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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老邢

  見陳清月似懂非懂,楊陪風不再說下去,朝她擺擺手道:“你先去休息吧。”

  很多東西說是說不明白的,得讓她自己去體會。

  “我再練一會兒。”陳清月提刀就欲出去到院子里。

  楊陪風眉頭微皺,“你已經受傷了。”

  “我沒事。”

  “過來。”

  她頓住了身形,又走了回來。

  “師傅,我真沒事,就是有點累,只練一會兒就休息。”

  楊陪風朝她伸出了手。

  “刀。”

  陳清月不情愿地將自己的刀遞過去,只見楊陪風接過長刀后伸出左手,手指順著刀鋒輕輕抹過,至三分之一處停了下來。

  “這里,已經有了暗傷。”

  話落,他曲起手指,然后輕彈刀身。

  一聲輕鳴,長刀震顫不止,陳清月隱隱聽出了不同。

  這聲音不似以往清脆,帶了一絲雜音。

  “聽出來了嗎?”楊陪風問道。

  “嗯。”

  “這就是剛剛那一刀造成的,你就如這把刀一樣,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傷了就是傷了。”將刀隨手扔到桌子上,他嚴肅道:“暗傷要更重視,不然等它爆發出來就晚了。回去休息吧,練功也不急這一時。”

  感受著還在微微發麻的雙臂,陳清月不再堅持,輕輕點頭。

  “明日再去庫房挑一把新的,這把用不得了。”楊陪風說完沒等她回應,便回了自己房間。

  陳清月看了那把刀一眼,也邁步回房,拿著小冊子研讀起來。

  確實急不得…

  第二天一早,陳清月帶上新刀照例巡視鎮上一圈,隨后便來到客棧。

  大堂內冷冷清清,只有江秋和白展棠兩人,一個在喝茶,一個在嗑瓜子。

  直接坐到江秋對面,陳清月就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么這樣看我?”江秋一臉莫名,自己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看看血公子有什么不同。”陳清月左看右看,江秋和在君子堂的時候相比,只是氣質更冷了一點,多了一絲絲煞氣,行走江湖有這些改變是正常的。

  抽了抽鼻子也沒聞到什么味道,師傅說的熟悉是什么?

  江秋輕啜了一口茶,無視她的目光問道:“聽林凡說你去洛陽了,怎么會在這個小鎮?”

  “說來也巧,我剛出城不久就遇上強敵,被追著亂跑,結果不知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陳清月看不出其他不同,收回了目光,“林凡怎么樣了?”

  “我走的時候他生活還挺滋潤的…唉。”江秋想到一起下山的六人,不由嘆了口氣。

  若是徐家無事的話,六人還算都過的不錯。

  “怎么了?”看他神色不對,陳清月問道。

  這小鎮遠離官道,消息落后太多,到現在蜀中的消息還沒傳到這邊。

  “徐家…被滅了。徐文靖不知所蹤。”

  陳清月聞言愣住了,片刻后才沉聲問道:“誰干的?”

  “畫皮,冶魂。”

  “又是十二兇!”她握緊了拳頭,“你身上的傷也是他們…?”

  “那倒不是。”江秋搖搖頭,并不想多說,“你拜了楊大俠為師,是要一直護衛這一方嗎?”

  “我答應出師之后接替他的位置,直到找到新的人替換我。”陳清月點頭道。

  “倒也不錯,相對于外面來說這小鎮挺安寧的。”

  “連個打架的人都找不到,還是出去闖蕩一番才好。”

  想到她的性子,江秋笑了,安寧確實不適合她。

  “哎呦,陳女俠也在這里。”這時門外進來一人喊道,話語間帶著諂媚。

  陳清月轉頭看向來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江秋抬眼一看,這是…老邢?

  “邢捕頭來了。”白展棠起身招呼,坐實了江秋的猜測,“要點什么?”

  老邢遞上腰間的酒壺朝白展棠擠擠眼睛,“巡街渴了,給我裝壺茶。”

  白展棠順著他視線看到陳清月的背影,頓時了然:“好嘞,這就給您裝壺‘茶’。”

  說完就拿著酒壺到了柜臺后面。

  陳清月眼神一掃就知道這倆人在搞什么,也懶得揭穿,朝江秋招呼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江秋好笑地看著這個吃人嘴不軟,拿人手不短的老邢,看樣子這是有些怕陳清月?

  老邢見陳清月走遠,腰板直了一些,打著官腔道:“白展棠,本捕頭聽說,昨天這里有大案子被陳女俠搞定了?”

  “哪有什么大案子,就是兩個小賊剛好被陳女俠碰到,然后就收拾了他們一頓。”白展棠已將酒壺裝滿酒,說話間遞了過來。

  “下次這種事不要勞煩陳女俠,你喊我就行了嘛,尤其是有大案子的時候,我都能搞得定的。”老邢接過酒壺掛在腰間說道。

  “那是,昨天是她碰巧趕上了,我都沒來得及去喊邢捕頭。”

  四下掃了一眼,老邢看著江秋問道:“這是…?”

  “住店的客人,和陳女俠是朋友,保證清白。”白展棠站到中間道。

  他可不想讓老邢惹到江秋,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記得,有可疑人物立刻報過來,我幫你解決。”老邢拍拍腰間長刀,“那我繼續巡街去了,這茶錢…”

  “哎喲,您護衛我們這一方安寧,一壺茶算得了什么?”白展棠表情夸張,“您快去吧,指不定就有大案子在前面街上呢。”

  “哎…”老邢一臉舒坦地指指白展棠。

  上道!

  江秋在一旁看著好笑,等他走后對白展棠問道:“經常?”

  白展棠又坐了回去,磕著瓜子點頭,“經常。”

  “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江秋搖搖頭,“你在這里待著不悶嗎?”

  “悶什么?這里多好,沒那么多打打殺殺。”白展棠一臉你不懂的表情。

  “厭倦了外面?”

  “實在厭倦。”

  “唉,我也厭倦。”江秋又倒了一杯茶,“可惜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白展棠吐出一顆瓜子皮,“哪有什么由不由己,你想享清福就在這里住著,反正錢那么多。”

  “總有些事要去做。”江秋喝完一壺茶站起身來,“在這里養傷還是不錯的。”

  “養傷就養傷,別打壞我們桌子了。”白展棠對著他上樓的背影喊道。

  “放心吧。”

  江秋在樓梯上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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