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計劃的失敗影響了很多人。
許多相熟的、不熟的人都死在了這場陰謀中,他們中有的人是忠誠的神盾局特工,有的是多年的九頭蛇臥底,他們懷著各種目的對抗,最終死在了彼此的手中。
亞歷山大的死亡并沒有給整件事畫上句號,因為這件事中還有太多的疑點沒有解開,不論是張明還是弗瑞局長都做不到說一句“就這樣吧”,然后把這件事丟到腦后。
他們活著的人,還需要背負著死者的期待,繼續生活下去。
亞歷山大的尸體死亡后沒多久,凝固的血液中開始分泌一種特殊的強腐蝕液體,尸體開始快速腐爛,化為了一灘濃水。
在尸體徹底消失前,莫伊拉從他的大腦中發現了一枚豌豆大小,黑褐色的肉芽。
肉芽緊緊依附在大腦上,設備顯示它具備極高的心靈傳輸活性,躲在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通過這個小東西控制著假亞歷山大·皮爾斯。
為了避免這個最重要的證據消失,她不得不在毫無特殊防護的情況下,冒險對亞歷山大的尸體進行解刨。
尸體中的強腐蝕血液有極強的傳染性,只要有一滴腐蝕液體進入莫伊拉的身體,就會順著血液迅速復制,不出一分鐘,地上就會多出一灘濃水。
技術、膽量和足夠的運氣,保住了莫伊拉的命,等手術結束后,她才發現手套上被腐蝕出一個針孔大的洞,是死神放了她一馬。
“就是這東西?”張明敲了敲玻璃瓶,里面黑褐色的肉芽靜靜躺在培養液中,完全蜷縮在一起。
“它看起來就像是一粒羊糞。”張明很直白的說。
“我習慣稱呼它為‘豌豆’。”莫伊拉把裝著肉芽的瓶子放在研究臺上,瓶口打開,對準了顯微鏡。
“你可以親自過來看一下,別看它現在一副安靜的狀態,其實它還活著,它的表層有大量肉眼難以看見的觸須,正不斷吸收著培養液中的養分,轉化為能量進行囤積。只要給它一個合適的機會…”
莫伊拉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張明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搖頭說:“這種機會不可能存在的,你是在神盾局,不是九頭蛇。”
莫伊拉聳了聳肩,同意張明的說法。
她所講的機會就是用活人做實驗,通過手術把這枚肉芽放置到活人的大腦中,重新激發“豌豆”的活性。這樣心靈連接沒準會重新出現,就有反向追蹤的可能。
但這只是一種設想,實現的可能性很低,并且在現在的這個檔口,這種太過違反人性的做法,肯定會激起不少人的反對。
九頭蛇潛伏在神盾局幾十年的秘密曝光后,人們的神經敏感到了極點。
莫伊拉重新把蓋子蓋好,貼好“極度危險”的封條。
“幾乎完美的復制人,超遠距離大腦控制,光是這兩項技術就遠超地球現有的科技水平,或者說這完全不是我們當前的發展方向。”
張明點了點頭,漫威世界地球的科技樹更偏重于各種機械戰甲、生化變異技術,說白了,這個地方的整體風格還是更偏向于個人英雄主義。
莫伊拉接著說:“我把整理出來的情報交給了弗瑞局長,他會聯系與地球交好的外星勢力,希望能通過他們的渠道去了解這兩種技術的源頭,試著用這種方式追查那位‘零先生’。”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誰都不知道亞歷山大到底有沒有死,零先生又到底存不存在,他們唯一清楚的就是:
這件事背后有一個遠比九頭蛇更危險的勢力,他們試圖暗中掌控地球。
“打撈行動怎么樣?”莫伊拉問。
打撈行動指的就是墜落在阿姆斯特丹港口外的戰艦殘骸,其中中還有大量的武器、導彈和眾多會二次引爆的東西,不可能就這么丟在海里不管。
而且張明對那個堅固到可怕的防御屏障也很感興趣。
于是張明、索爾和托尼三人充當苦力,深入海水中花了整整兩天的時間,總算是打碎了那層屏障,把振金打造的防御裝置撈了上來。
又是長達近一周的不斷嘗試,他們成功打開了這枚振金圓球。
那是在托尼的個人實驗室,因為擔心亞歷山大留下了陷阱,所有人都離得很遠,賈維斯控制機械人完成最后的拆解工作,但真正打開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里面的結構很簡單。”張明回憶說:“就一個屏障發射器,一個能量轉化裝置,這些東西,托尼實驗室就能找出來不少。防御屏障之所以那么堅固,完全是因為它的能量來源。”
“能量源?”莫伊拉提起了興趣。
“索爾把殘留的一點能量帶回了阿斯加德,得到了奧丁神王的確認,這里面的能量,來自于和宇宙魔方同等級的存在。”
莫伊拉半張著嘴,她腦中閃過種種可能,最終說出一個名詞:“無限寶石?”
