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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4 第一次對誰而言都很重要

  夢中也好,醒來也好,杜七不舒服的時候只想要安靜。

  這興許是她選擇在竹林中休息的緣故。

  因為杜七怕吵,所以世界很安靜,庭院中聽不到一絲風聲,似是連那草蟲都閉嘴收翅,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整個房間,只有有姑娘略微沉重的呼吸聲。

  漆黑輕裙的姑娘于床前,看著姑娘屏息許久。

  能遇到她真的是很幸運的事情。

  說起來,當日的她還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這才撿了一個姑娘回來,甚至覺得她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此刻想來,要多虧那時的“鬼”了。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幾個時辰,也許是一個,也許是兩個。

  大日西移。

  暖陽灑下的光芒微微發黃。

  屋里點了兩個火盆,很暖和。

  杜十娘看著榻上姑娘的神情,意識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半晌后帶著一身好聞的藥香氣回來,坐在那兒繼續看著熟睡的杜七。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可她看杜七就是怎么都看不夠,賞花還有膩的時候呢。

  這在以前可是從未發生過的。

  是姑娘好看?

  杜十娘覺得應該不是這樣。

  笑了笑,又覺得也許就是因為姑娘好看,比花兒好看,所以才看不夠。

  能笑得出來不是她不擔心,而是見面后看到杜七睡得香甜,雖然染了風寒…卻不是什么需要提心吊膽的事兒。

  當然,漂亮話誰都會說。

  時間又過了一會。

  杜十娘注意到杜七的小表情,心道差不多了。

  果然,沒過多久杜七就緩緩睜開眼。

  “十娘,你回來了…”

  說著揉了揉眼睛便要起身。

  “嗯,你小心些。”杜十娘沒有阻止杜七起床,只是過去將她扶起來,披上衣服。

  “十娘,什么時辰了?”杜七看著杜十娘的一身黑衣,問道。

  “申時了。”杜十娘隨口回了一句,緊接著起身留下一句話。

  “我去拿藥。”

  便離開。

  杜七睡了一覺,身子已經好了許多,雖然還有些頭暈,比起清早時候卻要強上許多。

  至少臉沒有那么紅,身子的溫度也降下了許多。

  杜七側耳聽著杜十娘逐漸遠去的腳步,在想著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日的十娘在她醒來前便離開了家,定是有重要的事兒要忙碌,如果不是害怕忙不完,以十娘那個畏冷的性子絕不會那么早出門。

  現在卻在家呆著。

  是因為什么,杜七又不是傻子,怎么會想不到。

  她看向窗外那逐漸發黃的陽光,有些驚訝居然已經到了申時。

  該去叫明燈起床了。

  可她不想起床。

  杜七靠在床前豎著的枕頭上,側臉嗅著那一股十娘身上的清香,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的褥子…

  嗯,她不叫,翠兒姐也會叫醒她的。

  這么一想,杜七就放松下來。

  “來,把藥喝了。”說著,杜十娘端著過濾的藥湯走進來。

  那湯藥呈棕色,賣相不好,味道…定然也是不好的。

  杜七盯著那藥碗看了一會,抬起頭盯著杜十娘。

  “看我干什么,不想喝也得喝。”杜十娘語氣嚴肅,姑娘喜歡吃甜的她知道,但是寵溺是有限度的。

  杜七搖搖頭,沒有不想喝。

  說著,她端起藥碗,微微嘗了一口發覺溫度正好,便看了一眼杜十娘。

  “快喝吧,我已經蕩過了,不燙的。”杜十娘提醒道。

  杜七輕輕嗯了一聲,捧著藥碗,一小口一小口喝著。

  些許吞咽聲過后,杜七將最后一滴藥液吞下,放下碗。

  因為是十娘熬得藥,所以一丁點藥渣都沒有。

  杜十娘拿起手帕抹去杜七嘴角的水潤,放在面前嗅了嗅…很是驚訝。

  這味道與她方才嘗試時并未有任何不同。

  該是苦的啊。

  怎么她喝得那么開心,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雖然藥都是難喝的,可杜十娘了解杜七的口味,所以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不覺得難喝嗎?”

  杜七搖搖頭。

  “和那時候的味道一樣。”

  杜七覺得還好這碗藥是十娘煎的而不是翠兒,不然味道不大一樣她可能就喝不下了。

  “和那時候?哪時候。”杜十娘有些沒明白杜七的意思。

  說起來,這應該是杜七第二次吃藥,那第一次是…

  她微微一愣,想起了。

  原來是這樣,丫頭還記得呢。

  “味道一樣?”杜十娘問。

  “嗯,我照著當日先生開的方子說的,只是先生好像已經忘了。”杜七說道。

  “這種小事,自然是記不得的。”杜十娘無奈。

  “不是小事。”杜七心道這可是她的第一次。

  因為那碗藥她開始重視十娘。

  她在遇到十娘后第一次吃的不是七姨的面,不是金風樓的食物,恰恰是一碗難喝至極的湯藥。

  所以杜七喝的下,甚至還覺得好喝。

  也許她能夠被涼氣鉆了空子而染上風寒的原因就在此。

  不生病就喝不到同樣味道的湯藥了。

  杜七自己是想不到這一點的,因為生病真的很不舒服。

  看著杜七眼角微微抽動,杜十娘撤了藥碗,憂心道:“怎么,頭痛?”

  “疼。”

  杜七覺得左半腦袋晃晃的痛,只是與方才不同的是,十娘在身側,她卻不覺得吵。

  那自然是不會覺得吵的。

  杜十娘坐在床前,讓杜七靠在她身上,輕輕揉按著杜七的太陽穴,半晌后問道。

  “還痛嗎?”

  杜七嗯了一聲。

  杜十娘想到了什么。

  以往還在店里做紅倌人時,也有恩客會有頭痛的時候,那時候會有一些法子舒緩他們的精神。

  有些手段對杜七是沒辦法使得。

  有的就可以了,杜十娘看了門外一眼。

  雖說離了望海店就沒有想過再碰那些東西,就像她沒有打算再練字一樣。

  可她前些時日又開始練字、抄錄詩詞了。

  不是多愁善感,而是姑娘說喜歡。

  許多事情如果牽扯到杜七就另當別論。

  “翠兒。”杜十娘喚了一聲。

  “姑娘。”翠兒一直在門前站著,方才熬藥的時候也是她給杜十娘打的下手。

  翠兒想了想,說道:“姑娘,要點麝香嗎?”

  麝香有止痛鎮神的作用,翠兒每個月都會點。

  “不了。”杜十娘搖搖頭,她不大想讓杜七碰那東西,她問道:“歸桑收哪兒了?”

  翠兒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姑娘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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