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海玄元錄的話,心神小人兒的眼神瞬間凌厲,兩道白光一閃而出。
湛然的父親,名叫湛義,最后獨自走了一趟鏢,回來時身受重傷,幾天后就熬不住了。
期間,只給了湛然一本家傳古籍,其他什么都沒有說。
老爹的死亡一定有問題,但卻不知道會牽扯這樣的問題。
本想自己實力提高之后再去追尋,但現在看來,對方是想斬草除根啊。
湛然一時也無從調查,既然如此,只有一個辦法了。
“道玄比武是個機會,展露頭角,吸引他們的目光,以自己為誘餌,放在他們面前,就看他們吃不吃。”
連續三日,湛然和方開山都在軍天閣中相互切磋。
湛然確定修為境界不高,唯一的優勢便是輕功絕好。
連日來的切磋,湛然心中憋著些許疑問。
咦,方開山不是說他爹叫北玄刀嗎?
咋從不見他出刀呢?
湛然實在忍耐不住,在比武當日,軍天閣大門口問了出來問:
“開山,你怎么從來都不用刀法?難道你就是野獸派的啊?”
“不是不是,這個不方便,我的刀練的不好,會出不太會收,切磋中還是不用為妙。”
呵呵,難不成是看我只有第二境識妙的修為,故意放水?
那這…
湛然念頭流轉時,突然看見了鐵衣前輩。
鐵衣衣衫襤褸,風塵鋪滿面容,看起來甚是疲倦。
不過,他依然先打起招呼來:
“湛小子,你蠻快呀。”
“還行,前幾天到的,前輩情況好像…”
“呵,沒事的,那幫混蛋玩命追我,我就遛著他們多繞了大半圈。”
“前輩威武,“湛然輕笑頷首,略微停頓,”但身體要緊,還是快些飽餐沐浴,好好休息吧。”
鐵一點了點頭,與湛然擦肩而過,走進軍天閣的宴君樓。
圓月廣場。
不論正邪,各大宗派皆有獨立看臺。
益州府府主陳觀冥緩緩走入場中央,他的聲音醇厚中帶有一絲滄桑,清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三年一度的道玄比武是益州府的榮幸,也是鄙人的榮幸。
諸位,這天下能人輩出,半居廟堂,半歷江湖。
一段段傳奇讓人銘記,那些前輩何止豪杰二字能夠概括?
每一個人都可以追尋自己的內心,成為獨一無二的傳奇,任何一段傳奇都由年輕人以生命譜寫。
請諸君,揮灑熱血,飛揚氣勢,以滾燙流炎般的激情注入內心,沸騰般的展現自我。”
說完這段話語,他雙手平舉微微一抬。
頓時,觀眾轟鳴般鼓掌。
感受到現場的氣氛,有人激動得眼眶微紅,有人輕撫腰間刀劍,有人面帶笑意灑然自信…
比武初輪一共七十二個小型擂臺,也就是說一共72個名額。
誰能守擂站到最后,誰就得一個名額。
大勢力各自有所默契,開場就將弟子分散出去。
湛然和方開山也不愿過早相遇,分別去往不同擂臺。
湛然選擇第72號擂臺。
既要突出,要么數位排最先,要么號數最大。
自己修為畢竟還低,不太適合一開始就太過出風頭。
走到擂臺旁邊時,湛然看到擂臺之上居然還沒有人,他再掃了一眼周圍 一幫憨批,都想撿漏嗎?
都在觀望,我偏不,我今天就是來囂張一把的。
要低調的囂張。
湛然運氣輕功,隨風而上,凌空虛度,飄然落在第72號擂臺中央,朝著周圍拱了拱手:
“既然都沒有人,不若讓我試試。”
他一上臺,圓月廣場中心高處漂浮于空的古樸銅鏡射出一束光芒。
光芒籠罩湛然全身,片刻后,盡數析出凝聚于半空,變成文字:
“識妙境入門,請以靈氣書寫真名。”
湛然指尖凝聚青藍色靈氣,書寫自己的名字。
觀眾中頓時有人發出嘲諷:
“一個知玄境都沒有的娃娃也敢上去?”
