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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謀奪鄭縣

  話音落下一直沒有顧及到這邊的二人,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緩步來到賈穆面前,楊婉兮朝著他盈盈行了一禮,款款道:“讓賈公子久等了,此番德祖隨將軍一同出征,還望多加照應!”

  “此乃穆分內之事!”朝著楊婉兮拱手回禮,賈穆形容鎮定。

  “多謝!”見賈穆這般,楊婉兮也只能淡淡微笑回了一句,轉身又與楊修絮叨了幾句,才叮囑他離去。

  幽幽的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楊婉兮不知道是看楊修多一些還是賈穆多一些。

  這一次賈穆著實是穩如老狗,全程淡定自若,神情巋然無所動。一招欲擒故縱的招式用的也是爐火純青。

  斜睨了賈穆一眼,楊修打馬悠哉道:“不曾想賈將軍少年氣盛,竟也能將氣質拿捏的這般到位。”

  “德祖何出此言!”掃了楊修一眼,賈穆依舊穩健:“吾只是恐他們來意不善,是故才一同過來。”

  瞇眸盯著賈穆多瞧一眼,猶豫一下,楊修還是面有凝重道:“方才聽阿姊言父親前番致書家中,令家母三月內不得使阿姊出戶。”

  自顧陳述著,楊修仿佛是說與他聽,又仿佛是在自我思量。

  面色古怪的摸了一下鼻子,賈穆斜眼瞧著楊修,突然道:“既然不知為何,德祖就更應同我一起迅速平定關中,好返回家中一探究竟!”

  聞言,楊修抬頭看了眼賈穆,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繼續沉浸在思索之中。

  依照楊婉兮的描述,她應該是到了被家族用作聯姻工具的時候了,往日一直是楊修與她站在一起反抗的。而如今,楊修由于雜事纏身,越來越顧及不到她了。

  還需替她規劃一份未來才行。久久凝思,楊修忽然抬頭緊盯賈穆。

  只打量的賈穆一陣心虛,面上稍有訕色道:“你這般盯著我作甚?”

  “不行!”又搖了搖頭,楊修自顧道:“這也太委屈阿姊了!”

  說著,竟自顧的策馬的走了。只留下賈穆一人,在風中兀自的凌亂著。

  段煨從華陰調撥出來的軍糧,是足夠賈穆一月用的。而他并不知道賈穆的時間很緊促,所以在接收完糧食后,賈穆軍就匆匆的向西進發了。

  關中平原自西向東其實由一條渭水貫穿而過,直至匯入大河。因此關中古時也稱渭河平原。自秦國督造鄭國渠之后,八百里秦川物阜民豐,金城千里更有天府之國的美稱。

  而又因其東有函谷關,南有武關,西有散關,北有蕭關,再加上陜北高原和秦嶺兩道天然屏障,所以一直被稱為關中。

  渭水河畔一直是關中百姓生存的聚集地,似華陰、鄭縣這般的大城就距離渭水不遠。

  沿著渭水向西前進,第一城便是鄭縣。為了能夠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賈穆在讓軍隊接收糧食的時候,就已經讓王雙、胡車兒領著飛熊軍向鄭縣奔襲而去了。

  而留在華陰照看片刻,見已經沒有什么問題后,賈穆也直接帶上麾下的輕騎兵和楊修一同追趕前部去。

  緊追慢趕,在天色昏暗之際,賈穆才與王雙二人于鄭縣外土坡上匯合。

  鄭縣城乃春秋時期鄭國國都,公元前375年,韓國滅鄭,置鄭縣。而后秦并六國,改鄭縣為新鄭,后漢代秦,此城又復為鄭縣。

  鄭縣城雖不算大,但作為一座古城,設立于洧、溱二水交匯處,也算是一座入長安的首沖之要城。

  此時,已然在叢林中埋伏了很久的王雙等人,正向賈穆介紹著鄭縣的防務。

  不算高大的古老城墻上,城垛與望樓之間,眼下并沒有多少兵卒,隔了很遠才有一兩人杵著手中的長戈,低著頭在那里打盹。

  反倒是城門處,還矗立著十數個戍卒,腰間掛著腰刀,左右閑聊的同時,還不忘朝著遠處趕路的百姓嚷嚷著,讓他們快些進城。

  或許進城后他們就能關門了,或許是趕著這最后一波百姓,盤剝些錢財,好晚間返家時,估上一壺好酒。

  當下,王雙瞧著城門口的戍卒,輕蔑著眼神,不屑道:“將軍,如此松懈的守備,某愿領飛熊軍直接沖進去!”

