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來一壺好酒,再把你們這里的拿手菜全端上來。”
零兒剛飛臨一座酒樓就大聲喊道,邊上的姬玄一臉無奈。
古色古香的酒樓三層靠窗位置,不久前昭明坐過的位置,姬玄和零兒坐在這里把天空應天華和李長樂的對話盡收耳中。
“為什么留在這里?”
這是姬玄剛剛的疑問,他們應該沒有留在紅楓城的理由,看似現在安全了,但也把他們困死在這里了。
零兒神秘一笑,沒有直接說出,而是以元神傳音問了一句:“你說我們與城中凡人一起前往黑水怎么樣?這里離黑水可沒有多遠了。”
姬玄原本緊皺的眉心慢慢舒展開來,朝零兒比了個大拇指,這讓零兒得意一笑。
“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操,今有挾平民百姓以令敵人投鼠忌器的零兒。”
“呸,我們才不是老鼠呢,怎么說話的?”
零兒瞪了姬玄一眼,這讓姬玄苦笑出聲:“我們現在和老鼠有什么區別嗎?”
零兒一想也是,立刻沒了和姬玄斗嘴的心思,有些無精打采的觀察著天上的動靜。
聽著李長樂和應天華的對話,零兒突然說道:“姬玄,我怎么感覺天庭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美好,成仙了還整天勾心斗角,比之凡人好不到哪里去。”
“仙人也是人,更何況長生不死有大把時間爭權奪利,無論什么樣的世界,權利金錢是永恒的主題。所謂美好不過是人類人性渴求的愿望而已,這點你見得也不少啊,怎么如今還不明白?”
“就是明白,才對未來感覺有些失望,真想有一天找個沒有紛爭煩惱的地方過一輩子啊。”
“這樣的地方就在我們心里,身在泥潭心系鯤鵬,這才是真正的美好,隱居避世一時爽,有事就是火葬場。人可以向往美好,但不能只向往美好,沒等走完這一生,回頭再看已不知不覺深陷黑暗不能自拔。”
“…這話誰說的?”零兒懵住了,她只是發了點牢騷而已,姬玄竟然給她扯出了這一番高深言論。
姬玄指了指自己。
“啊…tui。”
“…”。
“姬兄弟高論,不過鯤鵬其身雖廣,幼時也不過北溟海一游魚,只有吞噬無數敵人且不夭折才有扶搖直上九天的那天。”
“現在我們全是游魚,所以,我在此鄭重邀請你加入我們。”李長樂從天上落在姬玄身邊說道。
姬玄看著李長樂好一會兒,這才平靜問道:“你們是誰?”
“很多人,天庭八部、上九司中全有我們的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皇極盟,就是希望我們全有位列皇極凌霄殿的一天,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凌霄寶殿。”
“名字響亮,寓意不錯,但我需要時間考慮。”姬玄淡淡道,沒有明確加入也沒有斷然拒絕,只是說考慮考慮。
“你在猶豫什么?只要你點頭,應天華的威脅我們替你攔了。”李長樂沉聲問道。
姬玄微笑搖頭,皇極盟具體做什么的他不知道,里面的成員構成他不知道,加入其中自己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這些通通不知道,他腦子抽了才會只憑李長樂三言兩語就加入其中。
李長樂看著不為所動的姬玄難得苦笑一聲:“你果然有些不同,但是這次應天華的麻煩還真只有我們能解決,不然你會困在紅楓城動彈不得,我希望你認真考慮我的邀請。”
沒等姬玄再拒絕,零兒好奇問道:“老爺爺,既然你們都這么厲害了,為什么還需要姬玄加入?”
“因為他以后會成為我們的助力,還有我真虛歲五十六,實際年紀五十五,能換個稱呼嗎?”
被零兒一打岔,李長樂哭笑不得,他們這一家的血脈是真顯老,沒騙人。
零兒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好吧,大叔。”
“…。”李長樂吹胡子瞪眼卻沒奈何零兒,只能把話題帶回姬玄身上。
“你為什么一定要去黑水?那里再過一月可是群魔亂舞之地。”
姬玄奇道:“你們已經知道我的目的地是黑水,為什么會不知道我去做什么?”
李長樂一愣,然后啞然失笑:“我們能從你們的行進路線推算出你的目的地,但不代表我們連你想做什么都知道。”
“我以為你們有人掐指一算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呢,推算一個人做什么很困難嗎?”
