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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6 淮沁外有神秘見聞

  淮沁,段千川泛舟于湖面,他瞧著那一個個在湖面小船上打打鬧鬧的姑娘家。

  修為真是個好東西。

  以他的腳力,全力運轉修為之下原本馬車都要走上三四天的路程…一刻鐘也就走完了。

  段千川浮舟于湖也沒有別的意思,他聽朱儒釋說淮沁外有人見過奇異的、極有可能是妖物存留的光景,便想著先來瞧一瞧,打聽打聽。

  這樣,再與殿下夜談的時候也不至于一無所知。

  “姑娘,借問一下,往西走到什么地界才算是走出了淮沁。”段千川手持木棹站起身,對著遠處正燙酒小飲的姑娘拱手詢問。

  柳青蘿打量了他兩眼,心想這不是春風城那顯眼的小侍衛嗎?怎得穿一身道袍?不倫不類的。

  這聲姑娘喚的她很高興。

  船篷中正捧杯小飲的秋水面色紅暈,她發覺原來小憩一陣子后泛湖行舟原來是這么舒適的事。

  秋水聽見了段千川的聲音,愈發成熟的身段側斜了一些,跟著瞧著隔壁船的少年。

  是他?

  秋水眨眨眼,望著前方的一身道袍,捧著酒盅歪著腦袋。

  “朝西邊竹林走,拐著過了十里竹林再順著淮水差不多走個九十里就算是出了淮沁了。”柳青蘿想了想。

  淮水與沁水從交匯到分開差不多有近百里,在這個范疇里都屬于淮沁。

  “你這孩子,問這個做什么,自古以來只有往東走的,哪有往西行的?”柳青蘿說道:“西邊除了海就是一片荒涼,不值得去。”

  對于被叫做孩子這件事,段千川早就習慣了。

  “九十里…也不遠。”段千川若有所思,接著笑了笑:“聽聞淮沁外有妖族的蹤跡,想著去看看。”

  他倒是不說謊,有什么說什么。

  “淮沁有妖?你聽誰說的。”柳青蘿心道祝平娘和她的好友不都將妖族清理干凈了?哪里還有什么妖怪。

  “姑娘沒有聽說過?”段千川問。

  “沒有。”柳青蘿回身對著船篷里的秋水說道:“秋水,你聽說過沒?”

  秋水?

  段千川視線投入船篷,只見一個長發如瀑,雪膚花貌的少女依偎在船篷旁。

  趁著湖面的波光粼粼,更添幾分魅色,芳華萬千。

  段千川在看清楚秋水的面容后整個人一怔,深深看了她一眼,漆黑瞳孔微微顫動。

  他在拿丹藥給杜七的那一次見過秋水,印象十分的深刻,因為眼前的少女像極了他記憶中父親日日夜夜、廢寢忘食所做的畫像中的姑娘。

  一樣的漂亮,一樣的眉眼冷漠。

  “秋屏姐說有妹妹見過淮沁外大晚上的一片金光,該是說的這個罷。”秋水安靜的對上段千川的視線,旋即握著酒杯帶著紅暈坐回了船篷中。

  段千川呆呆的望著秋水的方向,嘴巴微微張開。

  “混小子,你瞧什么呢?”柳青蘿呸了一聲,隨后笑著:“你這孩子以為穿一身道袍我就不知道你是侍衛了,作為春風城的侍衛,哪能看到好看的丫頭就走不動路,還得再練練。”

  “…失禮了。”段千川干咳一聲,知曉果然因為臉上的疤痕,他又一次被認出來了。

  “就是說有妖?”段千川紅著臉說道。

  “有什么妖,不過是點點金光,修行者也弄得出來的。”柳青蘿搖搖頭,嗔道:“你別聽淮沁的丫頭瞎說,哪里來的什么妖。”

  段千川心想這可不是從淮沁姑娘口中聽到的,而是殿下說的…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他面色沉了一些。

  能夠不在意人族修士肆意釋放修為和異象的,只怕是修為不淺的妖族,他興許不是對手。

  段千川拱手,正要撐漿離開,卻見秋水從船篷中探出半個腦袋。

  “這位小公子是姓段?”秋水眨眼問道。

  “秋水,你見過他?”柳青蘿驚詫,在淮沁這么久,秋水可從沒有與男人接近過。

  “與七姑娘一起見過。”秋水回應柳青蘿,而后看向段千川。

  “是姓段。”段千川認真說道:“春風城、城南、四坊段千川。”

  “這名字挺好聽的。”柳青蘿覺得他這個介紹很親切,也就不說什么了。

  倒是秋水看了一眼西方,輕聲說道:“若是真有妖…小公子一個人去也不合適,還是回去準備準備,叫上幾個幫手的好。”

  段千川心想這個姑娘難道是在擔心他?

