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中原本靜靜不動的鮮血,突然像漩渦一樣瘋狂旋轉起來。
沃切爾猛退三步,從兜里掏出了手術刀,隨時準備迎接戰斗。
漩渦狀的鮮血突然爆發,像火山噴涌巖漿一樣,所有鮮血噴射而出,在高空中形成了一道詭異的血光!
這道血光約有十數米高,光影中映照的,是一個難以名狀的詭譎存在。
天吶!這是一個怎樣可憎、可怖、可畏、可惡的禁忌神怪。
整道血光的輪廓,是近人而非人的存在。
它的體表,像失去信號的黑白電視,密密麻麻躁動著無數的血紅顆粒。
這些血紅顆粒斑點的密集程度,能讓世界上所有的密集恐懼癥患者,在極度的痛苦、恐懼中當場去世。
這些顆粒以一種充滿災厄與不祥的詭譎方式,時快時慢的在這可憎存在的表面,做著不規則運動。
若是有精神足夠強大,意志足夠堅毅的生物,仔細觀察這些血色顆粒,它會發現這些顆粒,是一顆顆噴涌著殺意與饑渴的血眼!
它們互相吞噬,坍塌,形成血色深淵,再度釋放血色物質…
這道血光存在的時間極短。
如果用這可憐的物質位面的方式計算,可能只有稍縱即逝的萬分之一秒。
但對于那些看見它的存在來說,這段時間是萬萬億年的永恒。
在沃切爾看向那道血光時,一道白光遮蔽了他的雙眼。
這道白光,在沃切爾眼前稍縱即逝,等他回過神時,血光已經消散。
而斯坦鐸像是雙腳裝了彈簧一樣,瘋狂的上躥下跳,一邊面容極度夸張的嚎叫著。
“臟東西!臟東西!啊啊啊啊啊,臟東西!污油桶,番茄醬,爛葡萄!!!”
隨后他像是失控的陀螺,飛快的旋轉著,一面橫沖直撞,四肢狠狠的拍打在樹干上,將木屑打得四處橫飛。
在一陣瘋狂的扭動旋轉后,這個人形陀螺似乎耗盡了動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就在沃切爾準備靠近他,弄清現在的情況時,斯坦鐸突然像詐尸一樣坐起,猛的一把將周圍八個酒瓶盡數抓起,一起塞進口中。
八瓶老酒一起“噸噸噸噸噸噸噸噸”…
在這種詭異的景象面前,沃切爾選擇保持距離,理智的觀察對方。
從對方的體表信息分析,對方和人類的成分還是很相近的,但是他表現出的行為,實在是讓沃切爾感到費解。
畢竟他是個傳統醫生,而不是精神病醫生。
在八瓶有機溶劑灌下肚后,斯坦鐸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系列奇妙的生化反應。
他的雙眼變得迷茫起來,進入了一種癡愚的狀態。
隨后,他像是上課走神的學渣,突然被老師點名一樣,猛的哆嗦了一下。
他東張西望不明所以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問出那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
看著對方似乎平靜下來了,沃切爾試探性的問道。
“喂!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聽見沃切爾的聲音,斯坦鐸猛的把目光轉向沃切爾,然后露出思索的神色,隨機恍然大悟道。
“誒?我剛才說到哪了,是不是生物機械來著?”
“…”
沃切爾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是不是要說那位瘋皇帝,和他那些生物機械實驗的東西了?”
斯坦鐸的臉上顯露出驚訝的表情。
“嗯?你也知道這事啊,奇怪了,我記得那幫皇族,明明把有關這些的歷史都銷毀了…”
如果對方沒有刻意裝神弄鬼,那就是在之前的診斷過程中出了問題。
雖然沃切爾在白光的閃耀下,沒有看見那道血光。
但他卻能感受到一絲不詳的災禍氣息。
一想到斯坦鐸之前的胡言亂語,沃切爾追問道。
“你之前是不是看見了一堆血紅色的眼睛?”
斯坦鐸一愣,隨后仿佛突然回憶起了什么。
他顫抖著身體,歇斯底里的吶喊起來。
“快住口!你知道你在談論什么嗎!可惡,我好不容易把那可憎骯臟的東西褪去了,你這家伙簡直就是瘟疫之源!”
聽到這話,沃切爾確信對方應該看到了,自己之前見過的血色存在。
“難道你知道那個血色存在是什么?”
搖晃著空蕩蕩的酒瓶,斯坦鐸哀嚎道。
“別說了,我怎么會知道那種東西是什么!快給我酒,只要有足夠的酒,我就能洗掉那骯臟的東西!”
雖然聽著很不可思議,但對方似乎有某種特殊的手段,可以消除血色存在帶來的影響。
盡管對方表面上只是在喝酒,但里面肯定另有玄機。
“你能靠喝酒來消除污染,那這種方法同樣可以用來治療我的怪病嗎?”
“啊,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斯坦鐸惡狠狠的說道。
“你已經徹底沒得治了,因為你現在就是瘟疫本身!如果你還有點人性和良知之類的玩意,現在應該不斷的往下挖坑,然后一直挖到沒力氣,最后靜靜的躺在坑里!”
說罷,斯坦鐸義無反顧的沖向野城,沃切爾見狀,只能緊隨其后。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進那片殘破的文明遺址,濃郁刺鼻的血腥味,就已夾雜著嘶吼聲、慘叫聲、哀嚎聲、咆哮聲鋪天蓋地滾滾而來。
不用想沃切爾也能猜到,城中必然是發生了血色災變。
“見鬼!你那該死的巫術到底是什么!”
斯坦鐸的奔跑速度絲毫不減,繼續向前沖去。
“現在沒時間廢話了,先給我搞到足夠的酒,別的事情后面再說!”
就在這時,一個通體緋紅的人形生物從野城中沖出,四肢著地的襲向斯坦鐸。
這個可怖的生物,看起來就像是淋了番茄醬的喪尸,它身上的緋紅色,一部分源于自身體表的膚色,但更多的是來自身上濺滿的鮮血。
顯然,這邪惡的生物已經在殺戮中大快朵頤了一番,而斯坦鐸不幸成為了它當前屠宰的對象。
這怪物的速度飛快,以近乎獵豹撲食的速度,飛撲向斯坦鐸。
斯坦鐸發出一聲怪叫,堪堪躲過對方的撲擊,回手一酒瓶砸在對方血紅光禿的頭顱。
然而這個酒瓶顯然沒有得到強力的巫術加持,在它應聲而碎后,怪物發出一聲駭人的嘶吼,扭身繼續撲向斯坦鐸。
很顯然,斯坦鐸并不是那種擅于近身搏斗的存在,他絮絮叨叨磨磨唧唧的巫術,在這種突然爆發的戰斗中,完全派不上用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把鋒利無比的柳葉刀,像冰上芭蕾運動員的冰刀一樣,在人形血怪身上劃過優雅的曲線,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