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逍遙的修為境界,達到練神返虛的時日尚且不久,不可能周修誠的對手,師妹,你休想糊弄我。”
李玄玉否定了,張閑返虛的時候,寄神托夢,她隨之找來,這時日尚短,就算徒弟的悟性資質不凡,也最多是抱丹初期。
即便有斬凡法劍的威力,也只能與鬼仙抗衡,卻難以殺死周修誠這種道行深厚的鬼仙。
“咯咯,師姐你不信就算了。”
秦子韻淡淡的語氣,心里卻是得逞的笑了,只要讓師姐生疑就行了,而她認定了這小混賬是她的人,師姐休想跟她搶。
“師姐你慢慢在此神游吧,我弄的金子也差不多了,要開始煉金丹了,若是師姐對金丹之術感興趣,不妨來幫我煉丹。”
秦子韻說著,陰風掠過,消失于無形。
李玄玉美眉微蹙,心里疑惑不定,秦子韻到底把徒弟藏哪里了,而秦子韻開始煉金丹,也意味著要開始新的一輪練尸,以秦子韻的性格,肯定也教了她徒弟尸術,或許就會帶出去一起練尸。
她不能讓秦子韻胡作非為,而秦子韻讓她不順心,她也不會讓秦子韻順心,就看誰耗得過誰。
“師妹,我會一直跟著你,你若為邪,我便會阻止你,你休想再練尸。”
李玄玉念頭一動,陽神返回了太虛之頂。
兩大陽神走后,城里一個角落里,一人小心的看向空中,臉上不由得驚愕,這人就是去而復返的呂正凌。
隨即,城里又是兩股陰風掠過,正是天道六友的孫悅書和另外一人。
原本周修誠身死,孫悅書的陰神趕來救走了元神,呂正凌也退走了,但孫悅書的陰神被劫殺,周修誠徹底生死道消,孫悅書推測其中有緣故,于是傳信給其余幾有,立刻來察看。
“剛才有兩個陽仙的氣機,不知是哪兩位存在?”
呂正凌三人驚疑不定,方仙各派之中,達至先天上層的存在,已是站在最巔峰,可謂是仙道的絕頂高手,無一不是一方人物。
這郡城之中,突然出現兩位陽仙,莫非也是想爭奪劫蓮法尊的那件法寶?
“呂師侄,鄒師姐,看來這里的局勢負責,我們切記小心行事。”
孫悅書說著,心里很是警惕,沒想到這次的事兒,劫蓮法尊與妖邪起了爭斗,連陽仙高手都引來了。
呂正凌點了點頭,另一位陰神鄒師姐說道:“周師弟被打滅了元神,此事不能善罷甘休,否則我們天道六友的顏面何存,長空師兄已經出關,就算遇上陽仙,我們也不懼。”
聽聞這話,呂正凌和孫悅書不由得眼神一亮,長空前輩竟然出關了。
長空子,天道六友排名第二,三世修行,已成陽仙,道行深厚至極,乃是上清一脈的三大巔峰之一。
上清一脈的三大巔峰,其實就是最初的天道六友,也是如今上清一脈資歷最高的幾位前輩之一。
當初這三人,一起結義同修,但后來發生分歧,其中一人轉世變化。
這三大巔峰,幾乎就代表了上清一脈的最高成就,天道六友占了兩個名額,如此威名,當然不會讓周修誠死得不明不白。
并且周修誠年輕時,就是結識了轉世的長空子,后來長空子返歸先天,得見真我,明白了前世今生,點化周修誠入道,成為天道六友。
不過周修誠徹底生死道消,正好有呂正凌的加入,算是頂替了周修誠的位置,依然還是天道六友。
另一邊,陸平生和李修淳也望向夜空,發現了陽神的氣機。
剛才的陽神掠過,雖然沒有顯形,但也沒隱藏氣機,城里的幾位仙人都發現了。
“不知這兩位存在是誰,這里的局勢不明,我們還沒查清劫蓮法尊與什么妖魔爭斗,卻又有兩位陽仙現身。”
陸平生說著,感覺這渾水,越攪越渾了。
“城里的爛攤子,只能維持現狀,我們就守在這里,等朝廷和上清府來人吧。”
李修淳的意思是,情況不明,不宜輕舉妄動,守在這里就行了,等著朝廷來收拾這爛攤子。
陸平生點了點頭,這次的事兒有些嚴重,劫蓮法尊和妖魔皆在暗處,他們在明處,而他們自認修為不比周修誠差多少,但連周修誠都死了,他們也得小心謹慎。
更何況他們已經查到,蓮花教的背后有朝廷支持,才能在這里一手遮天,否則蓮花教為禍這久,早就應該被上報了。
朝廷節制天下方仙,敕封三大正宗,任何小門小派,皆要上報朝廷,若不是朝廷有人,蓮花教根本不敢這樣公開的傳教收徒。
并且要包庇這么大的一件事,朝廷關系之深,按照他們的追查,很可能就是那幾位皇子之一,牽扯到了這些事兒,陸平生和李修淳都有意回避。
