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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木府家事

  轉眼間,十余日過去了。從拜師第二日起,木岫就搬到小院,與左毅吃住在一起,方便時時聆聽教導。每日里由左毅單獨傳授嵩山筑基功法,苦練扎根基的功夫。

  除了木炟每日來小院看上一眼,也就是打個招呼就走。小院嚴禁閑雜人員往來。

  所以這段日子里,兩人足不出院,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練嵩山功。

  這一日,木炟又來到了小院。這次他是來專程告別的。因為海上商路開始運轉,他需要坐鎮碼頭,處理各項事務。預計三、五日后回家。并與左毅說好,介時他會和左毅共乘木家商船,經海路直下福州。他要親自將他們送至福州。并希望左毅同意,木岫這幾日便搬出小院,趁此不多的時日,和家人多呆一段時間。尤其是木老夫人,近日身體不好。要小木岫代替他晨昏定省,侍候好奶奶。

  左毅自是同意。木岫也是連連點頭,興高采烈。看來這一段時間也是被拘得緊了。當夜,木岫便回內宅自己的住所。

  又過兩日。傍晚時分,左毅正立在院中,指導著木岫練功。這時就聽得遠處一陣腳步聲向小院走來。腳步虛浮,聽得出并不是練武人。來到院門前,來人隔著院門就喊:“嵩山左少俠可在嗎?”竟是個女人的聲音。

  左毅有些奇怪。示意木岫停下來。并將木岫招到身前。低聲道:“可聽得出是誰?”

  木岫仔細聽了聽那女人的聲音。面色有些古怪的說道:“好像是我奶奶身邊的紅纖。我奶奶身邊只有紅纖、紅蕊幾人會說官話。好辨別的很。可是她怎么會來到這里啊?”

  左毅沉吟片刻,揚聲道:“是誰在外面?”

  外面之人似乎松了口氣,高興的說道:“左少俠,老夫人有請。請到大堂一見。”

  “不知老夫人相請,所為何事?”

  “說是老爺從碼頭來信。需要支會左少俠一聲。”

  “請姑娘先行,待左某打理一下便來。”

  “還請左少俠快一些。奴婢在前院恭候。”說著,腳步聲逐漸遠去。

  左毅轉頭問道:“這幾日,你奶奶身體可好些了?”

  木岫想了想說道:“奶奶畢竟年歲大了,身體受了風寒,吃了些藥湯,近兩日大好了些。”

  左毅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是老夫人相請。那我去去就來。”

  說著,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要出門。木岫吶吶的說道:“師父,你去要小心。我奶奶很兇的。我很怕她。”

  左毅鳴展顏笑道:“不要為師父擔心了。好好練你的功”

  大步走出院子。來到前院,遠遠地看到一名紅衣女子,笑顏如花,站在院門前向他招手。左毅不由得皺起眉頭。心中有些不悅:此女怎得如此輕浮?

  心中雖有所思。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沉穩得邁步走到院門前,離那紅纖一丈有余,沉聲道:“還請姑娘頭前帶路。”

  那紅纖笑瞇瞇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便嬌滴滴地說道:“左少俠,請隨奴家來吧。”

  說著,紅纖轉身便走。腰身扭得如同風中楊柳一般。

  左毅沉默不語,心中暗自警惕。

  二人一前一后,穿過前院,過了一道角門,進入一道長廊,不遠處便是大堂。左毅暗自放心。沒有出現誤引進內宅或者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發生。想來真是老夫人要接見他。

  左毅鳴在木府呆了有半個多月。不難發現木府內宅很是不平靜。早從木岫言語中察覺出,他對主母木夫人的提防和憤恨。

  原來木炟的三個兒子,各有親生母親。除了長子木巒是原配木夫人親生。早逝的二子木巖的生母,本是老夫人的侍婢,自幼與木炟相好,被老夫人賜給木炟為妾,身份卑微,但很得寵愛,多年前因病去世。三子木岫的母親,本是廣州大戶豪門的嫡女,不過家道中落。為了攀上木家海上生意,將女兒嫁給木炟為平妻,也是有身份的。只是體弱多病,生木岫時難產而亡。木金、木生、木騰等人都是他母親陪嫁仆人,隨木岫母親進入木家后,改姓為木。所以木岫在木家還有些使喚人。

  從木戀的驕橫陰狠,就可以看出木夫人的為人如何。再加上拜師宴上,南海劍派的許直無端挑釁,不由得左毅對木府內宅心生警惕。這段時日足不出戶,也有這一方面的原因。

  就是這時,長廊對面突然冒出來一群鶯鶯燕燕的婦人。左毅頓時一驚。身處長廊,躲是躲不及了。只得側身站在一旁。低下頭來,目不斜視。

  可是對面那群婦人亦是措手不及。前面兩個引路的婆子,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一串串話語如同連聲炮一般,聲音利厲,面目憤怒。怒斥左毅不知禮數。

  行在前面的紅纖這時轉過身來,不咸不淡地說道:“二位媽媽,不得無禮。這位便是三少爺的師兄,嵩山派的左少俠。紅纖奉命,帶他去見老夫人。正巧撞上了。”

  這時,那群婦人中間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嵩山左少俠當面。妹妹,這真是巧了。剛才我們在前堂老夫人面前伺候時正說著呢。這里就見到了。呵呵。真是緣分啊!”竟是一口流利的官話。

  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排開面前的丫鬟仆婦,拉著一個素裝女子走到了左毅的面前。“都說嵩山左少俠武功高強,是江湖年輕一輩第一人,劍仙一般的人物。今兒倒真見到了真佛。你說是不是啊。如雪妹子。”

  一旁的紅纖趕緊介紹道:“左少俠,這兩位是內宅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

  左毅心中一緊。怎么會這樣巧?

  只見梅如雪一身月白宮裝,略施粉黛,神情漠然,有一種出塵之美。那婦人一襲大紅絲裙,挽著一個高高的美人髻,頭上珠翠耀眼,一張芙蓉面,兩只桃花眼,薄薄的嘴唇,確是風情萬種。此時,面上帶著頗為玩味的笑容,說道:“外子前番行事莽撞,多有得罪。未曾當面請罪,便被老爺派往海上。既然今日遇到了,小婦人代外子左少俠當面賠禮了。”

  左毅謹慎言道:“不敢當。不過誤會而已。”

  那婦人本姓陳,是佛山大戶出身。“呵呵。左少俠說的是。現在您是小三兒的師兄,咱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更得親近、親近。妹子,你說是也不是。”

  梅如雪道:“大嫂。老夫人還在前堂等候左少俠。我們,走吧。”

  左毅聞言,立時說道:“在下告辭!”說畢,便拱手一揖,轉身匆匆離去。

  那陳氏冷笑一聲:“呵呵。倒也溜得快,沒意思的很。走吧。”

  說完,也不理會梅如雪,竟自裊裊婷婷的走了。

  梅如雪低著頭,一言不發的隨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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