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盤一怔,緊接著點點頭。
“難怪,我覺得七姑娘個頭長得挺快的。”
她覺得似是杜十娘從現在就開始有意的控制杜七的飲食,這是一件好事。
“都愣著做什么,我不是說了,你們聊你們的,不用管我。”杜十娘笑著說道,她很想知道七姨和纖阿都在聊些什么。
“死丫頭…”七姨拿杜十娘沒有辦法,敲了一下杜十娘的腦袋,隨后看向纖阿:“算了,阿纖姑娘,咱們不管她。”
纖阿不知道該說什么,有些尷尬的看著七姨。
氣氛不甚好。
不過,七姨覺得纖阿早晚要適應姑娘家只見的相處,她還指望著以后杜十娘帶纖阿去茶會呢,總是這么害羞可不行。
七姨便真的無視了杜十娘,問道:“咱們繼續之前的話題,阿纖姑娘,可有小字?”
“小字?”杜十娘聞言一怔,看向纖阿。
“小字?”阿纖也是一怔,旋即不解的看向七姨。
“小字就是外頭常說的表字。”七姨解釋說道:“男子冠禮女子笄禮后,不好直稱名,另取一個小字,姑娘…可有?”
“我沒有。”纖阿搖搖頭,她有許多個名字,但是卻唯獨沒有表字。
“居然沒有。”杜十娘驚詫的拍了拍七姨的肩膀。
七姨看了杜十娘一眼,她當然知道杜十娘在驚詫什么。
雖然規矩上說男子二十、女子十五后可以取字,可實際上,字這種東西是用來表現德行的,就因為表德之字,所以才稱作表字,不過七姨不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有德,故更喜歡稱其為小字。
說是這么說,事實上…在這個世道上,就沒有幾個姑娘家是真的有字的。
即使是一些世家的小姐,若是不受寵也不會有小字,興許只有那些書香世家、或者說才名遠揚的才女才會有字。
小字,對于春風城里的姑娘們來說…可以說是高不可攀的,就沒有幾個姑娘有字的。
若是硬要給自己起,其實也可以,但是姑娘們都是要臉的人,便只有花名,無字。
“我以為,以阿纖姐的家室…應該會有小字的。”杜十娘說著,心想看纖阿手上的鐲子就知道,這可不是不受寵的姑娘。
“字有什么用嗎?”纖阿不解:“我只要有名不就行了。”
“說有用有用,說沒用也沒有用。”七姨在驚訝后,回過神來后笑著說道:“姑娘覺得無所謂的東西,十娘這些丫頭可是眼饞的很。”
“十姑娘想要字,取一個就是了。”纖阿看向杜十娘。
“說的簡單。”杜十娘啐了一聲:“姐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入過勾欄、梨園的姑娘,只有嫁了人,可能才能讓夫君幫著起一個小字,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念給外人聽。”
七姨嘲笑一聲:“她們想要的不是字,而是洗干凈些。”
“七姨。”杜十娘不滿的杵了一下七姨,隨后說道:“不過,阿纖姐姐沒有小字,我還是很驚訝的,姐姐這樣的人都沒有,店里丫頭沒有字,也正常。”
“…”纖阿看著杜十娘好像很在意小字的樣子,心想姑娘家是要家人了,夫君給起小字 可是纖阿自己又不可能嫁人,自然不會有字。
再說了,白龍也沒有給海棠起一個小字。
“十娘,我也是才想起來。”七姨轉過頭,注視著杜十娘的眼睛:“七姑娘入城之后就是笄禮后了,你給了她名字…就再給她一個小字。”
“啊?”杜十娘一愣,眼睛瞪的滾圓,她練練擺手:“七姨,您說什么呢,我怎么能給她取字。”
“怎么不能。”七姨問:“七姑娘一路走過來,店里的姑娘們都看著,可有人覺得姑娘有小字是自大?難道她配不上一個“表字”嗎?”
杜七有字涌來表現德行的話,不會有人有異議,畢竟是名滿春風城的小先生。
“丫頭自然是配的上的。”杜十娘被七姨的攻擊打的措手不及,磕巴的說道:“七、姨,那也不能,我來取。”
“你是她的娘親,你不給她取字,難道要等七姑娘以后嫁人了?”七姨啐了一聲:“先不說七姑娘會不會嫁人,即便是嫁人了,不帶字嫁過去,你不怕七姑娘被夫家的人瞧不起?”
“…”纖阿此時一幅腦袋放空的表情,她已經學習到了,一旦姑娘們開始討論杜七就發呆的技能。
“七姨,合著您表面是在和阿纖姐說話,實際上是在等著我呢。”杜十娘不滿的看向七姨。
“這件事也該提上議程了。”七姨提醒杜十娘:“十五取字,七姑娘怎么也過了十五了,再說了,等她登臺后再給她字…說不得就有人說閑話了,所以最好是七姑娘還沒有登臺前,就給她把字給定下來,能明白嗎?”
“您這也太急了。”杜十娘使勁擺手。
“急?”七姨給了杜十娘一個白眼,盯著她的說道:“你憋了幾天,給七姑娘憋了一個杜七的名字,我還沒和你急呢,你現在倒是和我說急了?十娘,七姑娘行醫名聲傳開之后,我就想讓你給她起個好聽的小字了,這還急。”
“妮子自己起的名字。”杜十娘啐了一聲:“七姨,您覺得以我的水平,再怎么,也不能給她叫杜七。”
“七姑娘喜歡這個名字,我不找你的麻煩。”七姨嗔道:“就這么說定了,正巧今個人都在,你們商量出來一個姑娘的小字,明個就給散出去,不然等她登臺,一切可就晚了。”
“我沒準備好呢。”杜十娘聲音大了許多。
“要你準備什么,讓丫頭們一起想。”七姨眉眼一橫:“怎么,你覺得七姑娘不配有一個字?”
“呸。”杜十娘一看七姨的態度,反而冷靜了下來,她說道:“起就起,反正咱們這兒也沒那么多的規矩講究,大不了…讓四閑給她起,正巧,阿纖姐姐也在,大家一起想。”
纖阿忽然站起身,俏臉憋的通紅:“姑娘,我、我去…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