  “丫頭說的對。”柳青蘿拿起船棹在段千川的小船前面咚咚的敲了兩下,笑著說道:“你瞧瞧你這纖細的身板,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抓緊回春風城吧…保護姑娘們要緊,管那么遠的做什么。”

  “姑娘…罷了。”段千川搖頭,最后看了一眼秋水,與柳青蘿告別后劃船遠去。

  雖然他很想問一下秋水姑娘的父母,看看她的母親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但是仔細想想,這件事沒有什么意義。

  也都是上一輩的恩怨,與他沒有關系。

  段千川在船頭蹲下,瞧著圍繞船只來回轉圈的小魚兒,手放在心口感受著那股子和悸動伴隨而來的律動。

  他的胸口又開始憋悶了,似有一塊巨石壓著。

  興許…他只是想知道,有一個娘親會是怎么樣的感受。

  該是很溫暖的事。

  烏篷船內,秋水捧著燙好的酒水,小酌一口后看向西方,只見遠處天光明亮,隱隱可以聽見海潮波濤,還有靈元涌動。

  西邊有很強的人。

  強的可怕,她低頭瞧著自己纖細的手。

  現在的自己一定不是那人的對手。

  她勸說段千川回去就是不想孩子撞上鐵板…至于說回去找幫手也是隨口說說,那樣的人,有多少幫手都是不夠看的。

  秋水將酒杯放在側臉上,睫毛顫動。

  想了想,她又覺得西方的人沒有七姑娘給她的感覺可怕…若是能請七姑娘做幫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可是對方也不是敵人,再說了…九十里的路,十姑娘是絕對不可能允許七姑娘走這么遠的。

  想著想著,忽然有一雙手落在了她的腰間,秋水眨眨眼,疑惑說道:“師父?”

  “秋水,你走什么神呢?不會是在想小公子吧,我可沒有見過你這么在意一個人過。”柳青蘿滿面的怪異。

  “那小公子該不是姓段,而是姓段干。”秋水說著,補充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師父也不用在意。”

  “那我就不在意了。”柳青蘿應道,抬手輕輕撫著秋水耳旁紅色緞帶帶,攏到了她耳后,將一頭長發束起的同時,指腹忍不住在她的耳朵上輕觸了一下。

  “今晚上吃干炸響鈴、雪菜大黃魚怎么樣?”柳青蘿很自然地問道,她瞧著秋水望著自己那親近、飽含歡喜與信任的眼神,覺得自己面對眼前的丫頭…很舒適。

  不需要提防,不需要算計,更不需要見外。

  興許這就是養一個女兒的感覺,難怪小七如此的喜歡杜十娘,杜十娘又那么喜歡杜七。

  “我喜歡吃大黃魚。”秋水主動牽住了柳青蘿的手。

  柳青蘿攬住了秋水的腰,叮囑道:“帶你吃可以,但是…先前教你的曲子得好好練,等過年了不能給我丟臉。”

  “嗯,我很喜歡唱戲,比什么都喜歡。”秋水說完,看著自家師父仿若醉了一樣的神情,勾起唇角笑著。

  她不應在意什么淮沁外的妖族的。

  這平和的生活可真自在,希望能夠早一些見到姑娘。

  房間中,杜七左手邊坐著白玉盤,右手邊坐著安寧,兩個丫頭一人抱住她的一只手,而明燈則占據了最好的位置,她依偎在杜七的懷里。

  三個人隨意說了一些家常,聊了一些在春風城的見聞。

  杜七身子前傾,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明燈身上,她瞧著西方,心道小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退治的,明燈都不行。

  原因也很簡單,它身上有許多自己的氣息。

  杜七不知道自己一身修為去了哪里,但是纖阿曾經說過,小家伙很幸運的得了自己的一部分修為,雖然只是十分細微的一部分,但是這已經將它和旁人的差距無限的拉開。

  杜七身子動了動,白玉盤和安寧便松開了手,于是杜七摟著懷里的明燈,瞇起了眼睛。

  她的修為怎么會跑到小家伙身上?

