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姬玄與零兒在紅楓城被昭明一眾地仙追殺,逼不得已想出了裹挾城中凡人一同出城的注意。
只為讓昭明他們有所顧忌,但出城不過十幾天帶出去的將近一萬凡人全都病死,看似死于傳染病,但這一點姬玄與零兒兩人全都不信。
他們二人知道有人搞鬼,但一直不知道是何人。
今天可謂冤家路窄,要不是見了周陽,又因為其收斂不住身上的敵意,姬玄還真不會選擇窺視周陽的過去。
但現在隨著姬玄道出事實,大殿內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頓起波瀾,隱隱有肅殺之感。
周陽的臉色一僵,沉默片刻突然輕笑出聲:“宙極果真能看透一個人的過去未來嗎?一直以為是個傳說,今日卻在我身上印證了。”
他輕搖紙扇,表情恢復之前的風輕云淡,漠然注視姬玄又道:“不過看歸看,話可不能亂說。”
姬玄竟符合的點了點頭:“是這個理。”
隨后他扭頭看向身邊的少司命,問道:“殿下,我在這里殺了他會有什么后果?”
大殿中安靜的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呼吸不可聞。
正饒有興致看著兩人爭鋒相對的少司命稚嫩的臉上閃過驚訝之色,似乎沒想到姬玄會問她這個問題。
但難得遇上這么有意思的后輩不是嗎?
所以她仰起俏臉嫣然一笑:“你有能力堵住這殿中所有人的嘴那么一點事也沒有,不然…”。
少司命剩下的話沒說完,但姬玄已然明白了意思,然后他看向除周陽外剩下的六人。
五個天仙,一個無相境修士。
姬玄平平淡淡的目光讓這六人心中一緊,全在暗暗叫苦,他們只是來求丹藥的,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
如果說之前殿中幾人還不明白姬玄的身份,那么隨著周陽那聲姬督主,再不明白就是裝傻了。
更何況他們六人中有三人是親眼見過姬玄修羅場的戰斗的,自然明白姬玄真正的身份。
巡察司督主,紫微儲君。
但是他們真沒想到姬玄與周陽有恩怨,看情況已經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
而且,姬玄這樣看著他們到底是什么意思?
堵住他們的嘴?怎么堵?
不會想把他們連同周陽一起殺了吧?
因為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心里有些陰暗的人突然想到這一點神情驚恐。
他們不懷疑姬玄能做到這一點,不是因為姬玄很強,而是看少司命與姬玄親密無間的模樣不能保證少司命不會站在姬玄這邊。
如果…不是如果,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少司命為姬玄出頭,那么他們還真活不了。
殿中突然有急促的呼吸聲響起,如果姬玄知道這幾人的心里活動一定會哈哈大笑。
少司命讓姬玄堵住這些人的嘴僅僅是字面意思而已,真不是所謂的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惜姬玄不會讀心術,不然還真想問問少司命出手的價錢。
“這樣吧,我也不問你們幾人出身,反正靠山再硬也沒我的硬,給你們幾個一個選擇,為我做事一起殺了周陽,我保你們前程似錦。”
“等我坐上天帝之位,上三品仙官隨你們挑如何?”
平淡的話語從姬玄口中說出,讓這六人心一松,最壞的情況沒有出現。
緊隨其后的是更加急促的喘息,權勢動人心,他們六人雖然是天庭之仙,但品級最高的不過五品仙官。
這已經是他們自身的努力,外加長輩提攜的極致了,再想往上升除了慢慢熬資歷就是對天庭有大功勞。
資歷好熬,功勞何時會輪到他們?
那些真君,那些司主誰身邊沒有親近之人,有功勞也是優先那些人,如何輪到他們?
而現在姬玄親口許諾只要一起殺了周陽上三品仙官幾乎觸手可得,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周陽似乎已經察覺到這些人的心理活動,變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他連忙說道:“別聽他的,他能給你們的我也能給。”
“你給不了,我注定成為天帝。而你…瘟部元君只有你一個弟子還是他舍得退位了?唔…退位也好,元君之位是五帝共商決定,可不會依血脈、師徒傳承,我真希望他趕緊退位啊。”
姬玄一臉嘲諷,如他所說瘟部元君退位后周陽就能繼承嗎?
不可能,姬玄第一個不答應,自然姬考也不會答應。
如果雪清秋真坐上南極之位,雪清秋同樣不會答應。
五票中他已有兩票,再厚著臉皮走一走藏天骸的路子,后土娘娘的那一票也有把握。
到時任何人都可以坐上瘟部元君之位,唯獨不會是周陽。
當然這些周陽他們不知道,但不妨礙剩余六人在心中自己衡量。
周陽能給他們的無非是瘟部的職位,瘟部雖說是天庭八部之一,但其權柄最小。
瘟部元君之下更是只有五位真君,官職是五方行瘟真君。
最重要的是瘟部元君雖說權柄比真君大,但職位歸屬還是在真君這一層次。
紫微天帝,同時也是星主天尊就不同了,是天庭最尊貴,權柄最大的人之一,座下真君幾十位。
兩相比較之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還有一點,姬玄之前的一番話說到他們心里了。
瘟部元君可不是僅僅只有周陽一個弟子啊,其雖然沒有血脈在世,但弟子可是有幾十位之多,周陽不過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已。
想明白這點,六人的目光頻頻注視周陽,讓周陽臉色瞬間煞白一片,在六位天仙與兩位無相境修士的攻擊下存活概率無限接近零。
天仙者,有幾個沒有掌握本源的?
幾乎每人都有,何況只姬玄一人就令他不敢輕言取勝,哪怕他已經站在無雙境。
除非他不顧后果破境提升實力,但這是取死之道,雖有一時的戰力,但終究會被法則所磨滅。
他死之前或許能拉上幾人墊背,但他能肯定這幾人中不會包括姬玄。
宙極修士自古以來就有一個特點,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因為修宙極的人可把真身遁入光陰長河之中,你永遠不知道他是在過去還是未來。
攻擊的地點對,但時間不對有什么用?
好比他現在攻擊姬玄,看似擊中了對方,事實擊中的是對方從時間長河投射下來的影像。
這一點與昭明在修羅場最后的拼死一擊一個道理,已經得到了很多人的印證。
想到這里,周陽再感受到身邊幾人已經止不住的殺意,他再也坐不住了。
“刷”的一聲站了起來,他連一句狠話也沒敢再說就化作流光消失在大殿內。
五個天仙和一個左道修士身上氣息一滯,臉色漲紅,這是強行收回法力所致。
剛剛的一瞬他們還以為周陽準備搶先動手了,根本沒想到對方會不戰而逃。
一邊,少司命如玉的臉上也是驚現愕然,她還以為有好戲看了,也沒想到周陽招呼不打就跑了。
“這是跑了嗎?”青鸞阿青瞪大了眼睛看向周陽消失的方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干脆利落的人,利落到她不忍直視。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少司命回過神拍著玉案大笑。
姬玄嘆氣道:“其實我只是嚇一嚇他,怎知他如此沉不住氣?這里可是玄都大仙的仙府,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在大仙的府邸大動干戈可謂對主人的大不敬啊。”
“哈哈…”。
聽到這話,少司命笑的更大聲了,笑得花枝亂顫。
第一次覺得姬玄這人真有意思,有意思極了,一點也不像她以往遇到的那些循規蹈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