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鬼君初期,方一發覺,腦頂便挨了薛通一掌,當場昏死。
待其蘇醒,手腳已被結結實實捆住。
薛通逼問得悉,班督半年前離府,至今未歸。
“將班督常去之地、及與其要好的其它鬼君府宅,標注于地圖!”
薛通殺氣騰騰,由不得不從的氣勢,管家為求活命,一一照辦。
薛通伸指一戳,涳濛指似鐵棍戳刺。
穿過了管家胸膛!
“爾等作惡多端,聽話照辦仍不足以活命!”
鬼君魂力強大,薛通無法搜魂,干脆殺了再查!
管家尸軀漸變得朦朧,魂力化作絲絲縷縷煙霧,盡皆吸入了暴猿魂獸的大嘴。
薛通取走儲物法器,連夜又去衛飛白另兩心腹的府宅,殺管家放火燒園。
展示強悍實力,告知嚴重后果,薛通意在提醒衛飛白、甘叢:后果非可承受之重,想想清楚!
薛通翻查儲物手鐲。
管家陳舊的“賬本”,記錄了五十年間,隨主人出府的大事。
薛通歸納班督最常去的幾個地方。
又經其余兩家的賬本印證,似乎衛飛白最喜將屬下召集于東北方的崙山議事。
“崙山地區有座行宮!”
薛通展開地圖,仔細揣摩。
崙山。
大片的石嶺,草木稀疏,異常荒涼。
清晨的迷霧尚未完全消散,薛通現身離崙山不遠的山谷。
茫茫山嶺,行宮入口難覓。
“進口必被強力幻陣遮掩”
薛通謹慎小心,仔細觀察后前進。
深入崙山二十里,行至天色漸暗。
“先歇一晚,明日再查。”薛通背靠石山,鎲放手邊,閉目靜坐...
極細微的腳步聲,令其霍然驚覺。
“轟、轟、轟!”
訊彈山谷半空炸開,紅光映紅了薛通面龐。
“中埋伏了”
眼前驀然一片陰影,谷上方投下數十件法器。
鬼君級的修士似乎知薛通位置,早悄悄上了山頂。
薛通罡魔護層瞬間膨脹,外加鎲云裹身,箭一般躥射而出。
薛通身軀一緊!
數十件法器大力,生生撕裂鎲云,壓碎罡魔護層,猛然一擠。
“噗!”
薛通口噴濁氣,混含滴滴鮮血。
薛通向山谷入口沖去。
“嗡嗡~”
飛蟲扇翅,一大團黑乎乎的蟲云迎面撲來。
薛通魘骨真魔訣急轉,護住微微受損的心脈,星隕鎲朝蟲云轟去而去,儲物鐲飛出地級九劍。
他身后斜上方,道道黑影飛速逼近。
“嘭~”
蟲云中心開花,鬼蜂殘尸炸飛十余丈外。
但無數的蜂針,已似雨點般激射,密如細網無可躲避。
絕不能讓身后鬼修趕上,前后夾擊。
薛通渾天鎲一轉,弧光護住身軀,如出膛的石彈,直接撞了上去。
將毒針雨和鬼蜂殘群撞飛。
“轟~”
大地震顫,鬼族萬刃炮陣平射,彈如洪流,排山倒海迎面直轟。
薛通劍訣一引,九宮劍陣向正前轟擊,身影沖天而起。
轟隆隆連續爆炸。
薛通未受鬼隱衫保護手足,一陣劇痛,扎入密密麻麻的鐵片細針。
薛通勉強收回九劍,借助爆炸猛力,高躥升空,飛速逃遁。
兩條黑影緊緊追趕。
“看你往哪跑!”甘叢陰惻惻喝喊。
薛通口塞傷藥、解毒丹,法海全速運轉,將風遁術開動至最高。
“你怯戰逃跑,人質即人頭落地!”
衛飛白大喝,嚇唬薛通。
“你們害我一道友,薛通就會讓十萬泯羅鬼族償命!”
“現在放人還來得及,你還是擔心身邊人使壞,害你當不了泯羅域主!”
薛通反以可怕后果威脅,挑撥離間提醒衛飛白,“甘叢會否故意壞事,借刀殺人謀你大位”
薛某心知:無論人質對如何重要,都應比不過衛飛白眼中的二十萬泯羅鬼族、及域主寶座。
一旦死傷太多,敵對勢力借機起身,他在泯羅的統治即土崩瓦解。
薛通逃脫伏擊時的恐怖戰力,令衛飛白膽寒,他追出五十里,遠離大部后即放慢了速度,目送薛通的背影,消失于天際!
崙山之伏,確是甘叢設下的毒計。
甘叢安排人質游街,布置鬼君故意遮面,讓薛通感覺是在有意掩飾身份。
薛通必想辦法從外圍入手,這些能近距離接觸人質的鬼修,即是突破的重點。
而每一個鬼君府的管家,賬本里都特意加了點線索,無論對誰家下手,皆會分析出崙山行宮的結論。
甘叢如愿以償,薛通一夜連殺三府,放火燒屋。
甘叢立在崙山部署鬼君級暗哨。
薛通無力發現鬼君級,一入崙山,行蹤即暴露在甘叢眼皮底下。
甘叢安排三撥修士,堵住山谷前后,自谷頂發起攻擊。
“你說萬無一失的,怎讓薛通跑了”
衛飛白面如黑鍋,冷冷問道。
“沒想到薛通...”
