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四周皆有人,這可如何是好?”
張閑心知不妙,沒想到這周觀主也是個狠人,自家道觀著火了都不管,只管抓他,他尋找著四周的破綻。
那兩個大護法一左一右,周觀主在中間,他只能往后院的后面逃走,這后面的把守也最為松懈,沒有道生居住,只有幾個護法弟子。
他確定了方向,拔腿就跑,途中又穿過幾棟墻,避開道生們的搜查,他忍不住有些精神疲憊了,念頭不集中了。
每次穿墻都要連畫五道符箓,再加上一直開著重瞳,消耗非常大。
他躲在一個轉角,閉目養神,呼吸吐納,略作休息一會兒,耳朵傾聽著轉角兩邊的動靜,距離道觀的圍墻還有幾條走廊,不過走廊出口的位置守著三個護法弟子。
這三個護法弟子中,其中一個中三品的內家高手,另外兩個下層外家,不過身強力壯,氣血很強,也應該有中三品的力氣。
出了這路口,外面圍墻前還有兩個護法弟子,實力也是中三品的外家,還沒修出內功。
“先解決這個內家高手,這些護法弟子為南溪觀護法,也沒少作惡,死有余辜,可別怪道爺我開殺戒了。”
張閑不是迂腐之人,對于這些歪門邪道,死不足惜,只是他原本想下蠱,也就沒動殺心罷了。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動殺心了,他干嘛要跑呢?
以他的道行,再加上斬凡法劍,把這群妖道都殺干凈了,也算是替天行道,除掉一方惡霸。
更何況這道觀很大,亭臺樓閣相連,猶如一座宮殿,他隨意穿墻,還有重瞳透視,完全掌握四周的一舉一動,輕輕松松就能避開搜查,他有什么好跑的?
思緒至此,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第一次做這種事兒,沒經驗,被人喊幾聲就嚇跑了,這是自亂陣腳啊。”
這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精神念頭舒緩,恢復了很多,睜開眼,目力透視,查看了一眼四周情況,正好旁邊有一排存空房間。
他快步過去,虛空畫符,穿墻而入。
他也不急得動手,而是藏身在房間的角落,席地而坐,閉目入靜,進入活死人境的深度休息,只需片刻的功夫,他就能恢復全部精神。
與此同時,道觀里的火勢越燃越大,劈哩啪啦的火焰,把道觀照得通亮,道生們尋找了一圈,也不見賊人的蹤跡。
“爹,找不到賊人,難道是跑了?”
周士文帶著一幫道生匯報,心想還是快救火,其余幾個領頭的道生,也紛紛都說沒找到賊人。
周觀主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了,眾人皆是懼怕,連大氣都不敢出。
“爹,莫不是那賊人會法術,遁地跑了?”周士文說道,道觀四面皆有護法把守,他們搜了個遍也沒找到,實在有些古怪。
周觀主聽了兒子這話,想了一下,覺得不可能,遁地術要抱丹入道的陸地真仙才能施展,若賊人是陸地真仙,何必多此一舉的放火,隨便一個法術也能神不知鬼不覺。
更何況這賊人不偷別的,就認準了靈玉,還在急切之間抓了一把最貴的藥材,顯然是對暗室的情況非常了解,莫非不是外賊,而是個家賊?
周觀主一眼掃過這些弟子,眼里閃動著殺機,弟子們只覺得背后發涼,氣氛一瞬間壓抑了。
“這賊人一定還在道觀,給我守住四周,打開所有房門,一間一間的搜查,若是搜出來,定要剝皮抽筋點天燈。”
周觀主陰沉的說著,語氣用上了真言,也是故意震懾這些弟子,想看是誰有破綻。
弟子們心里害怕,根本不知道被師父猜疑了,還以為是斥責他們沒抓到賊人,趕緊應聲:“是,打開所有房門,一間一間的搜。”
眾人立刻行動,兩百多名道生,分成十幾隊,快速的打開各個房門,一陣翻箱倒柜的搜查。
然而這會兒的折騰耽誤,空房里,張閑卻是睜了開眼,眼神清明,神元氣足,已經恢復了狀態,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道爺我今晚就收了這群妖道,開!”
他目光一凝,開重瞳,一眼看過四周情況,鎖定了一個領頭的道生,是這道理為數不多的幾個練精化氣的弟子之一。
“呵呵,就先拿這個小頭頭開刀,金符劍術,敕!”
