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極遠處一連串的轟響,隱隱約約傳來。
湛然和白玄卿仿佛沒有聽到,他們還在糾結于這一片地區的詭異情況。
“玄卿,我猜想了一下這個地方形成的原因。”
“什么原因?”白玄卿躺在地上,不太有興致搭理。
“也許就是某些特異地形。”
“那又如何?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出不去。”白玄卿翻了個白眼。
“我這不就是在商量如何出去嗎?”湛然盡量保持溫柔中的溫柔。
突然,白玄卿再一次發問:
“為啥不同意我說的?”
“這,這實在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清,如果我和你赤裸相見,你以后還如何嫁人?”
“哼,你居然想我嫁給別人?!”
“啊啊,不是這個意思。”湛然心中莫名泛起點奇怪情緒。
白玄卿打趣道:“哦?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是,哎…”湛然心中苦惱,言語吞吞吐吐。
事到如今,湛然已經知道山海玄元錄的事情涉及深廣。
其中有莫大恐怖,他不想牽連白玄卿。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告訴白玄卿任何關于山海玄元錄的消息。
但現在如果不提這一茬,他就卡在這里。
他們兩人的對話來來回回,最后都會繞回這一個話題。
白玄卿心中更羞憤不已。
自己都這般說的直白,這個傻子為何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是不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話?
哼,這種天大的好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天下之大,男子何其多。
我可是白玄卿…
萬千念頭紛紛亂亂,白玄卿不再想去理會湛然。
另外那邊,湛然腦中正在對話。
“小子,你就這么不放心我?還說是老鐵呢?”
“哎,不僅如此,主要是這樣一看,可就真的…”
“真的被捆綁了吧。哈哈哈,你不想吊死在一棵樹上?”山海老鐵的話語在湛然心間回蕩,“不要糾結,又沒有人規定你只能要一個。是不是還在惦記著其他姑娘?”
湛然臉上輕輕變紅,腦海中閃過那個淺淺一笑的靚麗身影。
雖然許久沒有見過她,但湛然此刻莫名其妙回想到她。
就在他以為自己很也許喜歡的人是唐笑笑的時候。
突然,腦海中又閃過了幾個女子的模樣。
血紅月…即墨宛如…血沫…夜空…
不,不是吧?
難道自己是個人渣中的人渣?!
這這這…
湛然內心中狂亂動搖著,突然,聽到山海老鐵哈哈大笑:
“你不用糾結,人心浮動,我隨意勾動你就會有此想象。”
“啊!老鐵你不是說不能引動我的心思?”
“那是以前,現在可以,甚至,我還可以暫時接替你的身體,幫你進行短時間的戰斗。”山海老鐵語氣揶揄。
湛然一句話切中要害。
“那你有方法把我們兩人從眼前的困境中弄出去嗎?”
“沒有!”山海老鐵略有尷尬道。
“說的好像很了不起,結果還是沒有什么用。”
最后,湛然還是決定自己下決定。
他撇頭朝向白玄卿,想了許多,認為自己還是應該相信白玄卿。
相信她不會因為一個消息就遭遇厄難。
這也是一種對白玄卿的自信。
“玄卿。”
沒有回應,白玄卿心中悶悶,不好的情緒正在心中發酵。
湛然再次溫柔說道:
“之前一直有件事情沒有對你說,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不想同意咱們兩人赤身走出去。”
白玄卿依舊不回話,但她的眼睛撲閃撲閃,心神已經回到湛然的話語上。
湛然不管其他,依舊繼續說:
“我的腦海中有另一個生命,這是一個老老老前輩,就是因為他我才不想…”
白玄卿心思玲瓏,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就在腦中思考真假。
如果是假的,湛然就是個優柔寡斷、滿口謊言的負心漢,這種人當斷則斷。
如果是真的,那就說明,小湛湛心中有自己,他是吃醋,怕別的意識看到…
兩者天差地別,幾乎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白玄卿斟酌片刻,然后說:“你如何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山海老鐵,擺脫幫忙打個招呼吧。”
山海玄元錄在湛然腦子中回了兩句:
“呵呵呵,剛剛好嗆了我一句,現在想讓我幫你泡妞?”