甘叢話說一半,即被衛飛白粗暴打斷:“不要說啦,你沒想到的事多得是!”
衛飛白指了指班督又道:“你帶隊去看守樊如花霍煌,無本尊之令,其他任何人俱不得靠近地牢!”
“甘叢回州府駐守,防薛通鬧事!”
看守樊如花霍煌的鬼修,衛飛白的人僅占一半,而今將甘叢的人全部踢出,也是為做足預防,嚴防真如薛通所說,甘叢自作主張殺人,陷泯羅域于大亂。
千里之外。
薛通手足僵麻,肉爛流膿。
萬刃彈的碎片細針,皆涂了鬼族特制的劇毒。
薛通逼出殘片毒針,服下兩粒正六品解毒丹,封閉經脈血管,勉強止住毒液的進一步蔓延。
他用小刀挖去發黑爛肉,大放毒血。
失血至微微頭暈,再運起魘骨真魔訣。
深已見骨的傷口,肉芽瘋長,骨髓中涌出新血,稀釋體內毒素。
隨后重新放血,并以法力逼毒。
如此大半月,毒素去了九成,武力恢復至原先八成。
薛通潛回㞺州,連殺數城府修。
一是昭示他安然無恙,二是加大恐慌,動搖衛飛白意志。
翡州府、郊外夔莊。
夔莊老大,鬼君后期的夔戥正在書案前翻看典冊,忽覺院內刮過陣陣陰風。
門栓吱呀搖晃數下。
院子里似有高階魂物經過。
夔戥一驚,幾十都未曾有過的事情。
他陰陽雙輪立即上手,低聲喝問道:“誰”
“大富大貴還是形神俱滅,就在夔莊主一念之間了。”
屋門緩緩推開,走進一青衫鬼修。
薛通!
“閣下是...”薛通殺氣全無,不像來殺戮的樣子,夔戥納悶問道。
“這盞銅燈,夔莊主認識吧。”
薛通推過去榮府所獲銅燈。
夔戥一見燈桿的刻字,頓然大驚。
薛通先引其好奇,增其好感,又道:“榮家之事應與夔莊無關,不然三十年早查出了線索。”
“那閣下給我看此燈何意”
“薛某是想告訴你,榮家是我所燒,非但如此,崙山之戰本尊的杰作,如今特來送你一場富貴。”
夔戥心情起伏,一時語塞。
薛通繼續道:“本尊身中劇毒已化解九成,假以時日定能徹底痊愈,只是不想多等一年半載,請莊主看看,再做筆特大交易。”
薛通扔出儲物鐲,“本尊殺鬼數千,得鬼君鬼候級靈丹無數,皆送于夔莊,你和莊人慢慢用,可省靈石數千萬。”
“想要靈石亦有大把,鐲中靈石四千萬,買莊主調配的各類神妙毒素,用于提升本尊毒寵!”
薛通召出骨傀,又道:“薛某知你不滿州府,那幫無知蠻橫之徒,騷擾冤枉你數十年,若你不想要眼前富貴,薛某立取了夔莊上下性命,再做手腳,讓你成殺榮家兇手,身敗名裂!”
夔戥一雙眼緊盯骨傀不放。
“好高級的毒寵!”
夔戥乃制毒大行家,一見即知深淺。
“薛某身上挖出來的毒,莊主看看罷!”
薛通又扔了包毒血肉。
夔戥對州府本無好感,薛通又大開優厚條件,將他最感興趣的毒物毒寵推到了面前。
夔戥當即就沒了敵意,查看起那包發黑發臭的毒血肉。
“鬼蜂、霜蚣、銷骨蛇、瘋木菇...”夔戥喃喃道,轉過身,又在骨傀臂骨,掛了些許骨粉,說道:“毒寵混合的毒誓,數都數不清!”
夔戥猶豫片刻,終道:“閣下所說交易可做,但此事須神不知鬼不覺,萬不可透露一絲風聲。”
“當然!薛某就住后院石屋,一月為限,從此遠走高飛,不再來夔莊!”
夔戥每隔數日,便會送來幾粒藥丸,持續改良配方。
薛通小劑量試服,確定無害后再用。
一月后,他體內毒素盡去,四千萬靈石換回了二十八瓶鬼界奇毒。
崙山行宮。
衛飛白煩躁踱步,突然停下說道:“放了樊如花、霍煌!”
“班督、察戈帶隊護送至妥羅,交于常魁,索要回半個雪州。”
“再搞下去泯羅要亂!”
當晚,兩艘鶩船飛離崙山。
翌日午后,各州大城,即收到了泯羅得半個雪州的重大消息,張貼告示,以鼓舞人心。
告示一半貼給薛通,內中深意不言自明:“人質已送回妥羅域,勿再打殺,快找常魁去吧!”
班督的船隊,已至灰帶。
改乘異獸鹿蜀,疾馳向南。
樊如花、霍煌各乘一騎,行在隊伍正中,隊前班督鬼君頂峰,斷后者同級察戈,左右四后期鬼君護衛,隊伍實力強大,以保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