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行政主樓,漆黑的夜空之中,閃爍的玻璃碎片在龍門市區霓虹燈的映照下晶瑩閃爍,就好似第二片星空一,當然,如同下意識的去忽略那個伴隨著點點星屑一同落下的陳警官的話,應該能算是一處絕景吧。
看著在空中轉體后一把劍氣帶飛自己的陳,絕城只覺得的這個吊毛世界簡直不可理喻到了一定程度。
您完全不管牛頓的嗎?
哦,泰拉不歸牛頓管啊,那沒事了。
目送著陳一副“御劍飛行”般的模樣遠遠落去,身后還跟著幾名黑雨披,絕城先是露出了好像是看美國大片一般的驚訝,隨即便是濃濃的疑惑。
按照原本劇情來說,應該是阿米婭和凱爾希兩人找到魏彥吾談論一番有關合作與解決切爾諾伯格整個移動城邦的模塊朝著龍門撞來的事件,然后老陳踹門而入,和魏彥吾大倒口水說他為啥殺害貧民窟的居民之類的。最后就是上演一處老一輩人恩怨由自己這輩人解決的口角,老陳最后一怒而下沖出了大樓。
不是,我們這還沒到呢,你和你老舅的關系就這么差嗎?
看著逐漸遠去的陳,絕城放心的松了口氣。
跑了就行。
按照原本的劇情來講,陳離開龍門獨自去見塔露拉這件事,應當是沒什么問題的。她會在一到兩天的時間里騎著摩托潛入移動中的切爾諾伯格,然后對抗上烏薩斯的第三集團軍,順帶清理了愛國者的盾衛和薩卡茲雇傭兵們而已啦.....
放心個屁啊!!!
不管怎么看,現在遇到的這個陳比起游戲里那個都軟太多了!不說對付梅菲斯特的時候那會兒,就連對羅德島的態度都不一樣好不好!
絕城憂愁的看著陳離去的方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上去當個保姆。
阿米婭望著陳離去的方向,表情也有些悲傷。
“博士,我能感覺得到,來自陳小姐的憤怒和悲傷。她...她...”阿米婭喃喃了幾句,低下頭微微嘆氣,留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一旁的凱爾希淡漠的目送著陳的離去,看著低頭的阿米婭,隨即目光如刀子一般的刺在絕城的身上,讓他頗為不適。
“阿米婭,不必悲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應該也知道,陳她...是感染者了吧。”絕城望著陳離去的方向,伸手揉了揉阿米婭的頭說道。
“是的......雖然非常不愿意去窺探陳長官的秘密,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米婭低著頭,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絕城只覺得伸身上的刀子已經開始片他的肉了。
“陳和整合運動的領袖塔露拉是姐妹,身為姐姐的塔露拉做出毀滅龍門這種事,她作為妹妹,肯定是無法接受的。更何況,如此對待她的舅舅,也欺騙了她......用貧民窟的生命。”絕城沉思著告訴了阿米婭真正的秘密,也是陳出走的原因。
“魏彥吾是將陳當做龍門的接班人來培養的,但看來,似乎這件事并不適合她啊。”絕城微微壓低了一些自己的帽檐,平靜的說道。
“....可....”阿米婭似乎欲言又止。
“我們或許應該上去聊聊,我指去和陳長官。”絕城看著遠去的陳,提議道。
“龍門隱藏的真相并不是眼前這些東西,近衛局,龍門市民,貧民窟,多少人能認清這真相,又有多少人在被利用過后都無從得知事件的真諦,只有聽過,見過,才能知道。”凱爾希走到阿米婭身邊,平靜但卻意味深遠的教育道。
正是驚蟄、太和與乾離為首的炎國監察司。
魏彥吾坐在首位,他面色如常,似乎面對的并不是什么權利極大的炎國監察司,而是普通的客人一般。
而坐在魏彥吾對面的三人則更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三人面具下的眼睛不斷的審視著面前的魏彥吾,絲毫沒有放松的打算。
就在雙方恰定何談握手的時刻,陳怒氣沖沖的一腳踹開門走了進來,她的身后還跟著一臉無奈的文月和李雪。
“魏彥吾!!你都做了些什么?!”
