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遙冷聲:“那熊桂毆打他,你怎么不出手。”
“承認吧,找我麻煩?”
虞思衡閉口不言,伸出手掌,往他來的樹林內,一招手,一只竹鼠便倒飛而來,落在他的手上。
“吱嚶吱”
竹鼠叫個不停,肥碩的身體扭動著,但脫離不了虞思衡的手掌心。
百里遙心頭一動,你是在和我斗法,不成?
于是,不動聲色的內氣透體而出,從大地中穿梭,精準的在幾百米外,逮著一只睡在窩里的白兔子。
困龍勁束縛著它,回到百里遙的手上,惺忪的紅眼睛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
百里遙捏著它的脖子,‘咔嚓’一聲便扭斷了兔子的脖子。
面色殘忍的看著虞思衡,禁止殺戮?我就殺兔給你看了。
虞思衡眼中厲色一閃而逝,隨即,若有所思的雙指一掐,竹鼠歸西了。
百里遙眉頭跳動,道:“想練練手,我奉陪。”
舒展開身體,準備和這個虞半城,打一場,雖然贏得把握不大。
打開觀運術,看看他究竟實力如何。
一團懶散的氣運,幾乎不在變化,體積正常,白色中染上赤色的光彩。
灰藍色的線條有些異常,灰色的線條經過,像是扭曲了軌道,靜靜的糾纏著虞思衡的氣運。
百里遙全力觀察著氣運給予的信息,先天一重羽落境,天賦有兩種,還看起來品級不低,不是馮颯那種白色的低級貨色。
關閉了觀運術,百里遙有些惆悵,整整七門武技第五境出神入化,赤色級別的五門,氣運值2800點。
怎么,我開掛,你也開了,還是說這就是原土民中妖孽水平。
虞思衡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氣質出塵,邁動腳步往百里遙這邊走來。
百里遙提高了警惕,他一旦出手,必然是石破天驚。
虞思衡走近,攤開手掌,靜靜看著百里遙。
“兔子給我,我來幫你剝皮。”
“不餓嗎,我只想借篝火烤個竹鼠。”
虞思衡看百里遙面色凝固,解釋道:“清源大比在即,比武不用急。”
說完,露出一副你是個好斗的,我明白的表情。
百里遙啞然,無言以對,把兔子遞給了他。
片刻后,三人分坐一角,目光看著烤架上,金黃流油的兩只小動物。
可能是莽荒生存不易,竹鼠兔子體型都格外的碩大,肉多肥美,烤熟了更是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百里遙第一個動手,大塊朵頤,香,真香。
吃到一半,算是半飽,百里遙嘆息道:“有肉無酒,真是可惜!”
看著對面的虞思衡,怎么看怎么膩歪,他無論是殺生剝皮,還是徒手撕肉,都是風儀十足,慢條斯理。
就連坐在地上,都是正襟危坐,宛若居于雅室。讓百里遙羨慕不已,更是生不起一絲交流的欲望。
轉移目光看向埋頭吃肉的十四歲左右的少年,問:“小子,你叫什么?”
少年趕快咽下口中食物,清清嗓子,道:“我叫石巖,將來必定成為修士的男人。”
百里遙被他理所當然的態度,逗笑了,你怕是忘了前會,還被人打趴在地。
“是嗎,你是哪家氏族子啊,還是天賦異稟啊。”
石巖聞言憤憤不平:“平民就不能成個修士嗎,百里遙大哥,莫要小看了我。”
虞思衡也開口了:“氏族和平民皆為人族,無有高貴低賤之說。”
低眉:“位高,責任越大,我為虞氏子,保護時虞城的民眾,理所當然。”
虞思衡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銹袋,花紋精致,竟然取出了兩個酒壇子。
芥子須彌,傳說中的儲物袋,需要以先天真氣以上,才能使用。
百里遙不怎么饞這袋子,但自己實力未到,終究沒有。
虞思衡將酒壇甩給二人,自己卻是不喝。
百里遙接到酒壇,向石巖舉起,道:“是我失言了,石小弟見諒,先飲為敬了。”
兩人對飲一杯,頓時啥事也沒了。
百里遙爽快的說:“那熊桂真是小人,前幾日惹了我,我落了他面子,竟然找石巖你撒氣,不過是我們有那么幾分相像,真是無妄之災。”
“下次,若他還找你麻煩,盡管放出話,說我百里遙罩著你了。”
百里遙暢飲酒,大口吃肉,和石巖小子說說笑笑。
看著坐在一旁低眉的虞思衡,覺得不太好,喝著他的酒,吃著他烤的肉,把他冷落在一邊。
“虞半城,你們虞氏和時虞城這個名字,其中有什淵源嗎?”
百里遙硬梆梆的發問,實在是不知如何與他交流。
摩羅識能識別情緒,七圣精神體吞噬紅塵業障,更是讓每個人本質的想法,抽象的展現在百里遙面前。
而眼前的這個虞半城,他的情緒世界,如同處在一個幽深小巷,古樸的深井里,井水平靜毫無波瀾,井水下似乎游曳著兇險。
捉摸不透,讓百里遙一時不知如何處理了。
虞思衡抬眼,目光幽深起來:“虞氏分支來此建城,已有千二百載,滅城大難三次,虞氏最慘的時候,只有一人留存,
但終究還是延續下了。”
百里遙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這時翻涌不斷,遠不像表現得那么平淡。
時虞,一個虞字,應當指的就是虞氏,這個藏在時虞城暗處,任氏族排名變化,他們永遠高高在上,是這座城的無冕之主。
虞思衡說完一段話,就靜靜的看著天空的圓月,這月中旬將至。
眼中,看到是虞氏祠堂里,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數以千計。
黑暗中,遠處有幾盞微黃的油燈,虞思衡跪在蒲團上,小小的身體挺直一動不動,緊抿著嘴唇。
“有失風儀,罰跪祠堂一夜,不準用膳…”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咽下心中的委屈,抑制眼眶中的淚珠。
不能動,不能瞌睡!
因為他知道,看似無人的祠堂里,暗處至少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時刻記載著他的一舉一動…
虞思衡將目光投向百里遙,看著他坐姿散亂,想到他縱馬橫行,百無禁忌,想著他殺心一起,便是毫不顧忌的殺人。
低聲:“我也想如此,肆意一回。”
“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