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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發難

  “這重要嗎?”易安反問道。

  雖然現在已成定局,但他也沒有暴露自己身份的打算,如果將這些告訴了對方,誰知道玄都還有沒有其他活命的手段,到了對方這種境界,已經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你究竟是誰,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應該是奪舍吧。”玄都沉默了少許,還是將自己的猜測問了出來,他這樣說可不是全無依據的,尋常人哪怕再天賦異稟,也絕不可能具備這樣的神魂強度,而強者奪舍就不一樣了,只要契合度完美,那想要達到這種程度,還是不在話下的。

  林詩茵見狀,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易安乃是天命之人,關于這一點,她現在心里已經深信不疑了,讓易安前去處理渭南的爛攤子,勢必能夠事半功倍。

  接下來,林詩茵又鄭重的交代了一下應注意的事項。

  除此之外,她還特意調度了一千禁衛軍跟隨易安前去渭南,再加上先前就已經抵達了渭南的禁衛軍,相信這些足夠應付渭南的局勢了。

  至于賑災的糧草,不是還有木劍升跟祝柏云嗎?

  他們先前在前往渭南的時候,可是帶走了大量的糧草,那些糧草雖然仍舊不夠幫助渭南渡過難關,但也能夠讓渭南的局勢好轉一些。

  對于祝柏云跟木劍升這二人在渭南的所作所為,林詩茵簡直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他們但凡是循規蹈矩一些,渭南的局勢都不至于發展成現在的這般地步。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剩下了不少資源,但付出的卻是無數條性命的代價。

  祝柏云跟木劍升落敗,他們當然不會選擇在渭南久留,在渭南的這些時日,他們幾乎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膽,生怕那些難民動亂,造成不可預估的后果。

  這里跟長安比起來,就猶如是地獄一般,他們一刻也不想多待。

  對于這一點,林詩茵也早有預料,對方離開了,當然會將那些糧草也一并帶走,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林詩茵又怎么可能會遂了他們的意呢?

  在此之前,林詩茵就已經暗中讓人前去傳告昭勇將軍,祝柏云跟木劍升離開之時,務必要嚴加搜查,不準他們帶走渭南城中的一草一木。

  昭勇將軍當然不敢違背陛下的意思,這件事情他非但不能違背,而且還要盡全力做好,他能夠從圣旨之中感受到陛下對于這件事情的重視程度,如果辦砸這件事情,等待著他的勢必是嚴重的責罰。

  他雖然不愿意得罪奸黨,但他更不愿意得罪陛下,他現在的一切,可都是陛下給的,如果惹得陛下不喜,陛下隨時都可以收回他現在的一切,反正他軍權在手,那些奸佞也暫且奈何不了他。

  果不其然,按照林詩茵的交代,就在祝柏云跟木劍升正準備離開渭南城門的時候,昭勇將軍突然率人攔住了他們,二話不說便將他們攜帶的一切物品,全部都扣押了下來,包括對方的私有之物。

  反正已經得罪了他們,昭勇將軍也不怕得罪的更狠。

  看著來勢洶洶的昭勇將軍,以及對方身后的那些將士,祝柏云跟木劍升都不禁陷入了沉默,他們現在如果執意跟對方交惡的話,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對方敢做出這般膽大包天的舉動,勢必是有著什么依仗,他們現在除了選擇妥協,可謂是別無他選。

  次日一早,林詩茵就在朝會之上宣布將易安這個新晉狀元,前去彌補渭南城的城主空缺。

  林詩茵才話音剛落,這一提議頓時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一甲的進士,都是要直接進入翰林院的,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更是位列一甲最大的好處之一,不入翰林院,就意味著無緣于內閣。

  難道是這位新晉的狀元在什么地方惹怒了陛下,所以才受到了這般刻意的針對?

  在場諸人心里不免生出了這樣的念頭。

  對此,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些幸災樂禍,除了文人相輕之外,他們兩黨都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成長起來,他們先前就已經拋出了橄欖枝,可誰曾想,對方卻不識抬舉,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跟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狀元失之交臂,對于他們來說雖然不是什么損失,真正讓他們感到氣憤的乃是被拒絕。

  對方選擇了拒絕,就無異于將自己的位置放在了他們的對立面上,一個新晉的狀元,又是哪里來的底氣跟他們作對。

  林詩涵掃視了一眼眾人,這些人心思各異,但都是心懷不軌,對于易安的安排,她也早已想好了萬全之策,她日后還指望著易安幫她分憂呢,又怎么可能會斷絕了易安的仕途呢?

  不入翰林者,不得入內閣,這是祖制,她如果公然違背了祖制,勢必會受到不少別有用心之人的聲討,她雖然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但處在這個位置,還做不到隨心所欲,有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為了避免這些麻煩,她還是不要留下這個隱患的好。

  一念于此,林詩茵當即說道:“一甲的各位,本來就是我們雁北王朝的棟梁之材,朕也是突發奇想,如果一直都恪守成規,只怕是成不了大事的,只有歷經磨難,方可成功,不過祖制不可違,不妨讓他在翰林暫且掛個職,等渭南事了,再回翰林述職也不遲,到了那時,相信有了在渭南的歷練,他再入翰林做起事來也能夠事半功倍,更好的報效朝廷。”

  她這番話,可謂是天衣無縫,雖然一直沒有開過這種先例,但從道理上來講,這個辦法是完全行得通的。

  對于林詩茵的這個辦法,雖然朝堂之上的大多數人心里都有些不愿,但他們又偏偏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他們總不能勸阻易安更好的報效朝廷吧?

