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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姜是老的辣

  (漏章了,重新補發!淚流)

  姜是老的辣!

  即便是直到現在,在鐵路已經開始動工修建路基的時候,施奕文仍然不得不佩服張溶的老奸巨滑。

  在那天他解釋了鐵路的原理之后,張溶沉默了好一會,最后只是說了句。

  “這件事不好辦。”

  然后才看著他說道。

  “不是因為鐵路,而是因為路,古往今來,地方縉紳筑橋修路,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人家修的是小橋短路,現在你要筑這么一條幾十里長的新路,估且不說這個什么“快馬運煤鐵路”聽著就讓人稀罕,這么幾十里路,要用多少人?要有多大的動靜?不定這邊剛修,那邊就有言官彈劾了,那些人成天吃飽了沒事干,指不定到時候會參老夫一本,說老夫與民爭利。說老夫強擄土地…”

  搖頭長嘆著,早年間在那些人身上吃過大虧的張溶,抿了下嘴唇,然后瞇眼思索了一會。

  “你方才說,門頭溝的煤礦都已經被你買下了?既然如此,事情倒也好辦些,你這么辦…”

  有時候,欲成大事,必須要使些手段,那怕是那些手段是見不得光的,那怕是那些手段是不能示人的,但那些手段卻又是必須的。

  也正是從那天起,門頭溝的煤更加難運了,即便是只是一場小雨,也導致大量的泥石滑坡阻礙了道路。讓運煤的煤黑子只能望山興嘆。

  門頭溝的煤運不出來后,京城的煤價立即應聲而漲。好了,漲著漲著,自然漲到了朝廷漲到了內閣的面前,他們不得不想辦法解決百姓升火做飯的問題,他們一邊把官府的存煤放出平抑煤價,另一邊,“路礦公司”對征地筑路這件事,也就不再過問了,畢竟,這路是運煤的。

  英國公府后園云影入波的湖畔涼亭間,原本正下著棋的張溶突的把棋子一丟,然后說道。

  “不下了,不下了,和你這臭棋簍子下棋,實在是沒什么意思。”

  原本就是趕驢上架的施奕文一聽,立即松了口氣,

  “我說我不會下棋吧,國公偏要我陪著,你瞧,還凈惹你不高興了。”

  “談不上不高興,就是奇了怪,你人那么聰明,怎么不會下棋。”

  張溶打量著施奕文問道。

  “因為沒學過啊。”

  抬起頭來認真打量了施奕文片刻,張溶笑道。

  “人們常說,以棋觀人…老夫也想試試…”

  張溶的直接,讓施奕文詫異之余,又反問道。

  “那國公司覺得下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性。”

  將棋子一顆顆地收回來,施奕文隨口說道。

  “準嗎?”

  愣了愣,沉吟片刻,隨后張溶倒也搖頭笑笑。

  “倒是不怎么準。”

  然后他看著施奕文說道,

  “致遠,你可知道,你說要筑那快馬鐵路,有人說什么?”

  “荒唐?”

  “荒唐,而且是荒唐至極!”

  打量著施奕文的面前,張溶說道。

  “鋪筑鐵路,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怕是沒幾個人信的,但是,可以肯定,即便是現在咱們那位首輔心急京城的煤,愿意替咱們擋一把,可要是當真鋪出一條鐵路來,必定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波,所以…”

  看他一眼,隨后張溶皺了皺眉,跟著說道。

  “有沒有什么辦法?在鐵路之前先頂一陣,有時候徐徐圖之才是上策啊。”

  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天張溶的話,讓施奕文開始反思了起來。

  “快馬鐵路”也是“鐵路”,在16世紀的大明,造一條鐵路出來…確實,有些動靜太大。

  “動靜太大了。”

  思來想去之后,施奕文不是對這條路進行重新規劃——鐵路變成了木軌路。

  所謂的木軌中與鐵路倒是頗為相似,只不過是把鐵軌換成了木軌,僅此而已。

  不過它的建筑方法更像傳統的夯土路——先夯壓路基、然后在路基上鋪枕木,枕木上加木制的軌道,車沿軌道奔馳,和鐵軌的鋪設原理沒有任何區別的,唯一的區別就是木材的質地決定了它的壽命不長,但是對于想要修建一條鐵路的施奕文來說,這條木軌路可以作為嘗試,也可以當成技術試驗。

  相比于后世用碎石鋪成的鐵路,這條木軌路則顯得有些克難,所以路基只是用石滾夯壓而已,談不上特別結實,也不過只是堪用,至于枕木就直接鋪設在路基上,枕木的材質就是最常見的松木,至于充當路軌的木軌,就需要用到硬木,無論是木軌也好、枕木也罷,都需要,比較軟的枕木可以和夯筑得非常堅硬的路基密切結合,從而使軌道平穩,馬車的車輪可以在上面快速平穩地行駛。

  其實早期的鐵路,也就是這樣,甚至直到19世紀中期許多鐵路都是直接鋪在泥土路基上。

  “咱們先把這條路修通。”

  在宛平城外,施奕文指著通往京城的官道,對張維良說道。

  “目前最容易修建的是山下到京城的路,這些路都是平地,只要壓實了路基,直接鋪上枕木和路軌就行,這樣的話,這三十多里,最多一個月就能修通。”

  因為路基只是原始的泥基路基,所以按李瑞芝他們的估計,最多一個月,就能把這三十里路筑通。

  “就是筑橋有點廢時。”

  抿了抿嘴唇,施奕文朝著盧溝河看去,阻礙通車時間的就是這條河。

  “這一段,先用馬車轉運吧。”

  聽著施奕文的話,張維良看著他問道。

  “你確定要換木軌了?”

  “其實沒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由于使用軌道,車輪的摩擦力大大減小,所以馬車可以一次拉很多貨物,用鐵軌與木軌有所區別。但也不算大。”

  點點頭,施奕文解釋道。

  “用鐵軌,動靜太大了點,但是木軌的壽命太短所以我打算在木軌表層包了一層鐵皮,以提高其使用壽命。這樣一步步的來…”

  或許,這也是一種妥協吧!

  施奕文的心里暗自想到,因為路軌改變,所以盧溝鐵工廠制造了小輪平板貨車的鐵輪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但是這種妥協或許是必須的,畢竟…有時候悶聲發大財才是真理。

  不過,能悶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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