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車架,速速回讓。”
卻說三皇子的侍衛高聲長喝,但古心覺的人馬卻沒用讓路,反而是一臉的肅然。
雖然這宮門的道路很寬敞,足夠幾隊車馬并行,但讓路與不讓路,這是身份地位的問題,樹倒猢猻散的三皇子,豈能與他們侯爺相比,當然該他們侯爺走正中。
護送古心覺車架的侍衛,高聲大喝了一聲:“鎮獄侯的車架,誰敢叫讓。”
果然,一聽是鎮獄侯,三皇子的侍衛就愣住了。
古心覺不上朝,也很少來皇宮,少有人認識古心覺的車架,但這位神仙侯爺的身份,眾人哪敢不敬。
不過算輩份,三皇子是古心覺的舅舅,應該古心覺讓路,但如今三皇子勢弱,若是再給古心覺讓了道,這事兒傳出去,必然要成一個笑話,顏面就更加掃地了。
然而就在雙方喊話的同時,轎子內,古心覺睜開了眼,目光一凝,眼里閃過一絲電弧,眉心也隱約有一道靈光,開了陰陽和天眼,透過阻礙,直視對面的坐轎。
對面的坐轎里,一個面如冠玉,身穿龍袍,氣宇威嚴的男子。
這男子已經年過四十,卻還像年輕人一樣朝氣勃發,并且身形極為高大魁梧,足有六尺之高,面相卻帶著儒風士氣,猶如謙謙君子,溫文爾雅,可謂是一個陽剛朝氣的美男子,這正是三皇子,名曰縉云文成,封號文成親王。
此刻,縉云文成也在閉目養神,睜開眼,目光內斂,神意清明,眼里也倒映著對面轎內的古心覺,雙方目光相對。
“許久不見,三皇舅的修為進步不少啊,已達無漏真仙之境。”
古心覺打量了一眼,拱手一禮,語氣饒有興趣,真言傳音,直達對面的縉云文成。
“賢侄,久見了啊,不必多禮。”
縉云文成擺了擺手,語氣確實頗有幾分感慨,倒也很坦誠,內功勃發,真武傳音說道:
“近兩三年在朝堂上勢利,只得閉門在家練武,確實也精進不少,不過與賢侄相比,還差得甚遠。”
“哎…”
縉云文成又嘆了嘆氣,逾越感慨:“是非名利皆是空,榮華權勢不過是過眼云煙,唯有自身的超脫才是真,如今清閑下來,方得看透啊。”
“哈哈!”古心覺輕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
“三皇舅能大徹大悟,也不算太遲,本侯預祝三皇舅早日達成先天上層,否則這中層之境,見得本侯都得繞道讓路。”
話完,古心覺又閉目養神了,根本沒把這三皇舅放在眼里。
縉云文成見到這一幕,卻絲毫沒動氣,只是感慨了自笑,隨即對外面吩咐了一聲:“讓鎮獄侯先行。”
侍衛們聽到這話,皆是一臉的不甘心,堂堂皇舅,一方親王,居然給侯爵皇侄讓路,這古心覺也太違逆禮法了,但眾人可不敢多言,只得驅趕車馬到旁邊,給古心覺讓出了正中的道路。
古心覺的隊伍見了,則是一個個趾高氣揚,面帶笑意的繼續前行,連三皇子也得給他們侯爺讓路,他們也臉上有光啊。
主子厲害,做下屬的也要高人一等。
然而隊伍過去了,倒是讓古心覺略有意外,三皇子居然真讓路了,還絲毫沒動氣,這心境氣量,今非昔比,真的大徹大悟了?