“陳長官,我這里有貴客,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說也無妨。”魏彥吾皺著眉頭看著突然沖進來的陳,表情微微不耐。
“你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你?!”陳卻不甩魏彥吾的面子,直接盯著他怒道。
監察司的幾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的興趣,但文月在一旁好言相勸,這才點頭離開。
“我知道,除了你以外沒人敢這么做,我原以為只要戰勝整合運動,只要重新團結起所有的龍門人,我們就終歸能度過這個難關,甚至是解開龍門之間的誤會。我知道你們所有人對感染者的態度,但那些尸體不只是感染者,你明明知道的,你分明就是知道的。”陳盯著面前這個將她養大,將她培養至今的男人。
兒時握著赤霄教會她劍術的高大身影,那個在她家里受到欺負時溫柔對她的舅舅,此刻,已經死了。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個冷血、獨裁、勢利的統治者。
“那個夜晚,她被擄走的夜晚,你的身后也站著那些人,那些穿著雨披的人。”陳盯著魏彥吾,怒氣沖沖的說道。
“這里面有些個中原因,即使我解釋了,你也不會認可的。”魏彥吾難得收起了他那副笑臉,認真的看著陳說道。
“那好,咱們開門見山。是不是你殺了塔露拉的父親!?”陳盯著魏彥吾開口問道,那雙和魏彥吾一樣的暗紅色雙眸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舅舅。
“什么?”魏彥吾面露驚訝,面上的胡子也因為他的情緒波動而抖動了幾下。
就連一旁的李雪都是一副瞳孔地震的表情看著陳,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上前還是站在原地了。
“是不是你逼著我們的母親嫁給那個懦弱的男人!?”見魏彥吾沒有反駁,陳明白了一二,她眼中的怒氣更甚,寸步不讓的步步緊逼。
“是誰向你灌輸這些的?”魏彥吾眉頭微皺,表情嚴肅。
一旁的李雪想上前解釋什么,卻被文月攔住。這位昔日東國的公主對李雪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上前。
“你要猜猜看嗎?”陳冷笑了一下,“是塔露拉告訴我的。”
魏彥吾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一旁的文月,文月點了點頭,推搡著李雪離開了這間會客室,隨即輕輕的關上了那被陳踹出了一個坑洞的大門。
“暉潔,你什么都不懂。”魏彥吾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
“呵,你本來就說不出什么。掌控了龍門一切的魏大人突然發現,自己掩藏多年的秘密被挖出來了,你自然無法反駁。那個老頭,那個科西切公爵,從始至終就是你的噩夢。而你對塔露拉從來就沒有過一點點的歉意,是這樣吧?”陳不斷的諷刺著魏彥吾,看著他陰沉的表情,不知為何,魏彥吾的表情越陰沉,陳只感覺自己的心越是刺痛。
因為她說的,都被魏彥吾的表情印證了。她認識自己的老舅,也知道自己這個舅舅從來喜怒不形于色。對于這些事情,他能做出這么大的反應,其實也有些超出陳的意料。
“既然如此,你應該也知道,那個家伙曾經做出過什么,這么多年,又會對她產生什么影響。”魏彥吾似乎不愿提及那兩個名字,但陳明白,他說的是誰。
“我當然不會相信那個公爵老頭,他當年差點毀了整座龍門,也就是他擄走了塔露拉!我相信塔露拉,我一直都在相信她。哪怕她可能受到了科西切的影響,我也會相信她。”陳斬釘截鐵的說道。
“所以說,一直以來,你最讓我討厭的部分,就是你這種把所有事都捏在自己手里的態度。”魏彥吾似乎放松了些許,從一旁拿過煙袋,他偷瞄了一眼似乎正在看消息的文月,隨即點燃了自己的煙槍,舒服的吸了一口。
“所以你也不必討厭了,我自己離開龍門。從你對貧民窟下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再是龍門人了。”陳皺起的眉頭終究是舒展了,她平靜的看著魏彥吾說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魏彥吾皺起眉頭,盯著陳面色不善。
“小陳,在你們談論那些事情之前,我有個消息要說。”看著都快打起來的魏彥吾和陳,一旁的文月拿著一個的平板電腦走了過來,攔在了兩人的中間。
若是其他人,可能魏彥吾連鳥都不會鳥他,但站在自己身前勸阻的,就是自己的愛妻,無論何時都站在自己身后的妻子。所以,魏彥吾停了下來,并沒有再發作。
而陳也是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這位近乎將自己養大的舅媽,或者說,另一種層面上的養母。
“唉,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副樣子,什么都瞞著,什么都自己來,不累嗎?”
“....呼,算了,你說吧。”魏彥吾本想反駁什么,可話到了嘴邊,最終也只能變成幽幽的嘆息。
打又舍不得打,罵又罵不過,隨她去吧。把煙槍拍在了桌子上,魏彥吾有些羞惱的嘆了口氣。
“根據我們的信使和羅德島那邊傳來的消息,切爾諾伯格的核心城,正向著龍門而來,還有四十多個小時,就會與我們相撞。”文月嚴肅的說著,看向了魏彥吾。
“區區核心城,只要......等等,難道?!”魏彥吾剛想說些什么龍門的手段,但看到文月嚴肅的樣子,他突然也意識到了什么。
“切爾諾伯格雖然已經毀滅,但它仍屬于烏薩斯的領土。如果我們貿然攻擊或是與其相撞,都會讓其成為烏薩斯入侵龍門的理由。這件事,很棘手。”文月說著,表情無奈。
這下子,魏彥吾也顧不上和陳爭論什么了,他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旱煙袋抽了起來,很罕見的,文月并沒有阻止他,而是默默的把自己手中的平板放在了魏彥吾的桌子上點了一下。
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在房間里。
“魏長官,接到這條消息意味著你必須立刻采取行動。他們在議會席上竊竊私語,嘲笑著我無力取勝的丑態,我卻找不出追究他們責任的證據。如果在切爾諾伯格發生了什么,您應該傾力阻止,否則事情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您仍然擁有足夠的智慧和能力,曲江事情消滅在源頭出,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也只能交由你。”
錄音到此為止。
“就到這里吧。”文月說著,就要拿起桌上的平板,卻被魏彥吾一只手攔了下來。
“讓我聽完。”
“后面只是信使的獨白。”
“我知道,但那是我的信使。”魏彥吾的目光毫無迷茫,一如他穩坐了多年龍門執政者地位一樣的冷靜。
在看到魏彥吾的眼神之后,文月嘆了口氣,松開了自己的手。
“隨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