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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平定關中(三)

  “放肆!”即便是心神震蕩,馬騰還是立刻反映了過來,把腰間長劍向馬超擲了過去。

  這玩意兒若是不閃,可不是鎮紙砸中那么簡單了。馬超秉承著“小杖則受,大杖則走”的孝道觀念,一個后仰鐵板橋避開了飛劍。

  眾人也顧不得震驚了,連忙上前護住馬超,龐德驚呼道:“主公息怒!”

  一時間,堂中亂成了一鍋粥,呂布也連忙站到馬超身前,防止馬騰再行發難。

  看著馬超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馬騰只覺得一陣肝疼,怒道:“壞吾家性命者必是此子!當殺!”

  呂布苦勸道:“小將軍也是一時心直口快,他還年少不懂事,主公勿要和他一般見識。”

  龐德也連忙道:“奉先所言正是,主公,虎毒尚不食子啊!父子至親,焉能刀劍相向?”

  “為人臣竟敢如此輕忽天子,是為大不敬!所謂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吾身為涼州牧,若不處罰,何以教化百姓?”

  眼見馬騰動了真怒,呂布生出了退縮之意,而龐德卻是凜然無懼道:“在座的都是主公之臣,未聞雒陽天子。愚以為主公如此行事,才是傷了諸位兄弟的心。”

  “放肆!馬騰怒喝道:“令明你也這般糊涂?”

  “屬下只知道如今雒陽天子在離間主公與鎮西將軍,而小將軍為父抱不平,無罪!”

  龐德的聲音鏗鏘有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即便是之前有些發虛,此時也昂首挺胸,一副凜然無懼的樣子。

  馬騰愣了一下,眼角余光又掃到馬超一臉委屈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軟,長嘆道:“只此一次,若有再犯,定斬不饒!”

  殺氣四溢,顯然不是在說場面話,龐德等人紛紛一凜,馬超也不敢怠慢,抱拳回道:“孩兒遵命!”

  “雖免死罪,但不可不罰,且充作先登卒,三戰抵罪。”

  充作先登卒,基本就是相當于發配去當死士,但即便是龐德也不敢再勸了,馬騰的決心已定,若一再逼迫,倒是可能產生反效果。

  馬超倒是毫不在意,他素來好戰,勇武過人,本就想找時機顯擺一下,但畢竟年幼,馬騰也很少讓他接觸真正的戰場。引軍先登本就是他的愿望,雖然發配過去不太好聽,但也算曲線達成。

  是以馬超很干脆的應道:“孩兒領命!”

  此事也就暫且揭過,眾人的思緒也轉回了朝廷的任命上,幾十雙銳利的眼神望向呂布,馬騰問道:“奉先,朝廷使臣何在?”

  呂布苦笑道:“使臣如今不在此處,在西函谷關停留,據說是函谷關守將言稱三輔動蕩,不敢放使臣涉險,故而留住了他們。前來傳信的是函谷關軍卒以及使團的一名小吏。”

  馬騰也不意外,想來是函谷關守將擔心使臣入關后會帶來麻煩,因此找理由留住,再派人來探探他和韓遂的口風。

  這道任命如今也只是口頭,在沒見到圣旨前,并不能作數。但…韓遂那邊…

  馬騰的神情有點陰沉,繼續問道:“使臣是朝中哪位大員?”

  “潁川人鐘繇鐘元常,曾為魏郡鄴城令,如今據說是魏王主簿。副使是東萊人太史慈,曾為衛將軍李明遠麾下校尉。”

  說到李明遠,呂布的神情略略有些不自然,當初為了抱上董卓的大腿,選擇了和李澈割裂關系,后來即便想再修好,卻也破鏡難圓。連老婆孩子和親信的小舅子都不向著他了。

  馬騰顯然也知道這層關系,略有些異樣的看了呂布一眼,倒也不太在意,敲了敲案幾,有些遲疑道:“潁川人,姓鐘,看來是中原高門子弟,也是魏王親信,這道任命應該就是魏王的意思了,想挑撥吾與文約的關系?”

  龐德肅然道:“若真是如此,主公還需小心,恐怕魏王已經將目光投向了關中。魏王據有五州,手握天子,是當今天下第一大諸侯,屬下以為主公當與鎮西將軍同心協力,共抗強敵。或許還要聯絡益州的劉牧伯,才能有一絲勝機。”

  呂布回憶起士孫瑞等人所說的話,抱拳道:“屬下不太認同令明所言,魏王雖然勢大,但其強敵亦多。兗州牧曹操、荊州牧袁紹,都是魏王強敵。尤其是袁本初,世出高門,雖然因袁公路而門楣墜落,但底蘊深厚。再加上荊揚二州近年少有大的戰亂,北方多有士民南遷,其未必比魏王勢弱多少。

  更何況豫州牧陳王劉寵也快要敗亡,若是讓袁本初拿下豫州,即便是魏王也會頭疼萬分,是以屬下認為此時無論魏王還是袁本初,都很難抽身他顧,正是主公解決隱患的時候。”

  龐德等人大驚失色,只覺得這呂布仿佛變了個人一樣,竟然能對天下局勢分析的這般頭頭是道,對于龐德等人來說,此時只有“不明覺厲”四個字能形容他們的心情。

  馬騰倒是聽出了呂布的意思,他哈哈笑道:“這是你那班新收的幕僚所言?”

  呂布也知道瞞不過馬騰,很干脆的道:“屬下一介武夫,不懂這些,但事關主公大計,故而向士孫都尉他們請教了一番。”

  “士孫君榮?”馬騰有些無言,士孫瑞當初那席話也算說到了他心坎,再加上這些日子韓遂竟然絲毫沒有派人通氣的意思,馬騰心里已經隱隱有了不滿。

  他倒是不介意士孫瑞這般鼓動他與韓遂翻臉,畢竟就如今局勢來看,這臉不翻也得翻。

  “這些日子,鎮西將軍可有派人來問罪?”

  “不曾來人。”呂布搖頭道:“就連梁興等人都后撤了三十里,想來是被鎮西將軍警告了?”

  馬騰卻不這么認為,他與韓遂合作多年,對他頗有了解。此人善于謀算,行事看似穩扎穩打,實則非常激進,徑直退讓不是他的作風。

  尤其是在兩人沒通氣的時候。

  “整軍備戰吧。”馬騰的聲音有些疲憊:“鎮西將軍是準備以勢逼吾讓步了,可這一步如今看來是不能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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