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流通落后,很多奇珍異物,絕大多數人連聽都沒聽說過,只在民間的一些本地流傳,這一帶靠近南疆,深山老林里多有奇珍異物。
珍寶幫以客棧為堂口,一邊長期扎根于本地,一邊收集消息,收購奇珍異物,珍寶幫建立之初,就是為了尋找天材地寶。
不過要把勢力遍布天南地北,猶如一張大網,搜羅天下奇珍,這可不是只有道行修為就能辦到。
張閑心里好奇,試探的詢問道:
“云瑤居士,那位前輩指點你來這里修行,你一定見過前輩,不知前輩是何樣之人?我在前輩的地頭上建活死人,也算是前輩的半個門生,也想拜見一下前輩。”
他這話說得很有圓滑,在別人的地盤上建了房,拜見一下也是正常的禮數。
武云瑤淡然一笑,說道:“前輩也是太虛太清一脈,你能在這里修行,修建活死人墓,或許與前輩也有緣,機緣倒時,自會見面,若無機緣,也無須見面。”
“…”張閑無語,這還真是隨緣啊,他也不好多問了。
武云瑤也沒多言了,喝著酒水,灑脫自在,氣宇傲然,看著天邊的夕陽西下,心意隨之入靜。
夕陽下山,天色入夜,武云瑤回到后堂打坐了。
張閑也打坐入靜,一直到深夜,睡覺休息,修練九轉生死化龍術的第一層,心里念著小韻的模樣,寄神虛空,想要找小韻說一下蓮花教的情況。
太虛之頂,長生宮。
清靜,孤寂,冰冷,這是長生宮亙古不變的氣氛,遠離人間凡塵的煙火,猶如一座清冷的仙宮。
夜,星辰燦爛,月光明亮,映照出一望無際的云海。
長生宮前的玉階上,一位身著素衣的道姑端坐,風華若寒玉,婉柔若秋水,清凈清明,不沾凡塵,一縷雷電閃爍,衍生在身上纏繞,道袍衣帶飛舞,柔順的青絲輕飄,猶如浮在水里一般,不受重力的約束。
這道姑,除了絕代風華的李玄玉還是誰。
太虛之頂位居天上,接觸天文法則,李玄玉這段時間在太虛之頂,參悟天文法則,領悟天地大道,修為又進步了,仿佛要掙脫虛空重力的約束,像天人一般飛上空中。
不過李玄玉的人在這里,卻處于一種無比玄妙的狀態,至虛至無,自身融入天地環境之中,感悟大道,靜虛入定,就像無意識的睡著了,而神魂念頭自然活動,就像做夢一樣,陽神出游,魂在凡間。
這種狀態的境界,道書曰:神游太虛。
意思就是入定修練的時候,魂念出竅,遨游太虛,太虛是指天地虛空,陰陽兩界。
達到了這個境界,既不耽誤修練,又可以出竅神游,妙用無窮,玄之又玄,而李玄玉的陽神,此刻正在洛山郡的郡城。
原本周修誠的法術,呼風喚雨,天降大災,引動了天象變化,而洛山郡與太虛山的距離不算遠,李玄玉察覺天象有異,當即就要去查看,卻被秦子韻糾纏住了。
這段時間,李玄玉一直在找徒弟,心知徒弟落入了秦子韻手里,秦子韻要煉金丹,缺少黃金,派人去作案賺錢,順勢故布疑陣,故意造成張閑也在其中的假象,引走了李玄玉的陽神。
不過天象有異,李玄玉收回了陽神,想去查看情況,但她退一步,秦子韻就進一步,一直糾纏到現在,這會兒才有空閑。
并且李玄玉已經收到上清府的消息,得知了洛山郡的情況,蓮花教重現江湖,與妖魔發生沖突,雙方大打出手,而周修誠等人去追查,卻走火入魔,施術屠城,但反被殺害,洛山郡十數萬百姓受災等等。
長生宮的深處,星辰玉棺之內,內有乾坤,只見一團三昧真火的真火,氣機圓滿,化為一顆赤紅的火丹,火丹之中一個人影,猶如上古神話的太陽金烏,極靜入虛,似死非死,似活非活,儼然就是秦子韻。
秦子韻感應張閑的寄念,卻沒有回應張閑。
張閑的所作所為,當然沒逃過秦子韻的法眼,原本以為這小混賬只是小打小鬧,卻沒想到弄出這么大的事兒,連周修誠都被這小混賬打死了。
不過這小混賬的悟性厲害,機緣也很深,居然能從佛業劍里參悟出佛宗的至高玄通。
并且這小混賬,居然遇上縉云拓的弟子,也就是這小混賬的未婚妻,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因果牽連。
而這白家鎮,居然有天工派的這一支傳人,此事非同一般,牽扯著乾帝的陵墓。