上回超巨星和暗夜比鄰星入侵地球,空間寶石打開了蟲洞,帶來了奇瑞塔大軍,心靈寶石控制了大半個紐約,無數人因此自殺。
莫伊拉參加了救援行動,她親身經歷過寶石的威力,明白在它們璀璨的外表下,隱藏著多么恐怖的力量。
“奧丁神王說這份能量來自于力量寶石,它代表著無限大的物理力量,可以讓使用者掌握并操控一切力量與能量。”
張明攤了攤手說:“當然,在防御裝置中只用到了千分,不,萬分之一的寶石力量,如果是真正的力量寶石,我已經成為北海的魚食了。”
“索爾拿走了剩余的一點能量殘余,去宇宙中調查力量寶石的情況,有結果的話,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兩邊情報交流完畢,這些都是被弗瑞局長稱為“絕密”的情報,但張明和莫伊拉都沒在乎這個情報等級限制。
他們交換著眼神,都從彼此眼中閱讀到了沉重的情緒。
事件雖然結束了,但這個事情還沒結束。
這種感覺就像是開開心心的走在路上,突然發現一個猥瑣男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一直盯著你的,仿佛只要一個不注意,他就會撲過來,狠狠地戳上去一樣。
讓人渾身不得勁。
這時候,實驗室大門打開,換下研究服的安吉拉走出來,感受著實驗室內略顯沉重的氣氛。
“你們在聊什么?”安吉拉問。
張明站起來簡單幾句話帶過話題,然后從安吉拉手上拿過沉重的行李包。最后朝莫伊拉點了點頭,帶著安吉拉走了出去。
莫伊拉微微舉起咖啡杯,像張明致意,眼神仿佛是在說“加油”。等他們離開實驗室后,她伸了個懶腰,隨后繼續投入到無盡的研究當中。
能量屏障打破后,張明就沒有別的事情需要繼續操心了,拋開一身的超能力,他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大學還沒畢業的無業青年。神盾局內部的混亂,還用不到他來操心。
而這次行動不像是開羅事件,幾乎沒有多少傷患。因為動手的都是最專業的特工,手腳干脆利落,要么被抓起來關押,要么就死在了一系列的沖突中,所以安吉拉也不需要忙著救治傷患。
暫時空閑下來的張明和安吉拉討論過后,決定遠離紐約,現在全世界都盯著神盾局,各方勢力入場,他們繼續留下來,反而會引來種種麻煩。
有史蒂夫、巴基、娜塔莎和鷹眼幾位復仇者駐守紐約,完全不用擔心弗瑞局長的安全問題。
于是,他們重新開始了一路向西的旅行。
一天夜里,他們開著車行駛在一條鄉間小路上,沒有路燈,沒有車輛,整條路上只有他們和頭頂的星空。
車內播放著最近的流行歌曲,不知道是安吉拉還是張明誰先哼唱起來,帶動了另一個人,張明打開車窗,兩個人并不怎么動聽的歌聲,回蕩在田野間,引起了一只牧羊犬發出“汪汪”的回應。
聽著牧羊犬的“伴奏”,張明和安吉拉同時笑了起來。
看著安吉拉的側顏,她捂著肚子,盡情的笑著,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在這一刻,明明沒有發動剪輯,可時間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張明回憶起了關于安吉拉的一切:
最初見面時,那份免費的晚餐;
張明被小混混騷擾時,她摘下眼鏡,從柜臺下拿出的霰彈槍;
她被大頭目挾持,明明被刺傷了腰,卻還能踢出的關鍵一腳;
加入莫伊拉團隊后,為了研發出治愈藥劑,就算困到說胡話,也要堅持繼續研究的毅力;
在開羅行動中,她為了救治更多人,疲勞到昏迷的憔悴;
以及這次,因為擔憂朋友生命,不惜冒險的勇敢。
張明是去年這個時候來到的漫威世界,一年來,眼前這個女孩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她就像一個永遠不會倒空的寶箱,總是讓人心懷期待。
“我喜歡你。”張明說。
“嗯?”
時間開始重新流動,安吉拉愣在那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喜歡你。”張明注視著安吉拉的眼睛,等待著她的答復。
“你、你…我、我…”
然而,安吉拉的反應出乎張明的想象。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站了起來,打開了頭頂的天窗,脫了鞋踩在椅子上,探出半邊身子,涼爽的夏風吹在她臉上,足足過了十幾秒,她才重新關上天窗坐下。
她臉頰通紅,頭發凌亂,露出光潔的額頭。
“女士,請問我有幸知曉最終的結果嗎?”張明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問。
突然,臉頰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張明整個人僵住了。
等等,剛才發生了什么?太突然了,要不要…
張明眼神一下變得鄭重嚴肅。
是時候發揮剪輯的真正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