  不過話說回來,渭南的局勢不容樂觀,簡直猶如一個燙手山芋一般,誰碰誰倒霉。

  易安接下這件事情,只怕非但歷練不了自己,而且還會葬送了他的性命。

  這是所有人心里最直觀的念頭,他們都不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抱有希望。

  這件事情,很快便經過了最后的敲定,渭南的局勢刻不容緩,易安將于即日前往渭南。

  易安了無牽掛,于是也就沒有什么異議了,在向異人府告別了一番之后,他便踏上了前往渭南的路。

  燕赤霞因為長安的種種瑣事,一時間也無暇分身,他只是將易安送出城,兩人便不得不告別了。

  幾日之后,他們成功的來到了渭南城外,如果不是有著這些禁衛軍的拖累,易安只需要半日,便能趕到這距長安不遠處的渭南城。

  在他們正準備入城的那一瞬,易安憑借著他那敏銳的感知力,發現了他們的身后跟著幾個形跡可疑的人,經過一番特殊的手段,易安驚奇的發現,這幾人竟然是摩羅教的妖人。

  這幾個人只是摩羅教外圍的教眾,身上除了有點武道修為之外,并沒有涉足仙道,不得不承認,摩羅丹籠絡人心的手段,還是很有一套的,他先前就已經見識了摩羅教之人寧死不屈的堅定,這幾個人也猶如先前遇到的那些摩羅教眾一般無二。

  所以,易安也就不指望能夠通過常規的手段從這些摩羅教眾的嘴里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他直接二話不說便動用了移形換影之術,在經過一番查探之后,易安這才得知了他們的真實身份。

  不過話說回來,摩羅教勢必有著什么特殊的控制這些人的手段,否則的話,又怎么可能讓所有的摩羅教眾都對他忠貞無二呢?

  一個兩個,甚至是更多個,都能被說成是巧合,但摩羅教所有的教眾都是一般無二的忠誠,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至于這幾個摩羅教眾究竟為何在這里監視他們,易安并沒有搜尋出相關的記憶,只是知道他們上面的人讓他們偽裝成百姓的模樣,暗中監視著城門這里的風吹草動,一旦有人入城,就務必在第一時間向他們匯報。

  他們只是幾個摩羅教中微不足道的教眾,別說是核心的東西,就算是一些微末的小事,都不是他們這個階段能夠觸及到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摩羅教眾偽裝的手段,真的是不敢恭維,他們在暗中窺視被易安察覺固然是一方面,但讓易安真正意識到這件事情充滿了可疑之處的還是這些摩羅教眾的穿著。

  現在的渭南城已經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這里的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但凡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難民,他們的現狀都勢必不容樂觀。

  可是再反觀這幾個摩羅教眾,首先就是他們的穿著,并不像尋常難民的那般落魄,臉上血色紅潤,可沒有半點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單憑這一點,再聯系他們的形跡可疑,易安當即斷定這幾人的身份只怕有古怪。

  果不其然,這幾人竟是摩羅教眾。

  易安倒是沒有直接出殺他們,還是交給官府,讓官府處理吧。

  只是幾個小嘍啰,他也不怕對方能夠逃脫,摩羅教也不可能為了幾個小嘍啰選擇跟官府交惡。

  昭勇將軍很快便將這幾個摩羅教眾帶了下去,他并不知道易安在瞬息之間就已經洞悉了這件事情的經過。

  在他看來,這次的事情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陛下對于摩羅教一直以來可都是深惡痛絕的,這件事情他雖然拿不了頭功,但分擔一點功勞,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為了防止這幾個摩羅教眾自殺,他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摩羅教眾慣用的伎倆,無非就是服毒自盡,他們早就在這幾人昏迷的時間里仔細的檢查了他們的嘴里,在下顎成功的搜查出了一枚毒丸,他們一般在執行危險的任務之前,都會事先在嘴里放一枚毒丸,他們的身份一旦暴露的話,他們便會在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咬破毒丸。

  這些毒丸可是摩羅教特意研制的,無論有著多高的修為,只要服下了這枚毒丸,他們便會在頃刻之間喪命。

  除此之外,他還將這幾個摩羅教眾的嘴巴封住,防止他們在醒來之后咬舌自盡。

  至于能不能從這些摩羅教眾的嘴里拷問出一些什么,其實昭勇將軍也沒什么信心,他也只能盡力而為,哪怕最后失敗,他也沒有什么損失,不是嗎?

  對于易安,他是不敢有半點懈怠的,先前圣旨之上就直接點明了他跟易安的從屬關系,先前那兩個蠢貨來的時候,可沒有這般待遇,他的指責仍舊是守護好渭南的安全,只要沒有暴亂,他就沒有出手的必要。

  但這一次卻變了,圣旨中說,他的任務除了守護渭南的安危,還需要從旁協助易安,并且無條件的服從對方的命令。

  這讓昭勇將軍心里略顯慌張的同時,心里也充滿了無奈。

  對于昭勇將軍的小心思,易安并不知情,他就算知道了,也會不以為意,他本來就沒有指望著依靠別人,這件事情他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

  摩羅教潛伏在渭南,勢必有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聯系到渭南城大旱的古怪,只怕渭南的災難跟摩羅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不過,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還要經過一番調查之后,才能下定論。

  易安先是將自己帶來的禁衛軍都安頓好之后,他才獨自一人離開了房間,動身前去探查這件事情的線索,他沒有帶任何人,這件事情沒有古怪還好,一旦真猶如他料想的那樣,那這些禁衛軍可沒有保命的手段,在這種事情之上,禁衛軍可幫不上他的什么忙,甚至還會添亂子。

  更何況,現在也只是調查,如果帶著禁衛軍這些累贅的花,只怕一圈探查下來,最起碼要多消耗幾倍的時間。

  不一會,易安的身形便出現在了城外,他是一路感受著整個渭南的溫熱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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