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女人生孩子還疼。”
什么?
這種比喻是不是有些太上不了臺面了。
醫生怎么會用這樣的比喻呢。
楚思思想笑又笑不出來。
這比喻實在不夠優雅的。
“就是嘛,女人生孩子,還有牙疼,那可以算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疼痛了,但是啊,神經過激性疼痛綜合癥是一種比這兩種疼痛還要更難忍受的疼痛反應,發作時病人苦不堪言,而且什么止疼藥都沒有效果。”
“真的有這種病嗎?”
吳芳梅一開始就有些懷疑,她了解過那么多關于腳疼的病例,從來都沒聽說過什么神經什么綜合癥。
“這種病發病率非常低,很少發生,但是類似的神經綜合癥倒是不少見。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吳阿婆看上去也是個讀書人,張愛玲女士知道嗎?”
“知道啊,張愛玲誰會不知道,我可是讀過洋人學校的也算張愛玲同校吧。”
“是嗎,那太好了。張愛玲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覺得渾身癢,換了很多處房子,一直在搬家,可是還是覺得渾身癢,這個問題一直也沒有找到原因。”
“可是我是痛啊,我不是癢,我是痛,醫生,你是不知道那種痛,真的是,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都想索性不要這條腿了。”
“然而你四處尋醫也沒有找到腿疼的病因對不對?”
吳芳梅點點頭,意思是沒有找到原因。
“痛的時候是怎么讓它不疼的?”
“沒有辦法,就只能熬著,后來我發現是有人用那些戰爭時代作為秘密的武器來害我,他們要除掉我,他們和你們一樣,穿著白大褂,隱藏在我對面的樓里面,或者在我從菜場到家里的路上,他們躲在車子里,那些車子的車窗都是黑色的,不是你們知道的那種深色車窗,而是完完全全黑色的,根本看不見,從外面看里面什么都看不見,從里面看外面卻是清清楚楚。”
“這種單向貼膜很常見,不算什么秘密武器。”
“不是這樣的,你說的那種玻璃窗我也知道,我以前住的地方,不論我住在哪里,很快他們就會發現我,然后在我的樓對面蹲著,每天從早到晚24小時監視我,我根本不敢拉開窗簾,只要我拉開窗簾,他們就會對我下手。”
“用秘密武器嗎?張什么樣的秘密武器?”
“小弟,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那種武器都是比激光武器還要厲害,高科技,絕對的高科技,無色、無味、想讓你哪里疼就讓你哪里疼。”
沐春聽得津津有味,至少他的臉上表現出津津有味的神色,還把手交叉在腦后,半躺到椅子上。
看來沐春是打算聽這個老太太講故事了。
老太太也似乎找到了自己說故事的節奏,開始變得興奮起來,不停描述著這種神奇的武器。
是恐怖組織使用過的,秘密武器太多了,你們根本都不知道之類的。
這些話要不是劉一明之前就和楚思思說過,第一次聽到的人還真的可能被老太太說書式的講述給吸引過去。
“那么你只要把窗戶關起來,不就不會傷害到你了嘛?”
楚思思給朝著沐春豎起了大拇指。
“不是的,那種武器太厲害了,所以我和你說,你太小看戰爭時候那些科學家處心積慮研究的秘密武器了,他們不僅僅研究原子彈這種惡魔,而且還研究了很多毒氣,毒藥,還有激光武器,他們就是用這種激光武器對付我的,白天根本看不到。”
“晚上能看到嗎?”
“我就是有一天晚上看到的呀,一個個藍色,紅色的點,那天晚上我拉開窗簾,那時候我剛到楓林橋這邊不久,實在覺得胸口有些悶熱,于是就打開了窗簾。
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沐春配合地問道:“看到了什么?”
老太太伸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圈。然后又用手指在這個想象中已經存在的圈里快速點下許多個小點。
“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像狼的眼睛一樣的紅色藍色光點。”
“既然你能發現他們,他們一定也發現你了啊。”
沐春看起來似乎來勁了,好像真的被吳芳梅的故事吸引了。
“哼,你說的一點不錯,但是他們這些人好吃懶做,你知道伐,就是他們也偷懶,過了好一會才發現我正在看著他們,于是突然之間把窗簾拉起來了,那些窗簾全部都是黑色的,這么一拉就完完全全把光都遮住了。”
“有多少扇窗戶啊,既然是很先進的武器,為什么沒有把你直接殺死呢?”
老太太眼睛忽然一亮,好像對沐春的提問早有預見,不緊不慢地回答,“這就是他們壞的地方呀,他們就是玩我,拿我尋開心,不會把我抓起來,也不會把我弄死的。”
“這就是了,我想呢,既然有那么先進的武器一定是很容易就能將你控制住的,為什么會只是在你對面的樓里守著,監視你,又或者在你每天的必經之路上躲在車子里。要我的話,一定也懶得和你整天這么耗下去,要知道七八月這么熱的天氣在車子里蹲著是要熱死的,除非開著空調,可是找你的說法,一條路上的車,都是貼著黑色的膜,完全看不到里面有人,那么我們假設這些車里真的有人蹲著,打算隨時對你動手,或者就算是只要監視你吧。”
吳芳梅搶過話來,“不是的,不僅僅是監視我,他們就是玩我,不讓我有好日子過。”
“可是他們為什么要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就為了監視你,或者像你說的玩你?”
吳芳梅頻頻點頭,“看上去不可思議吧,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所以整件事情根本都是有原因的,我的腿疼了很多年,期間,后背也疼過,頭也疼過,手關節這里也疼過,這些人就是有能力玩我,所以他們寧可養著這么多人,大部分時間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只要看著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