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刀光一閃,血色怪物的頭顱被沃切爾的手術刀,自頜骨關節處精準的剖離。
沃切爾右手持著手術刀,左手托著一個徹底失去咬合能力的上半部頭顱,靜靜端詳著這個眼珠還在亂轉的駭人活物。
斯坦鐸望著地上還在扭動的碎塊,和沃切爾手中的東西,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盡管他會的活很多,知道的事也很廣,但在戰場上,只有能打的人,才能大聲說話。
在時不時揮動手術刀擺弄了一陣后,沃切爾像丟垃圾一樣把手中的東西甩在地上。
“人類,過渡級病變狀態。”
觀察之眼收集到的信息,準確無誤的提供給了沃切爾結果。
而且綜合沃切爾腦中的知識儲備進行比對,他可以確認之前在信息空間看見的血色野獸,就是這種發生病變的人,變異到最后的狀態。
由此可知,之前和鐵血伐逆團小隊作戰的,應該就是某個徹底異變的人類。
進一步推測,沃切爾猜測自己之前見到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某位邪神。
至于那名變異者,是在偶然間被污染的,還是狂熱的信徒,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
“沉默是金。”
此時的沃切爾身體已經開始微微泛紅,之前他能如此迅速的將怪物解體,一方面是觀察之眼解析的能力,另一方面就是因為怪病發作產生的力量。
事已至此,沃切爾已經明白了,戾氣就是刺激“血色律動沸血癥”發作的誘因。
野城中瘋狂殺戮產生的大量戾氣,已經讓沃切爾的鮮血逐漸沸騰了。
“喂。”
沃切爾以談判的口吻,淡淡的說道。
“我幫你弄到酒,你教我剛才的巫術,成交嗎?”
斯坦鐸眼神閃動了一番,最終還是說道。
“好…”
契約生效。
一字剛落,沃切爾就拽起斯坦鐸的黑斗篷,徑直沖向城中。
此時的野城內,已是一片血腥的戰場,整片灰黑色的遺跡,在血色染料的漆刷下,竟顯得毫無違和感,仿佛它原本就該染上這種顏色。
整個戰場相當混亂,大致分為兩方陣營,一邊是見到血光變異的“野人”,一邊是持著各式黑貨武器的“野人”。
兩方各有優勢,變異者一方的優勢就是野獸般強悍的身體素質,和切成塊還能扭來扭去的強大生命力。
而另一方的優勢,就是邏輯理智和機械武器,當然,主要還是后者。
兩方在野城中,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開始未變異者一方還企圖作鳥獸散,分開逃跑。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沒有堅固的遺跡掩體,他們奔跑在林子中的下場,就是被逐個撕裂吞食。
于是,在強大兇惡的敵人面前,人們緊緊團結在了一起,放下之前各種錯綜復雜的林林總總,手持著手工作坊產品和制式軍火混雜的機械裝備,以上古異族的建筑遺址為根據地,和幾分鐘前的同類打起了攻防戰。
對于沃切爾來說,現在的情況相當糟糕。
首先,外面毫無理智的病變者,毫無疑問全是敵人,但這些靠本能殺戮的初階病變者,速度和力量并不是特別的強力。
如果將普通健康成年男性的中等體質劃定為1,總體水平在0.8~1.2浮動,那么這些怪物的水平,大概在1.6左右。
這套體質水平數值,是沃切爾以觀察之眼得出的各項信息,綜合分析得出的數據,并非以單純的倍數形式疊加,而是以某種科學的指數形式遞進。
當然,以沃切爾現在觀察之眼的水平,并不能很快速的得出對方的準確數值,真實的水準需要在后續的接觸觀察中逐漸校正。
但對比起病變者的體質水平,它們更讓人頭疼的是強大的頑強生命力。
身體上多個窟窿?沒事,很快傷口就愈合了。
斷了胳膊少了條腿?沒事,三肢狂奔的生物了解一下。
腦子被人爆頭爛了半個邊?沒事,你覺得它們現在還用得上腦子嗎!
在一般生物獨立的生命體系之外,還有著某種更為本質的東西,支撐著它們的行動。
這才是這種病變的真正恐怖之處。
一般抵抗者的械動劍和火藥槍,很難讓這些怪物干脆利落的失去行動能力,至于說想要徹底殺死它們,建議搬個焚化爐來會比較靠譜。
不過對于沃切爾來說,這些生物只是一些移動速度比較快的活體解剖對象而已。
對于正常人類、過渡期病人和完全體病人的結構研究,都頗有建樹的沃切爾醫生,肢解起這些家伙,跟小孩拆玩具差不了多少。
他手中的柳葉刀,精準的穿梭在薄弱的關節連接處,將一頭頭血色的人形怪物,分解成一個連著下頜的軀干,一個喪失咬合能力的頭顱,和一地骨肉相連條狀物。
隨著戰斗的進行,沃切爾體能的血液開始升溫,逐漸沸騰了起來。
這使得他的體質水準逐漸飆升,但戰斗的風格,開始向割草模式傾斜。
緩緩下降的理智和身體控制能力,讓手術刀的精準度開始下滑,原本想從關節處肢解對方,結果一刀過去,把怪物的橈骨直接砍斷了。
現在給沃切爾一把械動大劍,說不定揮砍起來會更有效率。
一路砍殺前行,浴血奮戰的沃切爾拎著手中的拖油瓶,終于來到了酒館門口。
然而現在他面臨的問題更加嚴峻——怎么沖進去?
酒館內部的野人很多,隨身也都帶著家伙,他們聚在一起形成了非常頑固的防守勢力。
要是腦子一熱直接沖殺進去,以沃切爾現在的狀態,迎接他的肯定是槍林彈雨外加幾把械動武器的揮砍。
如果單純是想拿下這個酒館,沃切爾肯定會選擇驅狼吞虎,等兩方廝殺的差不多了,再沖進去把剩下的一方干掉,不論剩下的是誰。
但沃切爾手中的老巫醫,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扭動身體,一副快要發瘟的樣子。
他現在必須盡快得到大量的酒水,時間,永遠能讓問題變得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