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楓城城主府,李長樂剛進入里面,一個和李長樂差不多外形的老者就迎了上來。
不同的李長樂是童顏鶴發,這個老者是真老,滿臉褶子,渾身散發著暮氣。
“見過仙長。”老者對著李長樂深深一作揖。
李長樂擺了擺手道:“免了,城中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全憑仙長周旋,老朽替城中百姓謝過仙長了。”老者剛說完又是一鞠躬。
李長樂苦笑:“何須如此多禮,我無煙山就管轄紅楓城這一個小城池,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對了,你的壽元還有兩年就到了吧?”
“不到兩年。”
“你自安心,地官司那邊我已打過招呼了,他們自會好好評定你的功過對錯,天人道轉生或許沒可能,但下輩子大富大貴或者踏上修行路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聽到李長樂如此說,老者的眼中流露出看得見的驚喜:“多謝仙長。”
“舉手之勞,我讓你留的房間還在嗎?”
“在,老朽一直沒讓人動過,只是讓內人不時打掃一番。”
“你且做事去,我有事再喚你。”
“是。”
李長樂看到老者遠去,這才大步離開這里。
房間空無一物,厚重的窗帷擋住了外界的光線,房門一掩昏暗無比,李長樂來到這里步行至一面白墻之前,伸手一拍,墻壁上無聲無息浮現一塊臉盆大的銅鏡。
沒等多久,鏡面之上紅光匯聚憑空顯出一團火焰,火焰之中有一個人影若隱若現。
“他拒絕了嗎?”銅鏡中有聲音傳出。
“沒有明確拒絕,只說考慮。”李長樂回道。
“他在拖延時間,這些天你看好他,如果他出了紅楓城還未答應,你就效仿應天華吧。”
“可是他好像和幽冥魔君有聯系,手上有一張紅蓮請柬。”
“是嗎?看來幾年前的事真的了,下界歸源前中央凈土的那位和魔君交過手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只是魔君何等人物,多少年不履凡塵,又因何事去了下界?”銅鏡中的低語傳出。
“魔君之事豈是我們可以揣測的,下界發生的一切我們事無巨細全看過,可曾見過魔君一絲一毫的痕跡?”李長樂在銅鏡面前一臉苦笑。
“有人遮住了我們的眼睛,但這些已經不是我們能猜測的了,我只有一個要求,在姬玄出城之前他要么加入我們要么死,你懂?”
“我明白。”李長樂正色道。
鏡面上的火焰消失,銅鏡慢慢隱入墻壁。等到墻壁恢復原狀,李長樂臉上重新掛上樂呵呵的笑容,身形一晃就消失在這間昏暗無比的房間內。
夜晚,酒樓房間內,姬玄和零兒透過窗戶看向天空,那里十六個仙光繚繞的身影幾乎把半邊天照亮。
這些地仙中除了昭明因為今天打過認識外,還有一人是姬玄想不到的,竟然是華陽城追殺他們的那個地仙。
可惜姬玄至今不知道這人的名字,不過他可是在心里時常惦記著這位,就是因為這人,他們被迫從華陽城逃離,一直逃到梁青城還未脫離安全,直到入了無生法界才算躲過一劫。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此人也在追殺他們的行列,姬玄之前就不會選擇黃奇他們作為目標了,而是這個人。
“真是明目張膽啊,已經一點顧忌都沒有了。”姬玄說完關上窗戶,遮蔽了天上一群人虎視眈眈的目光。
房間中零兒雙手劃過虛空,銀白仙光飛舞隱入虛空不見,等這一切做完她才說道:“太陰結界布好了,可以放心說話了。”
“嗯,你把我們這一路所得的東西都拿出來看看。”
“好。”
正方形的朱紅桌面上很快多出了幾樣東西,姬玄來到桌前拿起三根白骨釘中的其中一根說道:“白骨喪魂釘我用一根就行,這東西雖說歹毒無比,但也要打中人才行。”
然后他看著剩下的幾件東西開始沉吟起來。
有一個碧玉手鐲,這件法寶可以縛人定身,來自黃奇。
有一件赤精神火扇,可扇出三昧真火之一的赤精火,觸之焚人精血,同樣來自黃奇。
一件漆黑無比的梭狀法寶,與白骨喪魂釘一樣來自袁天鴻。
一個拇指大的透明圓球,里面黑白兩色光華飄渺不定,這是生死兩儀氣,防御之寶,來自莫恒。可惜里面量卻不多了,再用一兩次估計會耗盡。
一桿遍布花紋的漆黑大槍,是一件攻殺之寶,同樣來自莫恒。
剩下的則是敵人的儲物法寶、錢袋,可惜這些東西姬玄兩人只能干瞪眼,因為他們打不開。
最后剩下的就是一塊熒綠的石頭,這是扶余之心,具體作用姬玄到現在都不知道。
“碧玉鐲、生死兩儀氣、赤精神火扇和剩下兩根白骨釘你用,大槍我用,你對這個梭形法寶有眉目了嗎?”