“別說門,窗戶都沒有。”
說完之后,山海玄元錄沉寂下來。
白玄卿聽到湛然說來什么山海老鐵,但沒見到有其他人的話語。
她的心開始向下沉。
難道湛然真的…
“你說讓人出來打個招呼,這種事情,你自己也可以作假,做不得數。”
白玄卿抿嘴,神色中帶著一縷哀意。
她在等湛然的回答,如果…
不希望是這個如果,但人間事很多就是那個如果。
青絲閣的女子更如收到詛咒一般。
多會遇到這樣的負心薄情之人。
沒奈何的,誰讓青絲閣女子人人幾乎青春永駐,容顏都定格在1828之間。
而且門中功法還有蓄養自身容顏的神奇功效。
只要是青絲閣門人,就必定是女子,同時必定是美人。
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要么所托非良人,最后黯然回到青絲閣。
要么良人不愛他人,依舊黯然神傷,蘭姨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那唐景天苦戀之人現在天下間都沒有了她的消息。
他為她苦,而蘭姨為他苦。
簡直…
女子的心思細膩婉約,百轉千回都嫌少。
白玄卿心中仿佛有萬千飛蛾噗呲而起。
她的心亂了!
就在這個瞬間,湛然以行動做出表率。
…后,他站了起來,開始幫白玄卿寬衣解帶。
同時,他聲音輕柔道: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不,我喜歡你,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我怕我會辜負你的心意。我怕很多很多…”
湛然停頓片刻,看著白玄卿的眼神溫潤而和煦。
就是這樣的一個眼神,白玄卿沒有反抗,安靜的聽,安靜的克制自己想要勃發的內氣。
她的身體不斷顫抖,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眼睛半開半閉。
湛然的話語陸陸續續傳入她的耳朵中:
“我和你說的這件事絕對不會有錯,我待會可以給你看。”
白玄卿鬼使神差般點頭答應。
真到了這等關頭,哪有女子會不害羞,哪怕這個女子是白玄卿也不能。
她閉上了眼睛,配合著褪下衣物。
湛然牽著她的手,將她拉扯起來,湛然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入介子香囊中。
這件物品哪怕1000倍重量依舊是湛然可以負擔。
站在湛然身后的白玄卿姿態漸漸自然。
之后,兩人一路向外行了百余丈,這才發覺自己兩人是在一處深坑中。
兩人爬出深坑,湛然通過介子香囊的重量改變立刻知道兩人脫離困境了。
他停在坑旁邊不動,“可以了,我們脫離那個詭異區域了。”
一句話,突然帶來了些許不自然。
坦誠相對之后,突然又要恢復…
湛然也感覺有些狼狽,白玄卿想到自己和湛然都互相看了個滿眼。
而且,白玄卿自己在路上沒有少看。
突然,她閃到湛然身前。
“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情如何證明真假?”
完全不顧及兩人現在的狀態,她又不第一時間提及衣服的事情。
啊!居然在意這個。。。
湛然瞬間有點無語,又立刻恢復過來。
“嗯,這個給你拿著。”湛然遞出介子香囊。
“所有的東西都在那個里面,你看我全身皆空,對吧。”
白玄卿看到湛然還轉了個圈,臉上紅如血珊瑚,旁邊泛起無盡水氣。
眼神朦朦朧朧,聲音不復之前的強勢。
“對。”
“你仔細看我的手心。”
湛然說完,就開始進入心神空間中去兌換物品。
這一去一回如閃電,山海玄元錄也沒有反應過來。
只得吐槽一句:
“這小子,學精了!”
白玄卿看得清晰,湛然的手掌中突然出現一瓶超強金瘡藥。
這個瓶子那么熟悉,讓白玄卿聯想到自己第一次幫湛然涂藥。
特別是那個場景:
將死的傻小子指著懷里,說出金瘡藥三個字時候的模樣。
一瞬間,白玄卿明白湛然的話語是真的。
自己所托就是良人的喜悅。
女孩赤裸坦誠的害羞與玄妙。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白玄卿一把摟住湛然,用力抱了抱,退后一步說:
“看著我,仔細點,你的我也仔細看過。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不準不認賬!”