“少年人總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待會兒受了教訓可不要哭鼻子哦。”
“手底下有沒有絕活啊?小哥哥待會兒露兩手唄。”
面對閑言閑語,湛然面色平如古井無波,他站立如松,凝神調息,等待著對手出現。
流天劍宗看臺之上,葉一劍眼神尖銳,剎那間注意到了湛然,他雙目似乎放出兩道劍芒。
趙盡陽站在葉一劍的身旁,順著其目光看去,渾身燃起一股氣勢,雄壯渾厚遠勝當日。
他應當日之恨,晉級至第五境凝元。
兩人耳語幾句,然后葉一劍揮手叫來旁邊站著的新晉嫡傳弟子交代了一下。
那個弟子便跳下看臺,向第72號擂臺走去。
湛然這邊,他的對手上場了,對手帶著兵器,是一把少見的別離勾。
對手受銅鏡光芒掃過并留下名字——王修永。
湛然正要向對方抱拳行禮,就見王修永驟然近身自己,手中離別鉤一劃一拉一勾,三式干脆利落。
他立刻分身化影,絕快速度閃避而過,出現在對手視線死角。
下一瞬間,王修永躺倒在擂臺上,身體幾處大穴已被湛然的靈氣截斷,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剛才是什么?
只感覺到一陣風吹撫過周身,自己就失去戰斗力了?
隨后,王永修被人抬了下去。
他的名字光芒也隨之而是飛入銅鏡,再轉入湛然的名字光芒之中。
銅鏡似乎對修行有好處,剛才那瞬間我感覺靈氣修為有所松動。
竟然還有這等好處,那我得好好磨一磨。
湛然心中一喜,臉上的笑意微微蕩開,略微有那么一絲賤意:
“各位大哥大姐,請不用憐惜小弟,趕緊上場吧。”
也許是話語效果太好,立刻上來一個女子。
女子也以靈氣將名字書寫出來:楊嵐。
楊嵐用的兵器古怪,似是一把魚腸劍卻取刀型。
這把兵器頓時被觀眾認了出來:
“那是藏劍刀,她是奇人藏劍刀的傳人嗎?”
楊嵐沒有心思理會觀眾的言語,她完全沒有看清剛才湛然的動作,正全副心神鎖定在湛然的肩部腿部。
這兩處地方乃人身根節,若要發力必有微動。
她想要通過微動料敵先機,以此防備湛然的急速。
就算如此她的心中亦不是太有底氣。
那一擊是拳頭還是腿腳,自己都沒有看清,這個少年乃是勁敵啊。
湛然見她不動,咧嘴一笑:
“姑娘不動那我先來了。”
話語一落,湛然一人化三影,交錯穿梭著,分不清真假,同時沖向楊嵐。
急速帶來殘影,但殘影并非實體,不會有實際攻擊效果。
加上楊嵐注重觀察湛然身體的細節,輕微料敵先機,她頗為頑強的堅守著。
每當湛然準備一擊了結她的時候,又會感受到一股不可忽視的龐大壓力席卷而來。
湛然腦袋輕輕一撇,急速分析當前形勢。
她還留著殺招,藏劍刀,必有一招深藏其中。
我從沒見過這招式,更需加倍小心。
切莫被人秒殺了。
需以雷霆暴風般的怒壓將其打垮,不給她反手的機會。
湛然腦中思緒一轉,輕笑一聲說道:
“姑娘藏掖著什么絕技,若再不出手也許便沒有機會出手了。”
言罷,湛然驟然消失,出現在楊嵐側面。
他的腿勢密集凌厲,宛如暴雨夜中的狂雷疾風,呼嘯著襲擊楊嵐。
快快快,急急急。
越打越快,湛然將楊嵐帶入自己的節奏中使得她靈氣運轉慢了一絲,防御不及。
湛然剎那七腿在楊嵐周身幾處死穴大穴輕輕拂過,然后退開站立一旁不再攻擊,抬手一禮:
“承讓。”
這少年好生厲害,收發由心,身法自然,我不如他啊。
甚至連他的出腿數都沒有數清楚。
一腿肋下,一腿脖頸,一腿后心…皆點到為止,勁力如蜻蜓點水,收而不放。
楊嵐思緒瞬間轉過,他認真看著湛然,反手持著刀劍,雙手在前一拱:
“厲害,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