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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密報

  所幸并未久等,只見一位白袍將軍器宇軒昂地拿著兩份密件徑直走進了大殿。

  “金帥,好消息!兩份線報都已經收到了…哎,圖南也在啊,來一起看看!”

  年輕的將軍先和金凌云打了聲招呼,匯報了下情況,而后驚喜地發現了一旁端坐的少女,頗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覺。

  “坐吧定春,慢慢說。”金凌云內心也頗為欣喜,但在晚輩面前還是需要拿捏一下架子的,于是便也按耐了下來,平靜地說道。

  白袍將軍坐在了二人下首,抽出第一封信件朗聲宣讀道:“已確定文翊會發起總攻,東西兩線齊出,但主攻方向仍未確定,西線以高元直為主,西出陽平關,企圖和胡彌的一支取道飲馬川的奇兵成犄角之勢互相倚重,來起到打通西線的目的。而其中軍部署擬東進渭水河,以鳴玉營為先鋒……”他洋洋灑灑地宣讀完了幾百字的軍情報告,等待著兩人的回應。

  紅衣少女眉頭微蹙,試探著說道:“這一封信報用詞考究,且內容詳實,想來是那名潛伏在高層的暗樁冒險傳遞出來的吧。”

  白袍將軍頷首說道:“圖南妹妹所言不差,正是那位的手筆。”

  少女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而后兩人便一起看向了金凌云,等他給出定論。

  只見金凌云雙目微闔,眼神中的精光若隱若現,沉思良久后忽然大笑道:“好,好,好!好你個文老鬼,真有你的,好一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對方便更無從下手。高,實在是高啊!哈哈!”

  二人看著他的反應都有些納悶,怎么無從下手這位反而還能笑得出來,實在是讓人莫名其妙。但他們也不敢打擾這位的興致,于是便只好安靜等待著他嗨完。

  金凌云笑完以后很快收斂了神情,饒有興致地對二人說道:“來,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白袍將軍思忖半晌后率先發言道:“我想金帥應該是覺得,文翊老兒是在自欺欺人吧?既然我們已經提前知道了他們的戰略,那主動權便轉移到了我們手上,到時候究竟主攻東線還是西線,當是您說了算才是,恕定春愚鈍,只能琢磨至此了。”

  金凌云卻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定春所言極是,但卻并不全面,你還漏算了一點,那就是即便如此,我們和敵軍也只是在躲貓貓而已,兩邊都懷有同樣的戰略意圖,誰都不主攻,那這樣拖下去又什么時候是個頭兒呢?”

  白袍將軍聞言連連點頭,陷入了沉思,似乎對此也沒什么好辦法。

  金凌云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小子果然還是差點火候,還需歷練才是。

  想罷他便轉頭看向紅衣少女,露出了期待的眼神說道:“圖南,你來說說吧。”

  少女聞言眉毛微動,眼波流轉著說道:“老師既已這樣說了,想必一定是有了一個胸有成竹的方案才是。所以圖南便大膽猜測一下,您肯定是有所依仗才如此自信的,想來應該是和那名暗樁有關吧?屆時只要在他的幫助下稍加推動,略施小計,便可以瞬間制造出一些可以決定戰場走向的事件來,然后等到那時,攻擊方向的主動權才算是完全掌握在我們的手里,不知道圖南說的可還有幾分道理?”

  金凌云撫掌大笑道:“好!完全正確!王圖南就是王圖南,王爺得女如此,又何愁不能早日一統江山啊。看來師父的衣缽,也是時候交給你了。”

  少女連忙擺手道:“老師快別這么說,圖南也只是妄測罷了,僥幸而已,我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呢。”

  “圖南妹妹不必過謙,你自幼便聰慧過人,假以時日,胸中的韜略一定不輸成王叔和金帥”白袍將軍也附言贊道,同時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情。

  王圖南對他的贊揚卻并不是很感冒,只是略微點頭致意了一下便迅速移開了目光,疏離之色盡顯。

  金凌云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但也只是暗自無奈地嘆了口氣,畢竟涉及到了王府家事,自己也不好置喙。

  白袍將軍見狀也有幾分尷尬,便趕忙轉移話題說道:“所以金帥可否給我們解釋一下,究竟是倚仗何事,才能使得敵軍主動迎合我們的主攻方向呢?”

  金凌云神秘一笑道:“一般分量的突發事件,當然不會使文翊亂了陣腳。但如果是封狼軍少帥身陷重圍,戰死沙場呢?”

  二人聞言懼露出震驚的神色,仿佛不敢相信金凌云的謀劃居然可以企及到這種層面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名暗樁的能量會有多么恐怖?

  感受到了二人的震驚,金凌云十分滿意這種效果,但他卻并不準備點名其中的關要,只是淡淡說道:“此事不宜多言,到時你們便知。定春,說說第二封密報吧。”

  王定春點了點頭,抽出了第二封信件朗讀道:“金帥敬啟,自格源打入金陵城內部后,已五月有余…”

  這是許格源冒險傳出來的第一封實體信件,里面詳實描述了一些關鍵情報,而后在文末也著重注明了王金勝的請求,讓金凌云自行定奪。

  王定春讀完以后,納悶地看著金凌云說道:“金帥,這個王金勝也是我們的人么?為什么會告訴您這些?”

  金凌云聽他念完來信時也有些恍然,當時那名少年,也已經成長了起來,要馳騁沙場和自己刀兵相見了啊。

  王定春的問題讓他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只是一個有趣的小家伙兒而已,這次有機會,說不定你會見到他。”

  王圖南也露出好奇的神色,她了解老師,所以她能看出來,老師的話顯然并不只是表面那么簡單。她至少能從中感受出兩種情緒,一種是喜愛,還有一種…是欣賞。

  這讓她更加好奇,那個叫王金勝的敵軍將領,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王定春可就沒她那么細膩的心思了,只見他志得意滿地說道:“金帥放心,既然他好心提醒了咱們,那我到時候便手下留情些,不傷他性命便是。”

  金凌云聞言愕然無語,心說我都打不過人家,你還想手下留情?別被人砍了就不錯了,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么特意寫信勸我。

  但這些話顯然不能對他明言,有些生來就高高在上的人,是聽不得別人比自己強的,金凌云雖然現在也身居高位,但也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很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明白這種事也多說無益,只好微微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雪,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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