雖然如今方仙盛行,但并非所有方仙道士都好名利。
仙道之中,很多人都主張回歸前朝時期的狀態,隱世修行,遠離權勢,只管陰陽,不管世俗,潛心研習仙道。
陸平生兩人查到了這些幕后關系,心生回避,也就是出工不出力,靜待朝廷來接手。
與此同時,此事已經上報朝廷,八百里加急傳信。
洛山郡距離玉京相隔三千里,至少三四天后才能上報到玉京,不過此事有仙人參與,寄神虛空,傳信于千里之外,司天監已經把消息上呈給了陽帝。
陽帝三年不理朝政,唯有方仙之事,由司天監上呈,陽帝才會過目一閱。
陽帝得了情況,賑災的事兒就交給幾個皇子處理,陽帝只對劫蓮法尊那件封神的寶物感興趣,派遣司天監的高手,親自前來追查。
此事有陽帝過目,幾個皇子也不敢亂來,立刻安排賑災的事兒,籌集糧食,以及十萬兩銀子。
然而如今的世道不太平,各地諸侯招兵買馬,大興武事,江湖興旺,賊寇強人多不勝數,再加上方仙盛行,江湖之中的歪門邪道也不在少數,
太虛山和洛山這一帶,本就地處偏遠,張閑當初路過太虛山的古城郡,就遇上一伙強人,并且還有秦子韻這一伙邪派,雖然秦子韻不會劫災銀,但不代表別的旁門左道不會動心。
這賑災的錢糧一發出,消息就不脛而走,朝廷也派遣了最精銳的飛云衛護送。
因為沒有打仗,朝廷有意削減軍隊,以防兵權生變。
因為廣帝就是前朝的大將軍,說得好聽點是起義,說得不好聽,就是兵變篡權,所以縉云氏一向忌諱此事,一邊削弱軍隊,一邊挑選高手,建立飛云衛。
兵不在多,而在精,飛云衛只有兩萬人,入選條件就是中三品,全是從各軍之中挑選的精銳,而飛云衛的將領,全是縉云氏的族人,牢牢的掌握著這支精銳兵力。
這次派遣了一千飛云衛,領頭的將軍名曰縉云旗,也是得過皇曾祖親自傳授武藝,已達練髓換血的境界,奉命護送錢糧,以及前來賑災辦案的欽差大臣。
幾天后,一路太平無事,隊伍進入了西南郡,靠近了洛山郡的方向。
這天傍晚,隊伍在官道的驛館駐扎,入夜之后,飛云衛有條不亂的休息和巡邏,把守著錢糧,錢糧的車上都貼了封條,封條上有朝廷的印章。
這印章乃是凝聚了王權的威嚴,相當于凝聚了百姓們的香火愿力。
當然,這印章不是靈性寶物,不能凝聚成形,愿力會自然消散,不過朝廷的王權鞏固,天下愿力源源不斷,這印章也堪比法寶。
貼了這印章的封條,鬼神也不敢窺視。
然而這事,樹林里飛來一些螢火蟲,但這些螢火蟲有些怪異,螢光很是陰幽,就像鬼火一樣漂浮在夜空。
但眾人也沒太在意這些螢火蟲,夏季的夜里,螢火蟲是很常見的東西,而眾人肉眼凡胎,不認鬼神,根本看不見,螢火蟲飛落在裝銀子的箱子上,封條的靈光,竟然被陰幽的螢光驅散,就像失靈了一樣,
并且螢火蟲還留下一些微弱的螢光,散發著肉眼不可見陰穢之氣。
隨后,螢火蟲飛走了,飛入山林里,一個穿著灰舊道袍,頭戴紗布遮面的道人,身后背著一個背筐,手里拿著一個壇罐,散發著陰穢的腐臭。
道人低念咒語,螢火蟲飛回罐子里,不由得“嘖嘖”低笑,轉身就離開了。
這道人快步急走,一直走出了二三十里,快要凌晨天亮了,來到一處山嶺,只見燭火燈籠照亮,地上鋪著一張紅布,擺放著鈴鐺和符紙等等,以及五個還在流血的鮮活人頭,這儼然就是一個邪派的法壇。
旁邊還站著一人在等候,這人是個年輕人,穿著長衫,手持一把折扇,頗有幾分文雅的氣質,見道人回來,連忙問道:“顧先生,事兒辦好了?”
“龍少主,一切辦妥了,老夫這就施法,讓鬼神取了這些銀子。”
說著,這道人放下背筐,席地而坐,提起道袍的衣袖,手腕上戴著一串五塊玉牌,拿起鈴鐺,揮手一搖,“叮叮鐺”鈴鐺的聲音在山嶺傳開,一股陰森之氣,低念咒語,超度五個人頭。
這人頭是剛死不久的,氣血還很鮮活,聽到咒語,猶如化為了厲鬼一般,睜開眼,面目猙獰,眼里流出血淚,臉色掙扎,怨氣沖天。
另一邊,官道的驛館,押運銀子的箱子,一縷波紋蕩開,虛空扭曲,銀子竟然飛了出來,懸浮在空中,似有鬼神搬運。
看守的飛云衛見到這一幕,先是嚇了一驚,接著反應過來,立刻大喊:“來人啊,有鬼神盜取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