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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2 “九姑娘”

  又是牡丹花。

  杜七一聽到方之南的話就知道這又是一個不知道海棠名字的姑娘,腦回路和秋屏一模一樣。

  她有些好奇的問道:“那牡丹花用起來真的有那么舒服?你們都那么喜歡。”

  方之南點頭:“不是舒服,算是舒心吧,淮沁的姑娘用的最多的就是紅牡丹,我這兒還有一些。”

  她說著,稍稍起身在杜七身邊一嗅,感覺到了一股清香,便說道:“七姑娘還是淋了一些雪,要不在我這兒洗一洗?”

  方之南不說還好,她一說杜七就覺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大舒服。

  也是很奇怪,以往時候她可以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不沐浴,現在有時候一天要洗上好幾次,還不一定是和同一個姑娘。

  “一起?”杜七說道。

  方之南一愣,心道這倒是個不見外的姑娘若是平日里,她便拒絕了,因為與其多洗一遍不如做一些點心給杜七洗浴之后品嘗更讓她舒心,可今兒杜七說是水質不妥,所以點心可以先停幾天,就不吃了。

  杜七這么干凈的姑娘都不嫌棄她,她還有什么好說的。

  “那就一起,我去備水。”方之南說著,牽住杜七的手。

  一個時辰后,方之南的閨房,火盆溫暖,兩個姑娘沐浴后圍著浴巾坐在榻上,若兩朵出水芙蓉,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仔細去看,隱隱有熱氣自姑娘身上透出。

  方之南挽起長發,詢問一旁的杜七:“七姑娘覺得牡丹花瓣用起來如何?”

  杜七嗅了嗅自己的手臂,說道:“很香。”

  方之南很滿意,隨后看了一眼杜七,經過方才在浴室的閑聊熟絡,她和杜七的關系拉近了許多姑娘們就是這樣,一同沐浴本就是十分親密的事情。

  “我的衣裳七姑娘穿著稍微寬一些,不過也是能穿的。”方之南說道。

  “嗯。”杜七穿著方之南的里衣回去本就是洗浴時候商量好的事情。

  方之南還要說什么就看到杜七看著她的閨房目不轉睛,順著瞧了一眼,說道:“七姑娘喜歡畫?”

  “算是喜歡吧,這畫上的竹子很好看,和姐姐送給畫舫中的那一幅都是一個人畫的?”杜七問。

  方之南點頭。

  杜七問道:“畫師的名字姐姐知道嗎?”

  方之南目露懷念,旋即搖搖頭:“那位姐姐帶著孩子在淮沁住過幾年,至于她的名字我不知曉,只是知道旁人叫她九姑娘”

  說著,方之南話一怔,抬頭看向那畫卷,便知道杜七為什么對畫感興趣了,因為杜七本來就喜歡海棠花,而此時墻上的畫卷正巧提了一首詩詞。

  九心海棠。

  “九姑娘?”杜七微微一怔,托著自己的臉看著畫上的字,心道這名字難道不是自己的?

  是她記錯了還是海棠亂用該是后者,因為方之南說那位九姑娘帶著孩子,想來就是白景天了。

  杜七問道:“那九姑娘是怎么樣的人?”

  姑娘家沐浴之后的閑聊本就是想到哪說到哪,對于方之南來說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她便說道:“是很漂亮的人,我從未見過那般有氣質的姑娘那時候我才十多歲的年齡,九姑娘初來乍到,她準備的三座小院尚未修的完全,便借住在我的住處。”

  方之南說著,露出了濃郁的懷念之色。

  那姑娘在淮沁一晃住了許多年,而后忽的要離開,便將其中一座小院贈予了她,同時還有這一房間的畫卷。

  “對于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姐姐。”方之南說道。

  杜七就明白了,海棠帶著白景天在這兒住過一些時日,可旁人并不知道她是誰,難怪明明用著海棠院子的方之南卻不知道海棠的名字看來白景天也是一樣了。

  “那個九姑娘喜歡去聽戲?難道她喜歡的是女人?”杜七好奇的問。

  方之南雖然察覺杜七的問題有些多,卻也不意外,只當是杜七真的喜歡畫,說道:“她是喜歡去聽契若金蘭的戲,不過和咱們不是,和我這種姑娘不一樣,九姑娘有一個她很愛的夫君,鬧了什么不愉快,才帶著孩子跑了出來,之后走的時候該是已經和好了。”

  杜七覺得可能就是這樣,至于海棠為什么喜歡聽契若金蘭的戲碼,杜七忽然發現那孩子該不是她記憶力那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了。

  興許那丫頭對自己不是一丁點想法都沒有。

  杜七認為自己這個想法很奇怪,便將其丟了出去,問道:“那姑娘帶的孩子,是什么樣子?”

  提到這件事,方之南笑著說道:“是個男孩,可我是到了第三年才知道那是男孩因為九姑娘一直給她的兒子扮女相,那孩子也是和我家的小蝶差不多大時才知道自己是男孩,中間鬧了許多笑話,所以我說九姑娘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人。”

  杜七聞言面上露出一抹怪異之色。

  這說的是白景天吧。

海棠把兒子當女兒養  杜七不意外,她說過海棠本就是兔子,是活潑甚至刁蠻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是那個小姑娘、是乖巧可愛的模樣。

  她大概能想到白景天童年被海棠折騰成什么模樣。

  春風城的人都說練紅公子不喜歡女人不知道和他娘親帶給他的陰影有沒有一定的關系。

  杜七盯著那畫上逐漸圓潤成熟的筆風,輕輕一笑。

  煙抹霜林秋欲褪。吹破胭脂,猶覺西風嫩。翠袖怯寒愁一寸,誰傳庭院黃昏信。

  明月羞容生遠恨。旋摘余嬌,簪滿宮人鬢。醉倚小闌花影近,不應先有春風分。

九心海棠  她很欣慰。

  因為海棠即便離開了那片竹林,過的依舊是有滋有味的生活。

  雖然詞中有些許憂愁,可卻有明月,那是天上皎月纖阿,是海棠的友人。

  最后那句不應春風分也不知說的是秦淮還是白龍,或是二者都有。

  至于九這個字,海棠也不是唯一一個用這個姓的人,就和她隨十娘的姓氏一樣。

  仔細想想,海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有一些時日,這個世上與她有關的人都說自己姓九。

  放在現在,那就全都要改姓杜的。

  杜七好奇的是海棠的一些過去,現在清楚了一些,放松了許多。

  她的視線在畫卷提詞上“宮人”二字上一掠而過。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

  她所認識的宮人該是只有李青蓮一個,恰好那有名纖阿的女車夫提到過東玄兩個字。

  東玄有臥松云和李青蓮都說過的道宮。

海棠去過道宮  還是說是哪里的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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