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修為暴增,連自己都難以置信,感覺仿佛做夢一般。
玄凜鎲的重擊之力,漲至先前四倍;罡魔護層的強度,幾乎翻了兩番;移速遁速雙倍增長;掐訣念咒縮時近半。
骨傀浸毒的一月內,他已將御劍術提高至三劍齊飛。
天青、烈光、墨湮三劍,在轉動儲物鐲,掐動劍訣的瞬間,就疾似閃電飛射而出,青金烏劍光合璧,將十數萬斤的磐石,斬成碎片!
淮城北郊,滾滾淮江奔流而過,隔開了大梁和天齊兩國。
城因貿易而生,天齊的武者將盜采偷獵的資源賣至南方,又將大梁的靈物帶回北方。
淮城南門,薛通恢復本來面貌,堂而皇之入城,守城武者問都沒問,只投以恭敬的目光。淮城這樣的地方,身份不明的修士太多,若想少些麻煩,就管好自己的嘴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置身事外。
薛通入住客棧,直問小二:“城里最大的靈物交易行在哪”
小二后天初期,薛通法海的靈壓令他腑臟一陣陣痙攣,忙不迭答道:“東四街的茂興館。”
茂興館內,薛通掃了兩遍靈物清單,“就這點沒更好的了”
單子上最好的靈物也就先天后期獸尸和正四品的丹藥。
“前輩恕罪,貨品都在了。”當值掌柜說道。
“沒想到茂興館名氣雖大,賣的靈物卻如此不濟,是欺負生客嗎”薛通大失所望,不悅道。
“小的哪敢,其實前輩要的東西,無論哪家鋪子都可遇不可求,宗師級靈物炙手可熱,早在暗場交易會處理掉了。”掌柜說道。
“茂興這么出名的場子,總歸有暗路子吧。”薛通眼一轉,說道。
“小人只是貨鋪當差,詳情不知。”
“幫本座問問,或許你們東家的那就有。”
薛通站那不走,臉色難看,掌柜猶豫片刻,桌上青灰石板按了幾下,橘黃微光閃爍,通知了二當家。
“二當家說請您進去,小的帶路。”管事閱罷回復,說道。
院子深處,薛通見到茂興館的二當家李具匡。
李具匡先天頂峰,說話不急不緩,性格沉穩的生意人樣子。
打過招呼,李具匡說道:“熟客在茂興館確能訂宗師級的貨,但貨期難定,急的話需自想辦法,或與人合伙。”
“與人合伙”
“道長應聽說中部的無人區,那里資源豐富,某些高階修士會組隊前往...”
“空㒄”
“嗯,空㒄靈物最佳,無需深入核心地帶,即能見到宗師妖獸,六品靈藥、和法寶煉材。”
“李道友認識那些人”
“不大熟,道長想去嗎在下可想想辦法。”
“算啦!”薛通深知,陌生人聯合尋寶,最后基本以武斗收場。
“那好吧,等道長改主意了再說。”
李具匡客氣送薛通出門。
薛通希望破滅,李具匡所說大抵屬實,他要的靈物,估計也只能在神羅聚那樣的盛會找到了。
他信步走了兩條街,眼前一亮。
酒館里走出幾個相貌服飾奇特之人。
面皮發綠,闊鼻高額頭,棕發灰眼,四肢比常人長了一截。
人族的特殊種群!
他思緒電轉,想不起任繼良的玉簡里有任何記載。
四人步態搖晃,連年青女子在內,都喝了酒。
更奇特的是,酒館伙計居然牽過兩輛雙羊車。
羊角盤成一卷,身軀與大馬相當,嘴邊露出半把青草,正津津有味咀嚼。
薛通心念一動,狠狠瞪了嶺羊一眼。
用上了神魂道訣,眸光陰戾如刀,嶺羊猛一哆嗦,當場受驚。
咩的大叫,猛沖過來。
薛通手掌輕揮,兩頭嶺羊連車翻倒,八只羊蹄亂蹬。
最近的綠臉人哇哇大叫,一手拖起轎廂,扶正了羊車。
“怎么回事這蠢羊差點撞到本尊!”薛通指著綠臉人鼻子,斥道。
“你不會躲開嗎推倒嶺羊,折了腿怎么辦”
綠臉人醉醺醺全然不懼薛通的武階。
“余寬,別啰嗦啦,還嫌事不夠多嗎”年紀最大的人說道。
“氣死老子了!”余寬突然發飆,掄拳朝羊車狠狠砸去。
事起突然,眼見余寬的拳頭便要將羊車砸得粉碎。
驀然一只掌影伸了過來,余寬的拳力似泥牛入海,無聲無息消失無影。
“耍什么酒瘋!”
