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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與父對話

  中央三號套房內,夢之變換為了她本該有的樣子,流線型的科幻身軀發著金光,讓人看不清她具體的樣子,而她圣潔的白色長發總是無風自舞,整個人浮在半空中,像是出世的仙子,又像是為天地所不容。總之,這幅美景看多少次也不會膩。

  有時候,葉特羅會盯著她的身軀瞪上好久,但就像是盯著燈泡看一樣讓人眼睛很難受,而夢之也會好心勸道:“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找到人類女性的特征,那我可以變幻為人類的樣子。”

  “沒!我只是,好奇。”葉特羅的內心活動映射為他的意識信息發送給了夢之。

  而葉特羅不敢過多的談論夢之的事,他怕勾起夢之思鄉的情緒而讓自己遭受那難以忍受的心靈折磨。于是他趕忙換個話題:

  “我提問!我身上又積蓄了許多的靈能,我想知道如何釋放它們?我發現很多獵人都可以通過使出酷炫的招式,我可以像他們一樣嗎?”

  “可以,但沒必要。”

  “為什么?”葉特羅努力地表現出求知欲,來轉移夢之的注意力。

  夢之答道:“因為獵人們的身體無法承受過量使用靈能帶來的傷害,所以他們必須研究出各種各樣的技巧,亦或者借助外物來讓自己安全的使用靈能。那些酷炫的招式,很多都是靈能溢出的結果,這樣他們才能達到一個安全的平衡點。

  但是你不同。

  你的身體理論上可以承載無限龐大的靈能,也可以使用無限龐大的靈能,因為靈能對你來說是外物,使用外物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所以,你只需要把靈能聚集在你想要強化的部位上,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葉特羅懂了,獵人們使用靈能就像是拿自己的拳頭去砸門,疼的是拳頭,而他們為了不讓拳頭疼,只能帶上厚厚的手套,戴上厚厚的手套就相當于有了時裝,自然就好看了。

  與之相對的,戴上手套后想要打擊出同樣的傷害,就必須做更多的功,這也意味著獵人們受困于人類這一物種的限制,他們的單次傷害也必然有限——或許這就是“能技”或者“能術”分出了高低層次的原因——有些獵人掌握了更高明的靈能使用技巧,從而開發了出了傷害高、消耗小、無后遺癥的獨門能技——像裘光使用的“靈能解放”與索拉德使用的“見切斬”就是其中之一。

  而反觀葉特羅,他自己是拿錘子去砸門,疼的是錘子。所以理論上,如果他有核彈操控權,他就能打出核彈的傷害,而不用擔心自己被靈能反噬。

  與夢之的對話到此結束,成功避開了一次不必要的“孤獨之旅”后,他坐到了書桌前,開始給當代拉雅公爵寫一封短信:

  “想法沒有任何價值,只有行動起來才有價值。

  親愛的父親,我一切的成就皆是你的賜予,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所以我在8月的船只上為你捎去了一些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縱然我十分關心父親你的身體是否安好,但此次信件的目的是我想提出一個鄭重的要求——我最近遇到了些跟希爾家族有關的事情,想要從他們那里謀取一些利益,所以我想知道大契克帝國希爾家族的任何事,希望父親你可以悉數告知于我。”

  通過木盒里盛放的特種信紙,捏碎一顆靈能水晶后,信紙便會吸收靈能,從而出現一種奇妙的反應——它會化為一片晶光,在短短的數分鐘時間內出現在舊大陸拉雅公爵的信盒里。

  葉特羅寫完信就準備去洗澡了,按照他對拉雅公爵的理解——這位父親不會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使用那昂貴的信紙,所以他等到下次船只捎信來就好。

  另一邊,在黃昏五號套房內,戈蘭登正在書桌前起草關于“運輸囚犯”的新合約——他準備給公爵建議一下,按最后到達新大陸的囚犯人數付錢,而不是事前就付清全款,這樣才能刺激運輸承包方善待囚犯。

  他正埋頭撰寫著,忽然心有所感,只見放在手邊的信盒發出了一陣紫色熒光。于是他停筆打開了信盒,見到一張寫了字的信紙躺在紙堆的最上面。

  戈蘭登拿起信紙默念了一遍,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葉特羅最近見過了哪些人,列出名字、特征。”

  上面沒有任何印章或者落款,但是戈蘭登知道這是公爵的親筆信,于是他又趕緊停下了擬訂合約的工作,開始一個不落地將他所知道的人的特征通過靈能信紙傳遞了回去。

  這其中,就包括了索拉德的名字與他打扮成獵人的樣子。

  浴缸,真是一種奇妙的發明。它實現了人類想徜徉在水中的夢想,并且賦予了人們奇思妙想的能力。

  大部分人全身心地沉在浴缸中時,無論雙手在做什么——撓上面的頭也好,撓下面的頭也罷,玩泡泡也好,拍水水也罷,他們的大腦總能獨立出來思考或幻想某些事——葉特羅也是如此。