  眉頭輕皺,鄭縣城的防務松懈的有些出乎賈穆的預料。然而轉念又想,似乎又能理解,自李傕郭汜撤離關中向對追擊天子后。

  關中剩下的這些小股軍閥,自然會認為他們已經將殘破的關中舍棄,不會再回來了。

  畢竟依著關中這樣大災荒的情況,誰會想到,竟然有人還會來這個地方。

  于是可想而知,占領了鄭縣的馬玩,本就是沒有多少軍事素養的河東亂兵,如今得了城池,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從。

  然而賈穆卻沒有同意王雙的想法,輕輕搖了搖頭,賈穆掃了眼鄭縣城,有些深思:“眼下這座鄭縣城著實好取,但也只是因為彼輩不知我軍來襲。”

  畢竟,無論是鄭縣還是其他城,一直都是段煨的兵馬抵擋在前線的,若是山東兵馬入關,段煨第一個兵敗,繼而關中的諸多勢力自然也就知曉了。

  若是段煨沒有兵敗,也就說明,那就是李傕、郭汜回來了,對于這兩個西涼的老油子,他們抵抗又有什么意義呢?與其也就不抵抗了。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來的卻是賈穆這樣一個,涼州的新興勢力。

  瞧了眼楊修,賈穆為長遠謀:“今日奪取鄭縣,必然不能使熊軍盡出,免得使長安等地眾人心中驚懼,而合為一部,那樣無疑會增加平定的難度。”

  深吸一口氣,賈穆當下吩咐:“胡車兒領著百余飛熊軍,換上百姓衣服,分數股隨我緩緩向城門靠近。待近城門后,再暴起發難,彼時王雙領輕騎兵沖出,直撲城門去。

  戍卒驚慌,城門必會見奪。而城門一旦奪下,潛伏與林中的飛熊軍迅速入城,分別向四門涌入控制城門!我自領百余悍卒及身后騎兵攻擊署衙,奪取城池!”

  面色俱是一凝,賈穆的策略眾人自然聽明白了,他是想用騎兵作為掩護,來讓城中的守軍減少對飛熊軍的注意。

  也就是說,即便慌亂之中,城內有余孽逃走,也只能將賈穆率兵奪城的事情告訴后方,具體之詳情,恐怕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于是眾人明白賈穆的意思之后,也很快便做出了行動安排。胡車兒迅速換上行裝,隨著賈穆將百余悍卒分出數股,向城門處緩緩靠了過去。

  守城的戍卒,正呼喝怒罵著讓慢吞吞耽誤閉城的百姓加快點腳步,大聲嚇唬著勒索了些錢財。

  城門中候輕拋著手中的銅板,謂左右同伴道:“哥幾個,今晚有酒喝了!”

  突然被身旁一戍卒戳了戳胳膊,惱怒的擺開手,正準備呵斥的中候隨著戍卒手指的方向看去,竟也愣住了。

  暮色漸漸染上半空的這個時候,遠處竟迤邐的來了一撥數十人的行商。當先一人見這邊有關城門的動作,也連忙操起一口濃郁的關中口音喊道。

  “勞煩各位差人們,稍等通融我等過關了去!”

  “等不及了!要閉城了!”耳聽著對面正在呼喊,中候卻恍若不聞,一邊扯著嗓子回應,一邊招呼著戍卒們回身,作勢欲將城門關上。

  瞧那份利索果斷的勁,想來怕也不是第一次訛詐這些過了時辰的客商了!

  “慢些!慢些!”

  眼見著戍卒要閉城,賈穆自然也配合著急聲呼喊起來。然而你越是喊得緊,他們就越是裝的像,眼見戍卒們離著城門越來越近了。

  賈穆當下只得放聲高呼道:“某家手中還有些銅錢,換與諸位差人估酒,全且稍等我們片刻。”

  轉身回去關門的動作為之一頓,那中候口中雖是罵罵咧咧,面上卻是擎著笑容朝諸位同伴擠眉弄眼,一陣得意。

  眾人自是心領神會,也是同中候一樣,口中不斷出言嘟囔喝罵著。

  此時,賈穆也已經來到了中候身邊,趕忙抓起中候的手,將手中的大把銅錢,放了上去,一邊告罪,一邊寬慰他們拿去估酒割肉吃。

  口中嘟囔著,中候顛了顛手中的銅錢,心下卻是一喜。滿意的瞧了賈穆一眼,也不檢驗傳符,向后擺了擺手,便示意他們進去。

  面上露出難色,賈穆當下苦著臉對中候道:“這位大人,我等還有些商友還不曾趕到,再等一等如何?”

  面色當即一板,那中候竟是將手中的銅錢往賈穆手中一推,正色道:“豈能這般,方才耽誤閉城的時辰,某放你入城已然觸了法令,又怎能再次為之!”

  說著大手一揮,呼喊道:“左右閉城!”

  “差人稍等!稍等!”連忙將手上的銅錢再次放回中候手中,賈穆又從胡車兒的身上搜下不少銅錢,一并給了那中候。

  眼中閃著亮光,中候口中罵罵咧咧,手上卻拿著賈穆遞過來的錢囊不松手。

  在胡車兒幽怨的眼神中,一眾守城戍卒竟就這樣陪同著,等待賈穆的人趕來。

  隨著后續悍卒漸漸靠近。終于中候也察覺了不妥!

  當下,面色驚變,將錢囊揣進衣襟,順勢“嗆”的抽出腰刀。

  同時,賈穆也不含糊,大喝道:“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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