他淡然一笑,起身一躍,擺開劍術架勢,摸出一道五行金符,兩指捏成劍訣,低念咒語催動符箓,配合五行玄法劍術,劍指對著空中一劃,猶如虛空斬殺妖鬼。
那個領頭的道生,正在喝斥著手下道生快點,平日里作威作福習慣了,除非在觀主父子面前,這些道生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就在這時,道生只見眼前幻象叢生,符箓靈光一閃,化為劍形,一瞬而至,斬入眉心元神。
“啊…”
道生大叫了一聲,兩眼劇烈的睜大,隨即目光渙散,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已然是魂飛魄散,死不瞑目。
在張閑的正宗法術下,普通下層練精化氣,連一點抵抗也沒有。
其余道生聽到叫聲,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條,轉身一看,只見師兄倒在地上,他們面面相視,不明白是什么情況,連忙上前察看,師兄卻已經氣絕身亡,死不瞑目,陰森森的詭異。
“六師兄死了…”
道生們愣了一下,事情來得太突然,都有些蒙圈了,但下一刻,一個道生反應了過來,嚇得一聲驚叫:“鬼!有鬼啊…”
其余道生也跟著反應,一定是有鬼祟作怪,嚇得一陣驚慌大叫,下意識的后退就跑。
張閑看著這一切,不由得好笑,一群道士,居然怕鬼,連這點定力都沒有,還修個什么道,也就是這道觀養的一群惡奴地痞罷了。
他繼續摸出一道金符,目光一轉,透視掃過,鎖定了另一個領頭的道生。
“金符劍術,死!”
一聲輕喝,兩指夾著符箓,劍訣對著空中一指,再催法術。
五行符箓是以金符主攻,念頭堅韌如金石,以念頭觀想化劍,猶如鑄金成劍,剛正秉直,鋒芒銳利,斬殺人間妖孽,乃是方仙正宗的殺伐之術。
張閑斬殺這群妖人,替天行道,心中自然有一股正氣,符合正宗修行的殺伐意境,念頭自然而然的變得更強了,法力上乘,一瞬斬殺。
那道生一聲大叫,當即就元神破滅,魂飛魄散,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其余道生見狀,上前一看這死相,也嚇得一陣驚慌失措,大叫有鬼,一團驚亂。
“原來如此,正道之人都以降妖除魔為業,因為符合正道法術的心境,修業既是修道。”
張閑斬殺了兩人,立刻心生領悟,他感覺自己的道上又進步了,心有意氣,精神念頭自然高漲,這就是心念通順。
他目光一轉,繼續施術,只聽見道觀里傳來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叫聲,此起彼伏,到處都在叫有鬼,徹底亂成了一團。
“這是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周觀主一臉的陰沉,聽到叫聲,知道是出事了,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不過這周觀主也是心思冷靜,定力深厚,停在原地,絲毫沒妄動,也沒去查看是什么事兒,反身回了屋里,掀開香案上的紅布,乃是供奉的一把桃木劍。
這木劍猶如活的樹木一般,劍柄還有一支新芽冒出,劍身篆刻符箓,氣象莊嚴,乃是一柄靈木祭練的法器。
周觀主雙手一合,對著桃木劍行禮一拜,又點燃香案上的蠟燭,提筆畫符,一氣呵成,旁邊倒了一碗涼水。
點燃符箓,手結印決,攝住火焰按入水碗里,“撲哧”一聲水火交融,符箓借火顯形,在水碗里凝聚成形,火光一閃而逝,符箓化入了水里。
“水火開光顯真形,一點符水開陰陽,開!”
周觀主一聲低喝,兩指蘸起符水,抹過雙目,開了陰陽眼,取下桃木劍,轉身就出去了。
這時,周士文驚慌的跑了過來,身后跟著一大群道生,皆是臉色畏懼,見到觀主了,就像見到一根救命草似的。
“爹,有鬼祟殺人,死了好幾個師弟了。”周士文驚亂的大喊,嚇得慌了神兒。
“喝!!!慌什么慌!”
周觀主一聲冷喝,用上了真言,道行也非常厲害,眾人只覺得耳邊炸響,猶如當頭棒喝,精神勁為之一振,立刻鎮定了幾分。
周觀主說道:“士文,你身上有爺爺給的平安符,不懼鬼祟法術,立刻敲鑼,讓所有人都過來。”
“是。”周士文反應過來,對啊,他有爺爺賜下的符箓護體,他爺爺乃是靈符道的前輩仙人,何怕這些鬼祟,拿起打更的銅鑼就一陣猛敲,當當當當!
聽到這急快的當當聲,所有人都往這邊聚集,包括守在四周的護法弟子,也全部往這邊趕來。
周觀主看了一眼火勢,越燃越大了,想救火也來不及了,也不管其余弟子的死活,依然不妄動,只是吩咐徒弟:“去把暗室的箱子都搬出來,隨我一起退到外面避火。”
徒弟們連忙去搬東西,聽到敲鑼聲趕來的徒弟,也一起幫忙。
張閑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果然,剛才還要搜捕他,轉眼就局勢逆轉,以他的道行,確實是不需要逃的,這次又漲經驗了。
他目光一凝,鎖定了周觀主,這練氣化神后期的高手,他倒要斗上一斗。
“金符劍術,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