  因最近事物繁多,葉特羅足足在水里泡了兩個小時才覺得身心舒爽。

  再一次對著浴缸感謝了一番給高山堡通上了熱水的前輩后,葉特羅坐回了書桌前。超乎他意料的是,在打開的信盒上靜靜地躺著一封信——是拉雅公爵依靠靈能信紙傳送來的。

  “這么快?難道公爵認為我請求的這事屬于緊急事件?”葉特羅疑惑了一下,因為他知曉靈能信紙的價值——在地球上,如果發一條短信收費百萬的話,誰發?當然,葉特羅不認為自己屬于揮霍家財的紈绔子弟,他只是認為自己快速聯絡公爵的綜合收益要遠勝信紙的價值。

  本著這必然是極要緊的事的心態,葉特羅攤開對折的信紙,逐字逐句地默念道:

  “家族,傳承給我們的不僅僅是財富與權力,還有我們引以為豪的品德與智慧。我的孩子,你的堅強與倔強也在此列。

  但是希爾家族很可悲,他們那些英明的長輩在百年戰爭中陣亡了。年幼的斯頓•希爾身邊圍繞的都是想要奪取他權利的遠房親戚與想要他徹底放權的大領主們。底下的人希望放權,活著的長輩想要奪權,沒有人教導他如何管理家族,于是他在學會節儉與仁慈之前就學會了人類最容易學會的事情,那就是貪婪與暴虐。

  他想自保,他要權力,于是貪婪與暴虐讓他把權力緊緊攥在手中,金幣與女色占據他左右的瞳孔,奉承與恭維讓他停止奮斗的步伐,悲劇的斯頓•希爾一生就這樣草草度過了。

  他生前毫無建樹,死后遭人唾罵,所以當他更年幼的曾孫子,也就是現在的希爾家族族長桑德•希爾繼位時,他理所應當地以為貪婪與暴虐就是家族的美德,他也理所應當的認為只有最貪婪與最暴虐的人才有資格掌管家族。

  桑德•希爾沒有思考家族的余蔭還能夠他揮霍多久,反而,他變本加厲地開始了自認為瀟灑的一生。

  具體是在六年前,希爾家族突然向領地內的所有領主征繳‘靈能控制媒介’,此舉成了領主們叛變的導火索,整個中德蘭區燃起了內亂的戰火。我聯合阿道夫元帥一同向王室請求進攻中德蘭區,但是國王想要‘穩定’。一年后,中德蘭區在尸套龍的威懾下平息了內亂。

  尸套龍,這是我必須必須要你記住的一件事!

  無論你要謀取何種利益,切記切記——桑德•希爾不能死!

  縱使桑德•希爾很愚蠢,但是他的求生欲很強——他不敢有任何子嗣——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有了后代,尸套龍的控制權就會漸漸得轉移到第一個出生的孩子身上。

  如果桑德•希爾沒有孩子,如果希爾家族的直系血脈斷絕,尸套龍就會失去控制。

  契克帝國那邊的人愿意讓希爾家族持續暴政,也不愿意讓尸套龍失去控制,你就應該明白那是一個怎樣的天災古龍。

  所以只要桑德•希爾有了孩子,很多人就會想殺了他,開始培養下一個容易操控的傀儡——前幾任希爾家族的族長窮盡全力也沒有逃脫被害的命運。

  貪婪與暴虐是你能夠對付希爾家族最大的手段,貪婪與暴虐同樣也是我們自己最大的敵人。

  你必須對過去發生的種種做一個總結,對未來即將發生的種種做一個思考,你要多多鍛煉你的意志與心理,以面對即將到來的失敗或勝利。

  失敗會讓人悔恨,讓人失去理智。

  勝利會讓人驕傲,讓人貪婪自負。

  我摯愛的孩子,無論你要謀取什么,我都不希望你急功近利,因為以你目前的閱歷來看,你很容易沉迷進權利的游戲里。望你能在打拼事業之余撿起關于藝術與哲學的書籍,讓它們幫你指引心靈的方向。

  如果你執意前行,我會在此靜候你的佳音。

  愛你的父親,以謝利•拉雅。”

  葉特羅輕輕地放下了信紙,嘆了口氣。他明白公爵這是在婉轉的勸他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不要貿然做風險很大的事情——畢竟原葉特羅在家庭中的印象不太好。

  “也不知道奧布斯沃德和索拉德他們到哪里了。”葉特羅站在窗前徘徊了兩陣,苦苦思索無果后,他坐了下來,拿了把筆想寫點什么,但是他思緒紊亂,只是不住地拿著筆在桌子上敲擊著。

  直到深夜,葉特羅終于提筆在回信上寫道:

  “親愛的父親,你曾經對我說過‘人類總想征服高山,并不是因為山高,而是因為人類能’。對于敵人,我也是如此認為的。

  我總想竭力證明自己,我知道,在過去我因為急功近利而犯了些錯誤并給你帶來了一些麻煩,但是我仍希望你能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我會向你表明——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針對希爾家族的原因與計劃具體如下:

  成功的話,我能獲得最大的好處。失敗的話,一切與我無關。

  親愛的父親,我信任你身為一名頂層貴族的品格,如你愿意助我,就請按計劃內容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如你不愿助我,也希望你能讓我放手一搏。

  同樣愛你的兒子,葉特羅•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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