如今天門重現,秦子韻也加入了天門,但天門之主的身份,卻無人知曉,每次天門的聚會,皆是以陰神見面,雖然眾人心里都推測,天門之主很可能就是乾帝的轉世,但此事并未得到確認。
乾帝的身份,牽扯那件傳說中的上古神物,這神物的氣象特殊,法寶或玄通皆不能撼動,唯有人力可以移動,秦子韻推測,此神物就藏在乾帝的陵墓里。
秦子韻已經暗中入夢,察看了孟家子弟的念頭,并未找到有用的信息,只有孟掌墨的念頭沒有察看,因為孟掌墨也是到了練神返虛的境界,只是年齡老了,境界下降了,但念頭依然清晰,若是入夢,必然被發現,秦子韻不想打草驚蛇。
“陵墓的具體線索,孟家應該不知道,但孟家記載的書籍,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還是親自潛入孟家,查看孟家的藏書。”
秦子韻心里的思緒閃過,感應到師姐去了洛山郡的方向,秦子韻不由得麻煩。
“這小混賬太能惹事生非了,遲早要被師姐找到,暫且不見這小混賬,洛山郡的情況復雜,讓這小混賬知道我護著他,又不知會惹出什么事兒。”
張閑寄念,秦子韻沒有理睬,是想讓張閑自己安生一些,失去了靠山,老老實實的修行。
秦子韻心念一動,陽神穿梭虛空,也往洛山郡去了。
洛山郡,大水已經排走,但城里一片破爛不堪,百姓苦不堪言,劫蓮法尊還趁機作亂,賺取香火,讓執事弟子,挑選了一批虔誠弟子,組成護法隊伍。
護法隊伍到處宣揚,說是妖孽為禍,降下天災,這一切皆是因為有些人拜蓮花太子不夠虔誠,對普通百姓拳打腳踢,逼迫所有人跪拜蓮花太子,還要收取功德錢,修建廟宇鎮災。
整個城里,一片混亂,沒人救災,到處都在拜蓮花太子。
一陣陰風掠過,李玄玉的陽神隱于虛空,并且顯形,巡視了一遍,查看了情況,隨后停在郡城府衙的上方。
郡守等人也是蓮花教的執事,賜予了下品神位,胸口有蓮花印,此時正在吩咐眾人,收集干柴和糧食,準備做飯施粥,勉強算是維持著城里的生計,但這些粥食,都算在蓮花教的頭上。
李玄玉嘆了嘆氣,劫蓮法尊為禍之深,簡單的除掉幾人根本無濟于事,只能等朝廷派人來人徹查賑災,先清理了這些官員。
然后還得牽來一支正宗方仙,開壇說法,宣揚正宗信仰,如此才能抵制蓮花教的影響。
這時,又一陣陰風掠過,是秦子韻來了,淡淡的說道:“師姐,怎么不找徒弟了?反倒來這里閑逛了。”
“哼!”李玄玉冷哼了一聲:“師妹,你太過分了,若不是你糾纏,周修誠豈敢放肆。”
“哎呦,師姐你還怪我咯。”
秦子韻淡然一笑,心思一動,有意迷惑師姐的判斷,說道:“周修誠的法術已成,就算師姐你趕來,也無濟于事,更何況已經有人出手了,師姐你何必心急。”
“嗯?”李玄玉質疑了一聲,她是從上清道得知這里的消息,而陸平生親自參與,消息也來得最快,但秦子韻的語氣,似乎早已知道這里的事兒。
一想到這里,李玄玉不由得語氣一冷:“劫蓮法尊加入天門,你也參與了此事?”
“呀,師姐你可別冤枉我。”秦子韻故作一聲詫異,不咸不淡的說道:“我雖然不是你們這樣呼風喚雨的正派人士,但好歹也明白事理,豈會禍害眾生?”
這話是嘲諷正派,堂堂一位正派前輩,居然呼風喚雨降下天災。
李玄玉沒有理睬秦子韻的嘲諷,習以為常了,正派之中,也確實一丘之貉,妖言惑眾,肆意妄為,皆不是少數。
而她了解這個師妹,一向心高氣傲,敢作敢當,如果真的參與了,根本不屑否認。
她質問道:“你是如何這里的情況?”
秦子韻心里一笑,暗道師姐入套了,故作淡然的說道:“因為的出手之人,就是我安排的,師姐想知道這人是誰么?”
李玄玉聞言,不由得美眉一挑,看出了秦子韻又在故意擾亂她,她沒有多問,隨便秦子韻說與不說。
見師姐不上道,秦子韻無奈的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師姐你心心念念的找了這么久,這次就要找到了,卻又不理睬了?既然師姐你不要了,那他就是我的人了。”
“嗯?”李玄玉冷質了一聲,心緒莫名的一跳,這出手之人,是她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