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時候生活并非是充滿激情的,杜七躺在椅子上,輕輕翻了個身。
本來準備好好看的書也扔到了一邊。
她果然還是習慣懶散。
杜七輕輕扭了扭屁股,躲避著那照耀在自己身上的陽光,少女的曼妙展露無遺,可能夠看到這一切的只有滿庭院的花草。
姑娘仰著身子伸出手,讓暖光透過五指之間,她瞇著眼睛,笑著。
因為要看書,便不能下雨,于是在杜七玉手上方飄來了一片斜云,給她造出了一片正舒適的陰涼。
杜七瞇著眼睛,身軀之上由內而外透著一股綿長的神思。
“哈啊…”
軟嚅的呻吟,輕輕伸了一個懶腰。
她好喜歡這般無頭無尾的日子,平凡,但是卻總有些期待的東西,比整日睡覺要強的多,少了些許激情,但是卻足夠舒適。
如果能永遠這樣下去就好啦。
杜七這么想到。
有的姑娘在不經意間,便過了憑著一時興起就可以陪著少年游歷萬千山川的年紀,也失去了曾經有過那令人心駭的野心。
現在的她只想陪著十娘出去走一走,吃一些好吃的,交一些朋友。
很簡單,但是卻很新鮮。
只是…
世間大多數事情都不如人意,哪怕是杜七。
杜七收起了笑意,坐起身子,眼神迷幻。
她已經記起了大多與海棠的生活,那句話記得最為清楚。
杜七自言自語道:“入世就不可得安寧…嗎。”
就像海棠一般。
曾經的杜七不會去想這些問題,現在卻在問自己,她帶給海棠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期待?還是災難。
杜七多少也知曉自己萬花叢中過,卻不沾染花粉的理由。
少女撫平那純白色緞帶,輕輕嘆息,剛要躺下,卻坐起來看著大門的方向。
有人來了?
果然,片刻之后傳來了敲門的聲響。
杜七站起身子,打開門栓,門外站著是兩個姑娘。
一襲白色長裙的柳依依,以及穿著紅衣,扎著一根麻花辮的連韻。
“阿七!”連韻嬌聲,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她。
杜七被往后推了幾步才站穩身子,柳依依在一旁看著兩個抱在一起的姑娘,只是笑著,也不說話。
“連韻姐,你…松開些。”杜七覺得胸口那塊玉有些硌得慌。
“真是擔心死我了。”連韻松開杜七,緊接著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什么東西…硌死人了。”
“這個。”杜七把那塊庭玉拿出來亮了一下。
連韻隨意點點頭,柳依依的視線在玉上掃了一眼,微微蹙眉。
“阿七,我今兒在車馬上看到你了,怎么回事啊…”連韻急著問。
杜七要回答,柳依依橫插一手,“阿七,不請我們進去嗎。”
“失禮了。”杜七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三個姑娘圍著院子里的石桌坐下。
雖然連韻表示想要看看杜七和杜十娘的房間,只是真正的主人不在…柳依依便斷絕了這個想法,只在院落中坐下便好。
“這院子真好看。”連韻道。
“是翠兒姐打理的好。”杜七道。
柳依依說道:“阿七,今日城中是怎么了,你怎么會坐在馬車上?我們正巧撞見…可把她擔心的不得了。”
連韻點點頭,抱住杜七的一只手,盯著杜七,等著她的回復。
實際上,即便親眼看到了杜七,她內心中卻依舊沒有放下擔憂。
“擔心?”杜七有些不明白。
柳依依將事情與杜七解釋了一下。
杜七這才知道小姐妹是擔心自己被什么貴公子看上、被欺負。
欺負她?
白景天嗎?
杜七想象不到這般的場景,便說道:“車上的人是景天,我與你們說過的,今日是他的誕辰,他帶我去吃了一些水果…”
大抵將事情說了。
“原來真是那景天公子。”連韻終于松了一口氣,抓著杜七,在她面上輕輕一點,留下些許濕潤。
“真是嚇死個人。”
她們早知道杜七在一家醫館看書,前些時日還被聘為了先生教那里的公子念書,也聽杜七與她們講過一些關于白景天的“光輝事跡”,總歸是一個好人。
擔憂之處,無非是對方是一個半妖,但是在春風城,相信半妖也鬧不出什么風浪。
柳依依移開視線,順勢說道:“我就說了很有可能是那書苑的公子,你…你…等等…有哪里不對,有哪里不對…”
柳依依的話忽然就這么停住了。
陰影云之下,涼風過處拂動青草,青裙,白裙,最后停在連韻那紅色長褲前。
連韻一個激靈,轉頭看著柳依依,然后也意識到了什么,二人對視一眼,一同盯著杜七。
“您們做什么…”杜七摸了摸自己被連韻吻過的地方,有些局促的看著柳依依:“柳姐姐…是連韻姐先親我的…”
這可不能怪她。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連韻急的臉都紅了,她站起來,與杜七的距離不過二指。
柳依依覺得這是重點,卻安撫不住愈發跳動的心臟。
她竟然冷靜了下來,接著一把將連韻從杜七身上撕扯下來。
“阿七,我們看到你就放心了…就這樣,我和連韻還有些事,就先走了。”柳依依平靜的說道。
連韻掙扎著道:“依依你干什么啊…我要…”
“閉嘴。”柳依依忽然的一聲過量分貝,讓連韻將所有的話噎了回去,她縮著頭看著柳依依,覺得有些害怕。
“依依,我…以后不親了,不親了…”
連韻搓著自己的辮子,很是不安,她許久沒有見過依依這般認真。
“柳姐姐,你怎么了?”杜七也不大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視線在眼前兩個姐妹身上來回游離,最后看著連韻那般害怕的樣子,下意識也跟著縮了縮脖子。
都說了不怪她了。
紅顏禍水。
“阿七,這是腌好的藍花楹與桂花,家里還有一些,明兒記得過來拿。”柳依依說著,拽著連韻道:“我們就先走了。”
“謝謝姐姐。”杜七也不敢留,接過好吃的,卻依舊疑惑。
“說話。”柳依依拽了一下連韻的辮子。
“啊…阿七,再見…再見…”連韻蔫了。
緊接著,她們就這個離開了,留下杜七一個人在庭院中懵著。
她看了看二人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袋子,有兩個想法。
一是連韻姐果然是外強中干,平時皮的要命實際上那都是柳姐姐慣著。
杜七咽了口水。
桂花和藍花楹哪個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