  難道是它偷的?

  應該不是,小家伙沒有這么大的膽子。

  那就是自己又一次“窮大方”了。

  杜七嘆息。

  就好像給了海棠青令,給了明燈日冕與弓箭一樣,小東西也得了一些好處。

  “哼。”杜七不滿的哼唧了一聲,心想自己真是敗家的姑娘,也難怪十娘總是說自己難養活。

  因為在想事情,所以杜七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小姐,你怎么了?”明燈被杜七親密的動作弄得面紅耳赤,心臟砰砰的跳著。

  “我在想事兒呢。”杜七摟著明燈,想了想之后轉頭看向白玉盤:“小玉兒,花瞳先前是不是還沒有醒?”

  “是啊,那小長蟲每天除了睡就是睡。”

  提起花瞳,白玉盤暖暖的笑了。

  花瞳平日里最纏著七姑娘,然后就是她…她有時候回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和七姑娘有什么地方相似,所以花瞳才這樣做。

  “花瞳差不多也該醒了。”杜七手指穿入明燈的頭發,輕輕擺弄著她的耳朵,然后眨眼說道:“安寧,咱們春風城的姐妹定輩分…是不是按照外貌定的?”

  杜七心道就好像她看起來年齡不大,所以走到哪兒都被人叫妹妹。

  十娘年歲不大,可走到哪兒都被人叫姐姐。

  “七姑娘問我做什么,我只是個小姑娘們。”安寧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說說你怎么看嘛。”杜七柔聲道。

  安寧一怔,隨后紅著臉嘀咕道:“七姑娘就知道利用自己的樣貌…罷了,我覺得你說的對,這里的姑娘就是按照樣貌定輩分的。”

  她比常姐姐要大許多,結果還不是姐姐長姐姐短的?

  “你們在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明白。”白玉盤迷糊的眨眼:“不看外貌,還能看什么?”

  “你也不需要明白。”安寧的手繞過杜七在白玉盤腰間捏了一下,旋即掩面笑著:“你該問問七姑娘為什么忽然說這個事。”

  白玉盤和明燈這一對姐妹腦袋上同步冒出一個問號。

  杜七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搓了搓手心,小聲說道:“我是在想若是花瞳看起來比我年長,是不是我也要喚她一聲姐姐了。”

  “姑娘的思維總是這么跳脫。”白玉盤無奈嘆息,給了作弄自己的安寧一個白眼后認真說道:“書上說,花瞳這種小青蛇的壽命一般在六到十年…按照公子說的他養花瞳也有三五年頭了…”

  白玉盤算了算,說道:“按照青蛇的壽命來看,花瞳差不多等同于…常管事的年歲?”

  “你這時候提常姐姐做什么?她最不喜歡旁人說她年紀大了。”安寧啐了一聲,提醒道:“花瞳可是妖,不能像你這樣算的,要我說…她還是個孩子呢。”

  杜七點點頭,如果按照白玉盤說的,那花瞳顯得成熟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想著,捏了捏明燈臉,說道:“明燈,你去浴室瞧瞧嬋姐姐洗好了沒?怎么這么久還沒有出來。”

  “嗯。”明燈戀戀不舍的離開杜七的懷抱,轉身離開。

  等到明燈離開,白玉盤重新得到了與杜七親密的機會,她小聲說道:“七姑娘喜歡貍花、喜歡花瞳,還想養兔子…看來姑娘還真的很喜歡這些小家伙。”

  “我是挺喜歡的,其實小猴子我也喜歡,機靈得很。”杜七依靠著火盆跪坐,隨后說道:“可春風城的姐姐們不喜歡。”

  “山猴子?聽說天望山上有一些,金剛寺的林子中也有不少。”白玉盤看向安寧:“安寧姐姐喜歡猴子嗎?”

  “別問我,我不知道。”安寧心想她才不想提起金剛寺,至于說猴子…那更不喜歡了。

  此時,沁河醫館中,伴隨著慵懶的哈欠聲,有著暗青色長發的少女抱著白皙的褥子,緩緩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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