余寬小雞般被薛通拎起,扔進了酒館后院。
余寬先天后期,空中毫無掙扎,料想身子麻木,七暈八素無力動彈。
“前輩恕罪!”年長者胡召昆抱拳言道。
“你們哪來的”薛通問道。
綠臉女子和同伴慌忙沖進后院,查看余寬。
“族人闖禍,余寬心情不佳,又灌了不少酒,多有得罪。”胡召昆喝酒最少,變故陡生,已差不醒了。
他運起功法,將酒液逼出體外。
黃珮和同伴已架出余寬,攙扶上羊車。
“既不愿說,本尊就隨你們了。”薛通無事可做,有意多管閑事,然胡紹昆不解風情,便不再啰嗦。
“前輩且慢,可否換個地方詳談”
胡召昆終于醒悟,說道。
胡召昆四人,系天奇國大雨林中的葛淰族人,葛淰族世代居于密林湖澤地區,皮膚竟有了些綠葉顏色。
“半年前,領地來了一隊尋常人族,未經允許就在闔淵淼境邊緣溜達,雙方起了沖突,族人下手太重,打死兩個。”
“我四人來大梁國協商善后,碰了釘子,路經淮城時,余寬提議喝酒,便在酒館里借酒澆愁,出門遇見了前輩。”胡召昆說道。
“大雨林濕氣重,葛淰族喝酒的風氣世代相傳。”黃珮說道。
“闔淵淼境是通常所說的空㒄”薛通問道。
“不是,闔淵乃我族獨享,不屬中部三不管地區,但闔淵與空㒄皆屬不明之地,這點倒是相同。”
“闔淵多大”薛通又問。
“六百萬平方里吧,不大不小,但死人太多,煙云彌漫,近百年變得愈發古怪。”
“我族無力查清,但亦反對外族強力探秘,曾聯合查過幾次,要么半途而廢,要么全軍覆沒。”
黃珮插話:“吾族深信,那么大的地方必有外族偷入,但淼境給人的氣息始終不減,估計偷入者非但未能探明,死活或許都成了問題。”
“外族慢慢的也就失了興趣,不如去空㒄探險。”
“闔淵總不至高階妖獸橫行,機關陷阱遍地吧。”薛通不解問道。
“哪有那么多,看來前輩沒去過空㒄。”
“空㒄和闔淵一樣,進去后似乎身處神秘空間,極易迷失,前輩知道,險地方向不明,類同四處胡逛,那離死就不遠了。”胡召昆說道。
“哦”薛通點了點頭,又問:“如何才能得葛淰族允許,在闔淵邊緣溜達呢”
“交錢!”黃珮忽然笑道。
“反正闔淵邊緣就那么回事,愿意交錢吾族就同意溜達,敢深入,那后果自負。”黃珮嫣然一笑。
“怎么個交錢法”
“每人每日一萬,限二十人百日。”
“葛淰族很會賺錢啊”這回輪到薛通笑呵呵道。
“馬馬虎虎”黃珮掩嘴偷笑不止。
“邊緣地帶溜達危險不大吧”
“不大,如果你想做虧本生意的話。”黃珮說話調皮,她后天頂峰,央求長輩胡召昆帶到大梁見見世面。
“珮兒,別鬧!”胡召昆阻止黃珮繼續說笑。
“葛淰族殺了哪的人”薛通問道。
“血焰宗的先天后期,對方堅持,要么交出兇手,要么遭沉重報復。”胡召昆怏怏道。
胡召昆先天頂峰,闖禍的系他同村之人,葛淰族便令他親赴血焰宗商議。
“葛淰領地那么大,人不少吧,打不過血焰宗”薛通問道。
“單個血焰宗無妨,但普通人族容易聯合,葛淰沒幫手,持續鬧下去的話,最終對吾族不利。”
“我們敢來,也正因不怕血焰宗,否則輕易就會被其扣住,甚至被殺。”胡召昆說道。
薛通沉吟稍許,說道:“薛某打算去闔淵溜達溜達,花點錢長長見識。”
葛淰族久做收錢的生意,又面臨血焰宗大敵,想來不會玩什么花樣,去闔淵遠比去空㒄為佳。
或許還能看到雙方亂戰的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