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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治傷如殺豬

  陳憲練槍棒,楊家六合八母槍法是他的主修之一,也就是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祖師爺!

  愣了一會,陳憲按下心中的雜念,走到楊妙真的床前,說道“四娘子安心在我這莊子里養傷,等傷養好了,咱們談妥了條件,我自會放四娘子離開。”

  楊妙真冷笑道:“我一個女人,不值幾個錢,恐怕要讓陳員外失望了。”

  陳憲笑道:“在我眼里,四娘子可比所有人加起來都值錢。”

  這話聽著十分輕佻,楊妙真氣的將臉別了過去。

  陳憲微微一愣便明白過來,這句在現代人聽著再正常不過的玩笑話,在這個時代的女人聽來,大概十分輕佻吧。

  搖頭失笑的陳憲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房門,陳憲對張松道:“明天一早,從俘虜中找幾個傷勢比較輕的,讓他們來見見楊妙真和彭義斌,然后放他們回去,讓楊員外和白員外想辦法請幾個好大夫來。”

  張松不解道:“老師,您不就是神醫嗎?”

  陳憲聞言失笑道:“我算哪門子神醫。”

  張松道:“上次獵戶那么多重傷的,聽老輩人講,那么重的傷,十個里面能活下來一兩個就算天可憐了,用您的方法,救回來一半,您不是神醫是什么?”

  陳憲搖頭道:“其實,只要沒傷到臟腑,又知道正確方法,外傷是最好治的,就算是傷筋動骨,也沒什么可怕,真正難治的是病;治傷不難,我懂一點,但治病我就不會了,所以要請大夫來教你們。”

  張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問了,反正老師說的總是對的。

  陳憲和張松一起回到之前停放俘虜傷員的大教室中,這個教室是將三個房間打通而成,面積相當大,學徒們將課桌一并,當做床鋪來安置傷員。

  陳憲一個個仔細觀察了傷員的傷患,將其中八個傷員指了出來,對張松道:“這些人都被子彈傷了內臟,子彈留在內臟中,咱們沒有本事取出來,救不活了,不如抬出去補刀埋了,免得活受罪。”

  陳憲一句話激起千層浪,被他指出來的傷員,除了三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另外五個都拼命出聲求饒,“爺,饒命啊…”“爺,我不疼,不受罪啊…”“爺,我還有救…”

  張松立即呵斥道:“喊什么喊,我家員外說沒救,那就是沒救了,來人…”

  陳憲制止他,說道:“既然他們求生欲望這么強,那我就死馬當活馬來醫,先把他們抬到隔壁去安置,等有空再救治他們。”

  “爺慈悲啊!”“爺你好人有好報啊!”…

  在一片聒噪聲中,這些重傷員被抬到了隔壁。

  剩下的十五六個傷員運氣都不錯,要么是骨折傷,要么是沒有傷到臟腑的槍傷,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陳憲先處理槍傷,鉛彈留在身體里時間自然是越短越好。

  陳憲讓人將傷員抬到另一間專門準備的治療室,這里有幾張結實的大床,他讓人將傷員用皮帶捆扎在床上,又用厚麻布勒住傷員的嘴,這才開始動手取子彈。

  也許是陳憲剛才要把沒救的人抬出去補刀的說法嚇著了大家,這些傷員被捆綁時,雖然嚇的瑟瑟發抖,卻也沒人敢反抗,等到取出子彈,處理包扎了傷口,這些傷員也知道不是害他們,就更加聽話了。

  演示著取了幾個子彈之后,陳憲就將剩下的傷員交給了學徒。

  一通滲人的鬼哭狼嚎后,所有槍傷傷員體內的子彈都被取了出來。

  取子彈的過程中,一個傷勢比較重的家伙直接斷了氣,還有一個倒霉蛋被拔出子彈上的尖角劃破了大腿動脈,噴血而死,幸虧是在單獨的治療室里,不然非把傷員們嚇死不可。

  處理完了槍傷,陳憲又開始嘗試著給骨折的傷員正骨。

  陳憲上高中的時候,從老家坐車去縣城,路上車翻到山溝里,他小腿骨折了。

  當時他們縣里有一個祖傳的跌打大夫,很是出名,他父母不想讓他開刀,就把他送到跌打大夫那里。

  那大夫倒也不是浪得虛名,但陳憲腿部的骨折情況相當復雜,經過一番折騰后,還是沒搞定,陳憲就又挨了一刀,受了個雙重罪。

  因為正骨的時候太疼了,陳憲對那次正骨記憶十分深刻,后來因為腿骨折,行動不便,他待在家里沒事,上網查了不少和骨折有關的資料,其中就包括正骨。

  在正骨這方面,說陳憲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是一點都不過分。

  陳憲挑了一個精神不錯,除了手臂骨折,沒有其他傷的傷員,握住他的胳膊,閉上眼睛,仔細的摸了起來。

  剛開始,摸不出什么名堂,但漸漸的,他就摸出了點眉目。

  通過手感,加上自己對人體解剖的一些粗略印象,再結合對方手臂骨折后外在表現的扭曲方式,他漸漸的弄清楚了這個人手臂骨頭的斷裂方式。

  大概判斷出了骨頭斷裂方式,陳憲讓幾個學徒按住他的肩膀,他拉住這個傷員的手臂嘗試著用力拉拽起來。

  將斷骨拉開后,陳憲又嘗試著按照之前的觀察,捏摸判斷形成的印象,開始微微旋轉斷肢,憑著手摸和目測,覺得差不多復位,就嘗試著將斷肢回放。

  這個過程中,斷骨斷面攪動肌肉,極為痛苦,傷兵慘叫的撕心裂肺,陳憲卻不為所動,自顧自的進行正骨。

  他嘗試著將斷肢回放復位時,發現斷口總是對不齊,總是放不回去,連續試了七八次,弄得他自己滿頭大汗,旁邊的助手不停的給他擦汗,傷兵被他折騰的奄奄一息,最后干脆暈了過去。

  嘗試到第九次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了感覺,將斷骨茬口復位。

  陳憲長長的吐了口氣,將傷兵復位的斷肢輕輕放下。

  一個兼職醫療兵已經按照他的吩咐,拿來了石膏粉,水,麻布繃帶。

  陳憲將水參入石膏粉里,調成膏狀。

  調好石膏,他先用麻布在他胳膊上纏了幾層,然后用手撈起石膏涂抹在麻布上,涂抹一層厚繼續纏麻布,每纏一層,涂抹一層,一直纏了二十多層,將傷兵的胳膊牢牢的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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