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除了花草枝葉上面的露珠,呼吸還帶著白霧。
可在這亂哄哄的人吵馬嘯之中,絲毫都感覺不到夜晚殘留的寒意,裝貨,駕車,喂馬…三十幾個精壯的漢子這時候吵成了一團;也不光是熱鬧,離得近了就能感受到一個個人身上傳出來的熱浪,全都是高手;仔細觀察也能發現亂中有序。
不大多長時間就準備妥當,排出了一條長龍,就等著李連來下令。
押鏢自然不是獨行,這些人全都是福威鏢局的鏢師,李連這一次除了留下了幾個人看家,手下的大多數好手都被他帶上,甚至就連李蓮生也跟著隨行。
剛等這些雜事都處理好了,李連就好像掐著時間一樣,帶著張青魚和李蓮生趕至。
三人的出現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畜的目光,李連穿著和這些鏢師相同樣式的服裝,只不過領袖被金銀絲線勾勒出了花紋,瞬間就高大上了起來,可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一身的正氣,看著就很值得人托付,每一雙看著李連的眼睛,之內都飽含著尊敬。
李蓮生穿著一身男兒裝,顯得干練之極,凹凸有致的身軀和英氣十足的面龐吸引著無數人偷描;可是這位福威鏢局的公主,大家心目中的女神,對于其他人的目光卻是絲毫不覺,因為她把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旁邊的這位英姿勃發的少年身上。
本來就正是懷春的年紀,哪個少女心里又沒想過這樣的事情…絕望之際被人所搭救,當時還不顯,可是架不住不停地回味,腦補…李蓮生現在的腦袋里全是張青魚的身影。
最主要的還是張青魚現在的樣貌氣度實在是不凡,經過了幾次脫胎換骨,身體的骨骼筋肉好像是按照完美的比例所打造,初看還不覺的如何,可是越看越覺得完美。
并且已經完全褪去了農家子弟的羞澀淳樸和前世所帶來的跳脫和迷茫,有的只是真摯和純粹,現在看著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這樣的樣貌氣度和修為,也難怪李連會弄錯。
迎著眾人好奇而向往的目光,張青魚順著李連的介紹打量著這一行人,更重要的還是那一批“貨”。
張青魚現在的心里已經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東西,只有這一批“寶貝”,之所以用“一批”,實在是東西絕對是不少。
除了十幾匹裝著馬鞍的獨馬正被同等的人手拉著韁繩,剩下的人全都站在排成一列的馬車旁,好似一道長龍,車上壘滿了大箱子,而張青魚想要的東西就在其中,被柔軟的茅草穩穩的襯托著。
木箱被繩索牢牢的固定住,同時上面還遮著一層防水用的油紙,從這種粗糙的運送方式就可以看出,這批東西的不受重視和量大。
別人不在意張青魚可是在意得緊,只是看著隨意的走過,就通過了各種手段對這批“寶貝”大概心中有了數,就算是堪稱是龐大的數量也被他在心里牢牢的記住。
李連過來之后也沒有怎樣的磨蹭,只是說了幾句吉利話,然后就下令出發。
迎著破曉之后的第一縷光,伴隨著吆喝和馬嘯聲,大隊的人馬又一次踏上了征途,只留下了一路的煙塵。
李連之所以選擇這個時辰出發,最主要的還是清晨人煙稀少,他們也能落得個清靜,畢竟這些東西對那些普通人來說只要能夠出手一件,就有可能從此吃喝不愁。
雖然很多人就算拿到手里了也沒有絲毫的用處,也出不了手,也賣不上價,甚至根本都找不到門路,可要是太過雜亂,難保不會有人迷了心竅。
本來給張青魚還安排了一輛馬車,可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所謂高人一等的待遇,并且…所念之物就在身邊,誰還能坐得住!
李連自然也不好拒絕,當即給了他一匹馬,以張青魚的身手,就算是頭一次騎馬,可沒用多長時間就比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人還要來的熟練愜意。
至于那種初騎時風馳電掣般的自由,卻是絲毫都感受不到,也是…就算那些所謂的日行千里的寶馬也不如他“走”得快。
而這時張青魚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就這么悠哉地躺在馬背上恬歇。
當然,這也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則是在心里對這一批“寶貝”進行一個初步的篩選。
憑借著車轍留下的印記和木箱車架之間的擠壓,就能夠“聽”出東西的重量;再加上木箱的大小,基本上裝的是什么東西心里面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并且自從張青魚凝練了拳意精神,本來就敏銳的心靈現在更是好像要踏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現在也有了幾分神通手段。
張青魚看似是躺在馬背上睡覺,實際上龐大純粹至極的精神正向著周圍映照,那一堆古董之上所繚繞的歷史厚重全都被他盡收心底。
不說其他…那些感覺之中太過輕薄,或者說是近代的東西,就先被張青魚給排除了。
再挑撿著其中氣質晦澀難懂,或者是比較古怪引人注目的,如此一來,也就不剩下多少,如此就可以把更多的心力用在這些異常的“研究”上。
當然…張青魚也明白,“武王”是何等人物,自己的這些小手段不一定萬無一失。
所以現在也只是初步排除而已,畢竟路途還很遙遠,就算一個一個找也要把“它”找出來。
經過了張青魚初步的排查,比較值得注意的東西一共有六樣,它們分別是…
第一輛馬車上面的一座佛像,它的材料比一般石頭還要重很多,張青魚從上面感受到了佛光禪音,可是在拳意精神離開的瞬間卻看見了一個炙熱無比的血日。
第3輛馬車之上有一面“普通”的琉璃鏡,確定是鏡子是因為那輛車所拉的都是易碎物品,而是裝的盒子是扁平狀,不正常則是因為它太過“普通”了,張青魚甚至都感覺不到任何異常氣息,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