湛然和白玄卿穿戴好衣物,正想辨認此地到底是哪里。
突然,頭頂閃過電閃雷鳴,從遠處天空而來。
只感覺氣息,湛然就知道那邊是兩個高手在交戰。
白玄卿直接摟住湛然的手臂。
“走吧,我們遠遠的過去看看。”
兩人的氣息瞞不過正在交手的兩個大高手。
湛然切身體會過虛天道人的出手,眼界之高天下罕有。
他一眼就認出了交戰兩人的境界。
都是第九境!
“第九境,這一個仙家遺跡會有這么大的魅力嗎?居然連第九境都有兩人。”
湛然傳音給白玄卿。
這個時候,他們兩人還不知道真武山山門前的情況。
如果知道,湛然就不會有此驚呼。
算上這邊的兩人,一共已經出場四人,四個第九境。
往年也有仙家遺跡出現,但都不會引動這么多的風云。
雖然,有人預料到這一次的仙家遺跡的等級和以往不同。
這一次的是上個紀元的至強派別之一。
但哪怕說出去,應該沒有人敢相信,不僅是四個第九境。
在青州靠近真武山后方的區域中,還有兩個高手。
這兩個高手的對決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兩人同時將手搭在湛然和唐文龍看到的那塊石碑上。
然后,這兩人一人出拳一人出掌對在一起。
出掌之人是個不知男女的人,他渾身籠罩在白色氤氳中。
出拳的人是個女子,這個女子穿衣風格獨特,若給湛然看到定然可以一眼認出。
女子黑色皮風衣,腰間配著刀和劍。
頗有一種流行現代風。
只能是名為花飛雪的一代傳奇。
甚至,她還把一頭利落的多發染成了亞麻銀。
僅僅是看,就能感覺到她與周邊世界的格格不入。
“老鬼,你可想過今日之后,會是什么結局?”
白色氤氳中,那人話語縹緲:
“你我兩人頂多互相兌換,你還有什么其他人手?”
沒有停頓,氤氳中人繼續說:
“前山那邊還有個葉老頭,但這又如何?我長生豈會畏懼你們這樣的幾只零散貓狗?”
“老鬼口氣不小,你我在這,我占上風,前山葉老頭在上風,任意一方滅殺敵手,騰出手來后平衡就會打破,屆時,后果不用我和你明說吧。”
“哈哈哈,你太自信了,我傍身的元級封印物都不知多少件,你憑什么認為可以收了我?”
兩人的言語交鋒,更是心理交鋒。
花飛雪確實沒有說大話,她可以干掉眼前人,但必定耗時很久,而且自身要付出慘痛代價。
這也是為什么她現在沒有急著動武的原因。
現在兩人都還算文比。
花飛雪、紅塵、葉老頭三個第九境聯合做了這個局。
還有其他無數不想忍受長生之苦的超凡。
他們算準了長生的三位第九境。
一對一,三人必然都在優勢。
一定要搶在那個真正的長生之主反應過來之前干掉這三人。
主要的希望還是在葉老頭和另一邊。
畢竟花飛雪這邊的敵人可是代理長生多年的長生假主。
此人是長生之主之下第一人。
甚至有人傳聞他就是長生之主。
不過,花飛雪舊部本就屬于長生,在聯合紅塵,配合上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葉老頭。
三方合一,他們絕對確定眼前人不是長生之主。
此人只是一個管家般的存在。
“哈哈哈,你們再想什么,我都知道。但你們想的都不對。”
長生假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話語中的自信讓人聽了都覺得必定是真。
有種特別讓人信服的感覺。
哪怕第九境也不能免去影響。
花飛雪臉色淡泊,“無相關的,能效弱一分就是一分,知道現在我都不明白當年為何你們要滅我花家。”
說到滅族之恨,花飛雪依舊淡然。
“同為長生中人,一脈生,一脈死,本就是共生關系才對,何來的主次?”
“憑什么死脈就該放棄自身的研究方向?”
許許多多的問題,并不是花飛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