姬玄拿起黑色小梭拋給零兒,零兒語氣卻有些遲疑:“這兩天查了不少帶在身上的資料,似乎是破空梭,但這東西更像破法梭。”
“什么區別?”
“破空梭是飛行之寶,絕跡萬里。破法梭是破陣之寶,特別擅長破除空間封鎖的陣法,破法梭相當于一根針,可以把法寶主人的法力無限壓縮一點,以點破面突圍出去。”
“之前袁天鴻用長梭突破咫尺天涯到黃奇身邊時你沒有感應嗎?”
“沒有,法力波動太隱秘了,我一點察覺也沒有。”零兒咬著紅唇說道。
“可惜我們沒辦法做實驗。”
姬玄苦笑,零兒封鎖空間的陣法就會一種,改版的須彌奇門陣,如果用來做實驗,鬼知道這個黑色小梭會給現在大變樣的白云煙造成什么損毀?
萬一直接把白云煙毀了,兩人哭都沒地方哭。
現在的白云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飛行之寶了,而是集月桂符,一葉障目符,白云煙,三者合一的移動陣法,即是他們躲避追殺的寶物,也是他們限制地仙戰力的利器。
“也不是不能實驗,我去天上溜一圈就能知道這是不是破空梭了,如果不是就是破法梭。”
“不行,他們未必知道袁天鴻有這件法寶,這就是我們的底牌,如果見了這件法寶無論是破空梭還是破法梭他們就有了應付的方法。”
“沒遇上昭明之前我先實驗一番就好了,不然問問傻大個也行啊,都怪藏天骸,把傻大個給拖走了。”
零兒憤憤不平的說著,不說還好,越說越氣,把絕魔羅送的請柬拿了出來,取出一只水筆就在上面涂涂畫畫起來。
姬玄走過去一看,瞬間一腦門黑線。
請柬空白處被畫了一個裂開的火柴人,頭頂“藏天骸”三字,更上有一團線條勾勒的云朵,中間一道閃電相連。
“這樣有意思嗎?”
“沒意思,我開心就行了。”
“…”,姬玄無奈看著零兒還在請柬上勾勾畫畫,他拿起桌上的熒綠石頭感應片刻終究毫無所得,收好后問道:“你想好明天怎么做了嗎?”
零兒右手動作不停,抬起左手揮了揮,霸氣凜然道:“這都不是事兒,明天看我砸錢就行。”
姬玄心累,果然是這樣嗎?
“天庭以十二地支做歷法&輪轉,每千年一輪換。今天是元亥六百七十八年二月初一,距離三月三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這點時間我們來得及嗎?”
聽到這個問題零兒頭都沒抬就回道:“急什么,難道我們一定要參加紅蓮宴嗎?”
姬玄一怔,是啊,他們的目的地只是黑水,又不是一定要參加紅蓮宴,何必糾結于時間?
只能說那張請柬來的太巧了,讓姬玄潛意識里認為一定要在三月三趕到黑水邊。
“既然如此明天看你的了,別忘了讓他們帶上足夠的糧食,我可不想路沒走多遠,人就餓死一大片。”
“知道啦。”
零兒無所謂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