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事從來都是有得有失,得其幸,也要受其過。
‘張春秋’因為精通天機,所以對于涉及到自身的危險提前有所感應,這讓他避開了無數次危機;但同時也正是因為他涉及到了天機,才讓他這次命不久矣,才使得他遭受到了這次的危險。
同樣的,‘張春秋’因他的這些義子們而成為了‘墨城’在外門長老,在這一百年間通過不斷為‘玄天館’供給人才,加深因果,而得到了大量隱形財富,現在就是他遭到反噬的時候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血脈至親之間都有可能因為一些利益發生那些狗屁破事,還更別說是像‘張春秋’這種互相利用屬性更強的關系。
帶著功利心開始的情感,必然要在更強的利益之下傾覆。
‘張春秋’快要死了,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的孩子們當然也同樣清楚。
死一個人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這個人身亡之后所帶來的影響,就如‘張春秋’,他的身亡必然會帶來…一個‘墨城’長老的位置,集贊了一百多年的財富,以及些許的人脈遺澤。
‘墨城’的長老代表的是什么自然無需多言,除了有幾個人分享權利,相互制衡之外,完全就是一個終身制的土皇帝。
當然,前提是你不要作死。
至于他留下的遺產,只要想一想‘墨城’這個地方的物資是有多么地豐富,再想一想張長老賺錢的手段和他的那個位置所代表的權利,就能夠知道其能夠留下多少財富。
至于人脈這個東西,有時候沒有絲毫的用處,但對于有些人可謂是如虎添翼。
所謂的人脈就是可以互相幫助的人建立的關系,所以就有了人走茶涼這個話,你已經沒有能力為其他人提供幫助,也沒有潛力讓其他人相信,自然就是人走茶涼。
如果你有足夠的實力和手段,這些看似沒用的東西也會為你帶來很大的幫助。
比如說‘墨城’的長老之位如果出現了空缺,通常就會由剩下的長老投票,從而在候選人之中抉擇出新任長老。
噠…噠…噠…
輕柔卻又明顯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打斷了‘張春秋’因在張冬來命運軌跡之中看到的不協,而產生的一系列遐思。
仆人恭敬地說道,“大老爺,甄長老那邊有請…”
“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張春秋’似了然,似平靜的問道。
仆人馬上回答道,“來人沒說,但是有消息說學堂那邊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有很多人被下了封口令…”
“哦…這倒是有點兒意思了。”‘張春秋’稍微驚訝的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對這仆人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下去吧…”
說完仆人就悄無聲息的離去。
只留下‘張春秋’暗自沉吟,“學堂…”
本來剛聽聞消息之時‘張春秋’還以為自己的預感應驗了,這是針對自己而來的,但是在聽聞是學堂出事之后,卻是讓他在心中打消了這個想法。
直接在學堂搞事,然后就為了對付一個快死的長老?說白了就是他覺得自己還并不值得別人如此對待,還不至于如此。
‘張春秋’在稍微思量之后,就化作了一道風消散在了空曠的房間之中…
幾匹黑色的天馬拉著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馬車,從長老院中踏空而起,向著北邊而去。
在‘墨城’之中只有九大長老或者圣教之人才有資格在天空橫行,一路上的行人看見在天空疾行的黑色馬車,紛紛流露出了敬畏的目光…
在被微風拂起的車簾之中隱約可以看見馬車之中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老人,只要在‘墨城’之中呆過一段時間的人只要看到這副打扮和行頭,立即就會認出這是九位長老之一的張長老。
‘張春秋’并沒有在意他人的目光,他這會兒正無意識的瞧著周圍已經見過億萬次的景色,同時心中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墨城’有著九位長老,分別管理九個區域,這九個區域有的人口較多,有的商業較濃,有的人稍富,有的人稍窮…因為當初建設之時把一切都規劃好了,所以這座城市之間大致都差別不大,較為平均。
除了中心區域。
中心區域是這座城市最繁華,最特殊,最使人向往的地方,因為學堂就建在這里,也因此中心區域的長老也是最特殊的那個。
其他區域的長老或強或弱,但都處于道基之境,只有中心區域的長老位列“真人”,同時他也是‘玄天館’真正的長老,而非其他人那樣前面加了外門。
不管是從地位上來講,還是從個人實力代表一切的規則來說,這位實實在在的算是‘墨城’之中的無冕之王。
雖然和其他人都同樣位列長老,但其他人在這位面前都低了不止一頭…
不過這位只有每次學堂有弟子畢業才會出現,平日里都一直閉關潛修,對外務俗事并不理睬,甚至要不是肩負著守護‘墨城’的使命,這位根本就不會來這個地方。
就連每次新的長老選舉,這位都不會出現,由其他七個人投票決定,當然如果這位開口,那自然就是一言九鼎。
這位中央區域的大長老平日里不管諸事,一切事務都交由其他長老解決,而其他長老之間誰也壓不服誰,因而就彼此之間互不干擾,只有在發生了什么涉及到了多方的事情,或者說是出了什么一個人做不了主的事情,才會聚在一起討論。
涉及到學堂的事件無疑就在此列。
很快,馬車就落在了一處方正漆黑的大門前,緩緩地行駛了進去…學院之中不得亂闖,就算是長老也不能在其天空飛行。
學院之中的景物與外界倒是沒有多大差別,同樣漆黑的建筑,漆黑的道路,不時還會碰見幾個披著黑袍的人影路過…
不同之處在于所碰到這些人的精氣神都與外界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是面對‘張春秋’這位長老的座駕,所遇到的這些人也沒有多少畏懼驚嘆,無非就是多看一眼,但全都視若普通,更有甚者還隱約有著不服。
學院并不算大,沒過多久馬車就行駛到了一個高大的黑樓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