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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木府內亂(一)

  左毅自是沒有理會那陳氏的冷言冷語,一面大步向大堂行去,一面心思電轉。這事太過蹊蹺。那個女人話中有話啊。為什么?

  這時,只聽那紅纖姑娘說道:“左少俠。奴婢進去通報一聲。還請稍等。”

  “姑娘請便。”左毅打起精神,肅聲道。看著紅纖進了大堂。左毅心思,這位紅纖姑娘怕是脫不了干系。

  不一會兒功夫,紅纖姑娘便出來了,十分恭敬地將左毅引入了大堂。

  待進了大堂。左毅方發現,堂內只有一個中年仆婦在一旁伺候,上首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定是那木老夫人。左毅不敢怠慢,鄭重的行禮道:“嵩山左毅,拜見老夫人。”

  “左賢侄太客氣。今日冒昧左賢侄請來。不為別事。只是老婆子有個私心。”

  “老夫人,是說?”

  “哎。小三兒,入了你嵩山門下,自是賢侄抬愛。只是我這小孫兒,自小頑劣得很,還望賢侄嚴格要求,多加管束。”

  “老夫人客氣。這自是小侄做為師兄的本分。”

  “早想與賢侄會上一面,只是老身這些日子身子不太爽利。前日炟兒出門,府中下人疏懶慣了,怕是有接待不周之處。我那孩子那兒都好,只是有時在小處糊涂的緊,老身先在這里致歉,如有不便還請直說。”

  “一切都好。老夫人太客氣。”

  “一切都好,就好。就好。咳咳…”

  “老夫人身體有恙,那小侄便先行告退了。”左毅感覺不得勁的很。

  “無妨。無妨。”木老夫人揮了揮手。示意左毅安坐。老夫人這時顫顫微微的站了起來。“左賢侄。我那小孫兒,就拜托給你了。”說著,老夫人遙遙一福。

  左毅驚失色,急忙側身避過。“老夫人,你這是為何?”

  這時,一旁伺候的中年仆婦急忙過去攙扶。卻被木老夫人堅決的推到一邊。長長喘了一口氣,方才坐了下去。

  “左賢侄,老身這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死,是不怕。就怕是子孫不成氣,荒廢了祖宗的基業。岫兒,就交給你了。方才炟兒來信,說是過幾日,賢侄便要帶著岫兒回嵩山。可是他俗事纏身,怕是不能及時趕回來相送了。咳咳…”

  左毅真不知說些什么是好了。呆呆地坐在那兒。

  “來啊。去將炟兒的信拿來,給呂賢侄一覽。咳咳…”

  那中年仆婦聞言從案上拿起一張信紙,恭敬的遞到左毅的手中。

  左毅遜謝后,展開信紙便一目十行的瀏覽。信中木炟很是歉然地寫到:因海上商務有些瑣事,急需他乘船到廣州處理,怕是短期內無法回來。還望賢侄海涵。望木老夫人和夫人安置一份厚禮,代為相送等等。

  左毅看過后,輕輕地將信紙放在案幾上,溫聲說道:“木兄真是太客氣。既是有要事在身,小侄也是理解。也無需安排禮物,只是為岫兒帶好隨身衣物便可。我等行程本就計劃這幾日離開。今日二十九,明日三十、后日初一,不利出行。初二卻是黃道吉日,正可出行。想來定會一路平安的。”

  “好,好。一路平安就好。介時,老身便不相送了。咳咳…”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娘。您老人家也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從大堂外一個中年婦人帶著兩名貼身丫鬟走了出來。正是那木夫人何氏。

  木老夫人咳得越發厲害。

  左毅無奈,只得再次告辭。倒是那木夫人何氏很好說話,親自將他送出大堂。反復代木炟向他致歉,說起木岫遠離,也是不舍得流下了幾滴眼淚。左毅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一定會照顧好木岫,讓老夫人、嫂夫人和木家放心。