“這樣的人是有,但哪一個不是高高在上,你以為我們這些小輩能請動那樣的人物嗎?”
“看來我要矯正一下固有的思想了,神話傳說害人啊。”姬玄嘆道,微微一頓后又說道:“我去黑水只是想躍過黑水找一個人而已。”
李長樂的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他連忙問道:“找誰?”
“藏天骸。”姬玄毫無隱瞞的把自己要找的人如實相告,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李長樂的神情,想知道李長樂對這個名字的反應。
但是李長樂額頭一皺,雙眼茫然道:“這人是誰?”
姬玄這時真奇了,看李長樂的表情不似作偽,藏天骸到底在不在黑水邊?
“他說他是血海之主,你沒聽過這個名字嗎?”零兒插嘴道,然后一臉緊張兮兮的看著李長樂,她和姬玄兩人費盡周折最后查無此人這樂子就大了。
“血海之主?幽冥血海的主人?不是冥河老祖嗎?傳說中和地藏王佛一戰后不是已經消失無數年了嗎?”
李長樂一連四個反問讓姬玄懵了,藏天骸這混蛋到底在不在黑水邊?難道他們從無生法界得來的消息是假的?
“你確定嗎?”姬玄還是不相信的問道,目光卻看向零兒。
零兒咬著紅唇說道:“我很肯定那天最后出現的是藏天骸。”
“我也很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個名字,事實上這些年來幽冥血海出來的人很少,只在每逢三十三年一次的紅蓮酒宴時,會有一個叫絕魔羅的血海冥將游走三界廣發請帖。”
聽到這里,零兒驚叫一聲:“那不會錯啊,傻大個我見過了,怎么會沒有藏天骸這個人呢?”
這次換李長樂愣住了,看著零兒雙眼失了神,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難以置信道:“你們收到了紅蓮宴的請柬?”
一張紅色燙金請柬在零兒手上晃了晃,讓李長樂神情一片駭然。
“你們如何與幽冥魔君有了聯系?”
“魔君?”
“你們以為這紅蓮宴是誰舉辦的?三月三,天上蟠桃宴,地上紅蓮宴,蟠桃宴宴群仙,紅蓮宴宴群魔。幽冥魔君就是舉辦者,是魔中之魔,無法無天的存在,聽說很久以前魔君甚至坐過玉帝的位置,當然,這我也只是聽說,具體情況不得而知,這些事連我老祖都忌諱莫深不敢言論。”
“藏天骸這貨這么厲害?”姬玄難以置信的想到,他想到以前藏天骸自稱過“本君”,但還是很難把李長樂口中的幽冥魔君與印象中放蕩不羈的青年聯系在一起。
無他,兩者的形象太違和了。
一個無法無天的魔君,一個是整天咸魚一樣的青年。
“那幽冥魔君叫什么名字?在幽冥血海又是什么身份?”零兒瞪圓了眼睛問道。
“魔君是十幾萬前就成名的人物,具體名字可能我家老祖還有點印象,我們這些小輩雖說從小聽他的傳說長大的,但名字哪會知道?”
“至于身份嘛,魔君是冥河老祖的唯一弟子,我就知道這么多了。”
等到李長樂走后,姬玄和零兒還久久沒回過神來,實在剛剛的一番話帶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
“兩位仙長,您看這酒菜是不是該上了?”酒樓掌柜領著兩個小廝站在一邊端著酒菜等了很久了,見其中一位仙人離開這才敢出聲詢問。
雖說他們三人就站在一邊,但只能看見雙方嘴唇開合,卻是一點聲音也聽不到。
“上吧。”姬玄無意識說道。
等酒菜擺好,掌柜和兩個小廝離開,姬玄兩人還是在消化李長樂帶來的信息。
零兒手中筷子無意識撥弄著菜肴,突然呢喃一聲:“原來這個世界最大的狗大戶之一曾經在我們身邊過,哎,姬玄你說如果以前我在他面前乖巧點,不天天氣的他氣急敗壞,他會不會沒事賞我幾件厲害法寶,玉幣成山給我?”
“…他會不會給你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的發財夢該醒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零兒立馬回過神,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低頭一看立即大怒:“哪有?”
“吃你的吧,白日做夢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等再見到藏天骸,我一定要把他馬屁拍得砰砰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