不管是不是大徹大悟,有了這份心氣,踏入先天上層只是遲早的事兒。
“沒想到縉云文成一著失利,反而因禍得福,心境上升,不過這樣也好,肉靈更強了…”
古心覺眼里閃過一絲殺機,心里思量著肉靈丹的偏方。
雖然乾仙帝提起這偏方的時候,吃同族的神仙肉進補,古心覺也頗為震驚,但這些日養傷,古心覺卻按耐不住思考這偏方。
在古心覺的內心深處,他乃是天人仙籍,天命大運,凌駕凡俗之上,圣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根本沒把縉云氏看成同族,也只是芻狗罷了。
吃縉云氏的神仙肉,就跟吃肉狗一樣,根本沒必要顧忌什么,唯有修為力量才是真。
不過此事還得慎之又慎,一旦被發現,必然被視為妖魔,陽帝和他父親也不會容下他,必遭滅頂之災,所以還得秘密進行,一切從長計議,布一個精巧的局。
不得不說,古心覺的魔心,已經悄然生長,開始構思如何把三皇子吃了。
同時,三皇子車架過去,坐轎里,三皇子的笑容也冷了一下,如今放下了權勢,確實也看得通透了。
父皇已經八年不理朝政,專心于閉關修練,連他們都難得求見一次,但古心覺卻能隨時覲見。
剛才還接到消息,古心覺去了太廟,獨自一人在太廟呆了很久,外人不知道古心覺在做什么,但縉云文成知道,一定是進入玉璽殿了。
他們幾個皇子,從未獨自拿著吳天璽進入玉璽殿,但古心覺可以,可見他們的父皇對古心覺是格外看重。
而這一切的原因,正是古心覺天生的天人仙籍,以及修為高深,還是古素風之子。
縉云文成已經看清了局勢,父皇已經修成天人,足有五甲子三百年的壽命,他們想繼承皇位,至少要修成天人,否則他們都老死了,父皇卻好活得好好的。
并且,父皇的壽命漫長,一直提防著他們狗急跳墻奪取皇位,前朝的乾文帝就是個例子,也修成了天人,但幾個皇子等不及了,勾結邪人,密謀篡位,乾文帝死于自己兒子之手。
父皇讓他們共理朝政,就是為了相互牽制,分散權力,可以安心的閉關修練。
至于古心覺的存在,更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古心覺的修為太高,還掌握著司天監的大權,這其中的神仙人物不少,若是作亂,后果難料。
雖然皇族的背后還有真武殿,不怕古心覺作亂,但終究是一個威脅。
就如同今日,古心覺作為一個外戚晚輩,居然要讓他這正宗長輩讓路,完全沒把皇族的威嚴放在眼里。
“父皇不慈,縱容外人撒野,休怪兒臣不孝了。”
縉云文成心里,已經動了殺機。
這時,一個聲音在縉云文成的識海里想起,淡淡的笑聲說道:“文成公子,你終于下定決心,讓本座久等了。”
這聲音,若是古心覺聽到,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正是天門之主乾仙帝的聲音。
乾仙帝早在暗中,與皇族之人有聯系。
“前輩,你上次所言的丹方,真能讓本王修成天人?”縉云文成的念頭一動,在識海里詢問。
乾仙帝饒有興趣,慢慢的說道:“本座的丹方,一試便知,只是擔憂文成公子狠不下心。”
“嗯?”縉云文成問道:“到底是什么丹方,還請前輩明示,如何需要狠下心?”
“哈哈!”乾仙帝大笑,說道:“想要得到力量,就得付出代價,你的心念越狠,得到的力量就越多,這丹方乃是上古吃神仙肉的肉靈之丹。”
“以同族親人的血肉為引,煉制成丹,既可以避免肉靈蒙塵,又可以增強自身肉靈,文成公子,你可狠得下心?”
“什么?吃同族親人的血肉?”一聽這話,縉云文成心頭一震,當即皺起了眉頭。
乾仙帝見狀,語氣越發來了興趣,說道:“文成公子你的反應,簡直與古心覺如出一轍。”
縉云文成聞言,立刻反應過來,眼神一冷:“前輩,你與古心覺也有來往?也告訴了他這丹方?”
“文成公子,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這么驚訝。”
乾仙帝也不繞彎子,坦言了說:“你算計本座,想要得到好處,本座也在算計你,而古心覺已經動了魔念,你不吃古心覺,古心覺就會吃你,最終誰勝誰敗,各憑本事,僅此而已。”
“哈哈,前輩所言,果真通透啊。”
縉云文成也笑了,確實是相互算計,各憑本事罷了。
“文成公子,你可以先找一些較弱的煉丹,皇族子孫眾多,死幾個庶出子弟,也不是什么大事,先試試效果,修成先天上層,循序漸進。”
乾仙帝饒有興趣的提議,慫恿縉云文成動手,只要動手了,這就算是入了魔道。
縉云文成卻是沉默了,沒有在搭話,識海里斬斷了念頭的聯系,心里猶豫不決,吃個偏方不算什么,但這偏方是同族之人的血肉,實在太過妖魔。
不過古心覺也有這偏方,縉云文成忍不住皺眉,以他對古心覺的了解,絕對做得出這種事,他若坐以待斃,遲早要被古心覺暗害。
一想到這里,縉云文成也是心里一橫,不瘋魔,不成佛,既然要爭,就不能留任何后路,唯有不擇手段,一爭到底。
另一邊,古心覺還不知道,乾仙帝又布下一顆棋子,皇族必有一番腥風血雨。
回到司天樓,徑直去了密室,查看李蘭慧的情況,李蘭慧這一世轉生在皇族的旁支,名曰縉云秋蘭,算輩份是古心覺的表妹,從小就被古心覺帶入司天監調教。
最近這段時間,縉云秋蘭正在閉關,即將練神返虛,返歸先天,得見真我。
這是鬼仙歸位的關鍵時刻,古心覺沒有打擾了,留下一道神念,另外有神霄派的右護法守關。
古心覺傳念給上清府的二長老,約好在九曲山會面,隨后施展仙家玄通縱地金光之法,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九曲山。
古心覺此行的意圖很簡單,就算抓不到武釋天入爐煉金丹,但至少要帶回那個孟小婉,以此牽制孟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