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沉思了許久之后,我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臉上的表情漸漸有所緩和。
因為這時的我猛然間想到,我其實并沒有任何自己在三歲之前的記憶。
曾經的我,一直以為是三歲時自己生的那場大病,才導致了我的記憶有所缺失,可是春亭卻言之鑿鑿的告訴我,那并非是因為我大病的緣故,而是有人用強硬手段生生抹去了我曾經的記憶。
正因為我完全可以確定,自己從未到過這座黑石之城,所以如果在春亭關于此處的記憶中真的有著關于我的痕跡,那么便只剩了最后一個可能。
那便是我真的曾經來到過此處,而那個時間卻并非最近,而是在我的三歲之前,那段記憶有所缺失的時間之中。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總之,在離開了此處之后,便有人把我這段記憶硬生生的從腦中徹底抹去,所以我才會對此處沒有任何印象,若不是春亭此時開口提及,我甚至永遠都不會想起此事。
似乎是因為看出了我的表情有所變化,所以春亭這時再度對我發問道。
“韓川,你如今有沒有想起什么?”
在聽到春亭的詢問后,我從思考中醒來,看著他期待的目光,卻只能語氣無奈的對他回答道。
“春亭,在你的記憶之中,我真的曾經來到過這里么,可是我對于這里的確沒有任何印象。”
對于我的回答,春亭似乎有所預料,雖然他的語氣聽上去頗有幾分失望,但是表情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只是再一次神態認真的對我確認道。
“韓川,雖然我的記憶如今有所缺失,無法確定你是在何時與何人一同來此,但是在我殘存的印象中,的確感知到了一股屬于你的氣息。”
聽見春亭這失望而又認真的回答后,我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看著他神色凝重的說道。
“若是如此,那便只有最后一個可能。”
在春亭期待的目光中,我緩緩開口說出了剛才在自己腦中產生的猜測,試圖讓他去幫我分析,我所想到的猜測到底存在著幾分可能。
“若是如此說來,那似乎能夠便對的上了。”
在聽完我的猜測之后,春亭忍不住點了點頭,語氣中頗有幾分認同之意。
“在我殘存的印象之中,你并非一人孤身來此,在你身邊還有著其他人的陪同,而且我雖然感知到了你的氣息,但是卻并沒有親眼看到你的身影,根本無法確定那時的你到底處于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只要沒有發生什么極為重大的變故,那么一個人的氣息是不會發生任何變化的,無論你是三歲還是三十,那股屬于你的氣息都是相同的,若是你三歲之前與他人來到此處,似乎完全可以解釋得通。”
由于眾人此時都緊緊跟隨在燭龍的身后,彼此距離極為接近,而且我與春亭這番交談也沒有故意避開他們,所以大家自然也都聽到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交流。
毫無疑問,我先前的那番猜測以及春亭對于那番猜測的認同,都沒有逃開大家的耳朵,所以在聽到這里之后,身旁的沈浪忍不住瞪大了雙眼看向了我,同時在口中用驚奇的語氣對我問道。
“川哥,你真的在三歲之前就來到過這里么,三歲孩童年齡尚幼,就算你來到這里,那你又能做些什么,而既然你無法做些什么,那你來到這里又有著什么意義?”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們也都聽到了,我沒有任何關于自己三歲之前的記憶,就算我真的來到過這里,可是出于記憶缺失的緣故,我也絕不可能知道自己來此都做過些什么。”
對于沈浪的驚訝,我只能回以一個無奈的表情,口中語氣甚至比他更加迷茫。
“三歲的我自然不會知曉那么多的遠古秘聞,而且那時的我年紀尚幼,絕不可能孤身跋山涉水來到此處,春亭剛才也說了,在他的印象之中我身邊另有他人陪同,或許我之所以會來到這里,完全就是因為這個人需要我與他一同來此。”
說到這里,我隱隱有些感慨,或許是因為無法得知當年真相的緣故,所以口中的語氣也變得莫名惆悵起來。
“如果一切事情屬實,那么便是在我三歲之前,曾有人帶著我來到了這座黑石之城,而這一切恰巧被春亭所看到,或許是因為怕影響了自己的計劃,所以在事情結束之后,我與春亭二人的記憶都被此人一并抹去。”
“盡管此事不像那些故事一般距如今千百年之久,但是多少也算是陳年舊事,而且由于我和春亭的記憶都已經被此人所抹去,所以或許除了他之外,世間再也不會有人知曉當年在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早在沈浪剛剛開口詢問之時,我們身旁的凌軒便表現的神色怪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神色間幾度變換,幾度想要開口又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而等到如今,在我發出了這段感慨之后,他似乎再也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沖動,看著我猶猶豫豫的開口問道。
“韓川,有沒有可能這帶你來到黑石之城,并且抹去了你與亭哥記憶的神秘人,你其實并不陌生,而是極為熟悉?”
從凌軒此時問出的這個問題之中,便不難看出他似乎對于此人的身份有所猜測,只不過因為無法確認的關系,所以他這番言語間才會顯得那么的猶豫。
而見到事情似乎有了轉機,我不由得再一次精神了起來,認真看著凌軒的表情對他反問道。
“凌軒,你為何會說此人與我并不陌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韓川,我確實有著一個大膽的想法。”
在聽到我的反問后,凌軒深吸了一口氣,只見他轉過身背對著我,仿佛不敢與我直視一般,只有幽幽的聲音傳來。
“韓川你有沒有想過,當年帶著你來到黑石之城,并且在一切結束之后抹去了你與亭哥記憶的人,會不會正是你的父親,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