軍老爺讓我趕緊送她回到總指大營休息,剛才我們看見忽然來了一大堆人馬,還以為是敵人呢!估計參軍大人也是因為緊張過度再加上疲勞的原因所以才昏迷了過去吧。”
封鳴打量了下懷中少女的傷口說道:“確實傷的不輕,但好在處理的及時,早點送回去再好好修養一下應無大礙了…包扎的手法不錯,是你弄的嗎?”
侯吉聞言赧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小的可不敢染指參軍大人的玉體,只是提供了傷藥而已,至于包扎,是督軍老爺親自動的手。”
封鳴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王兄他們呢,情況如何了?”
侯吉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濃重的擔憂之色:“不太好,敵人仿佛早有準備一般,早就埋伏在了那里,派了足足三千多人,是咱們游騎旅的十倍之多,剛才已經拼起來了,我們也是趁亂才跑出來的…”
封鳴瞬間怒目圓睜道:“這幫狗東西,居然真的勾結了外敵害我大將!沒事,你不用擔心,既然我們來了,一切就還有救。我現在給你五百人,你繼續送小玉回去,其他的交給我。”
說罷他便開始分派起了人手,打算選拔出一些精銳來執行護送任務。
而這時候封佩玉也慢慢醒轉過來了,在看到正忙碌著的兄長以后,她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哥!你快去救救他們,不用管我的!”
封鳴聞言身形猛地一顫,他本以為自己已經保持了足夠的理智去處理當前的局面了,分兵兩路互不耽誤。
可當她聽見妹妹用虛弱的聲音強撐著說出讓他不要管自己這種話時,他就明白自己徹頭徹尾的錯了。
封鳴轉過身來,緩緩走到了封佩玉的旁邊,無比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龐,雖然他心里無比清楚剛才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唯一的良策,但是當面對著那個從小時候起就一直仰望著自己,信賴著自己的少女時,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封佩玉了解自己的兄長,于是笑著說道:“哥你真的不用操心我,從小時候開始我什么事不會自己干啊?你那時候忙著被父帥天天拉出去操練,我可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呢,放心吧,我這次也沒問題的!”
看著妹妹強作堅強的笑臉,封鳴終于再也忍不住地上前抱住她說道:“小玉,是哥不好,沒能保護好你,也不能親自看著你安然無恙…哥答應你,今后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丟下你了。”
封佩玉開心地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兄長的后背,柔聲說道:“我一直相信哥的,快去吧…”
封鳴點了點頭,轉過身去不忍再去看向妹妹,而是把侯吉叫過來說道:“人我給你配好了,都是我曾經的親衛,素質絕對過硬…剩下的,就全交給你了,既然王兄信得過你,那我便也信你一次!”
侯吉聞言再次鄭重地向他回了個軍禮:“屬下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是大公子,您把除了游騎旅外僅剩的精銳人手都派給了我,其余的鳴玉營士兵,恐怕難解他們的危局啊!”他的語氣逐漸轉為擔憂。
封鳴聽完卻笑了:“無妨,你有所不知,來之前我已經和左右二將軍確定好了戰略了,我們這些人也還只是個開胃前菜,此次用兵的目的不僅是要把王兄他們救出來,而且還要趁勢發起總攻,畢其功于一役!這才是我們的終極戰略!”
侯吉聞言頓時心潮澎湃,心中再無擔憂。
封鳴了卻了心事后也打起了精神,轉頭向著其余將士命令道:“鳴玉營全員聽令!自此刻起,全力進軍馳援王督軍,不得有誤!”
于是在一片令行禁止的回答聲中,封鳴率領著眾人繼續踏上了東進的道路。
日斜向西,風雪漸停。
與此同時,在距離驚石灘密林不遠處的另一側的渡河點上,有兩個身影剛剛牽著馬從河流的冰面上溜了過來,正是封平二人。
熊輝這一路上的心情就十分忐忑,自己在這短短不到半日的時間里,就已然經歷了太多之前無法想象到的遭遇,不僅下半輩子可能和軍旅無緣,甚至連命都已經被人家攥在了手里。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退路,他是斷然不會跟隨對方貿然渡河的。但是當他真的踩上河對岸的土地之后,一股說不出的悔意忽然彌漫在了他的心頭。
開什么玩笑,真就要兩個人硬闖敵軍老巢啊,這不就是硬送么?早知道我自己趁機跑了,不和他趟這趟渾水也未必沒有活路啊,可現在!唉…
熊輝只覺得十分懊惱,感覺自己今天就沒有做出哪怕一個正確的選擇。但他轉念間,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于是轉頭試探著對旁邊的封平問道:“那個…老將軍,咱們就這么過來了,真的沒問題嗎?你看這之前他們游騎旅三百多人都有去無回了,我們倆是不是…”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卻只聽封平冷冷地打斷道:“來都來了,別那么多話,跟我走就是,想害你用不著這么麻煩。”
熊輝見他底氣十足的樣子,更加確信了心中的那個猜想,于是便也識趣地閉口不再多言。
然而正當二人翻身上馬,準備繼續向密林深處前進之時,一隊人馬忽然從前方橫空出現。
只見為首一人身披鎏金大氅,氣宇軒昂,但臉上的一抹絡腮胡子卻將他映襯的頗顯痞氣。而在他的身邊,則是一名銀甲小將恭敬侍隨在側,正好奇地向二人所在的方向打量著。
熊輝看見這一幕后人都嚇傻了,因為他做夢也不會忘記那張讓整個封狼軍見之色變的臉。
只聽金凌云頗為張狂地發出了一陣長笑道:“哦?這不是封平將軍嘛?可是已經辦好了交代給你的事情,準備來找我復命嘛?”
熊輝聞言只覺得內心跌到了谷底,因為他心中的那個猜想終于不幸得到了證實。于是他惱羞成怒地回頭看這封平怒吼道:“老匹夫,焉敢害我!你之前可從沒說過你勾結的是外敵!”顯然,他之前一直以為這件事是藍常凱買通了封平做的,但知道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的有多么離譜。
如果早知道是通敵行為,他是寧可拼著自領軍法處置也不會再替封平賣命了。雖說他熊輝可能在小節上有虧,但涉及到大意卻一向并不含糊。
然而正當他對封平怒目相視之時,卻忽然驚奇地發現,對方臉上居然也閃過了一抹驚慌。
這讓熊輝登時就有些發懵。
怎么回事?你不是都已經成功了么?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他心中一時間閃過了很多猜測,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