  一路無話。左毅來到所居小院。神色平靜的繼續嚴格督導木岫練功。到了傍晚時分,木岫依例向師兄告別,準備回內宅休息。這時,左毅突然說道:“岫兒,回去收拾好行裝。兩日后我們就要動身了。”

  “師兄,不是說要等我父親回來嗎?”木岫驚奇的問道。

  “今日去見老夫人。老夫人似乎身體有恙。還專門叮囑于我要好生照顧你。哎。這兩日勤去問安。畢竟離家要好些年頭。”左毅沒有理睬他的問題,接著說道。

  “知道了。”木岫有些心思沉重。

  “這樣吧。這兩日上午你便不要過來了,去老夫人處,夫人處、你嫂子那兒告別。每日午后再來。”

  “是。”木岫神情怏怏地轉身離開了。

  望著木岫離去的背影,左毅若有所思。

  月上中天,夜晚人靜。木府后花園內一個黑衣人閃身而過,只見他腳下迅捷,幾個縱躍便來到花園與內宅的高墻處。黑衣人隱入暗處,側耳傾聽片刻,便腳步輕點如同大鳥一般掠過高墻,輕輕落在木府內宅。

  黑衣人仔細察看了一下內宅,只見四下院落一片漆黑,只有中間一處小樓燈火通明。看準方位,展開輕功向那里潛行。

  一路之上,躲過兩拔巡查的仆婦,并趨著把守院門的兩名婦人打瞌睡的功夫,閃身來到小樓一側。悄悄點開窗紗,探頭看去,只見有四名丫鬟裝扮的女子,手持短刃把守在樓梯處。那黑衣人低頭想了一下,看了看二樓窗臺處。輕輕一躍,抓住窗臺橫梁,兩手一較勁,整個人攀了上去,隱在了二樓窗臺之下。透過窗紗,可見到兩個人影坐在圓桌前,一個人影站在一側,還有一個人影站在下首處,在低聲說著什么?

  黑衣人側耳聽去,只聽得站在下首外低聲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的聲音說道:“…小姐這幾日正忙著給三少爺準備行裝,縫制衣物,足不出戶。閑了便和細雨那丫頭說笑,倒沒有什么不對的。入夜前,三少爺過去了。好像說了兩日后就離家。小姐心情不是很好。”

  “行了。你下去吧。這是賞給你的。這兩日好生看著梅氏。如有異動即時來報。”這聲音是木夫人的。

  “多謝夫人的賞。奴婢一定即時來報。”那中年婦人有些諂媚的連聲答道。慢慢向后踱了兩步,悄然轉身下樓了。

  待中年婦人下樓。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還是母親的手段高明,那梅氏怕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奶娘早就投靠母親了。”聽聲音正是那大少奶奶陳氏。

  那個在一側站著的身影也開口道:“這還用說。阿娘是什么樣的人物。咱木家這些年,還不是阿娘在支撐。孩兒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娘給的。”聽聲音竟然是木家大少爺木巒。

  黑衣人明白了。原來,這里正是木夫人所住的院落。此時在二樓里的正是木夫人、陳氏和據說已經漂泊在海上的木家大公子,木巒。

  “你還有臉說。你個沒用的東西。為何不老老實實的躲在碼頭,偏偏死性不改,四處招搖,讓你阿爹抓個正著。你阿舅他們不得不將你父親扣了下來。若不是因為你,這些事本可以等那呂的奤子走了以后再發動的,現在不得不行險行事。”

  “阿娘!”

  “哎。只盼你主持木家大局后,能盡快成長起來。莫要由著性子行事了。”

  “母親。今日那嵩山姓左的與老奶奶見面,有什么不妥的嗎?”那陳氏問道。

  “嗯!倒是按照咱們編排內容的所講,沒有什么不妥。”木夫人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反復詢問了孔嬸子。她也說老夫人甚是配合。那姓呂的神情也沒有什么變化。不過老夫人主持木家幾十年,不可不防她有其他渠道傳遞消息。哼!只等兩日后,那姓左的帶著小三離開,那就萬事大吉了。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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