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一切本就是一個魔女的胡鬧以及一個少女的從容,在杜七對她有好感的時候,她愿意陪著這個姐姐胡鬧。
也算是緣分吧。
只是玩鬧可以,如果要接吻杜七就不愿意了,對方又不是十娘。
“放開那個姑娘!”白景天大喊一聲,將那扇雕花沉木門踹的四分五裂,一時間陽光涌入,如海洋一般將杜七與少年包裹在一起。
金絲少年捧著杜七的臉,溫柔的看著她,些許柔和的光落在他面上,清風吹動著杜七散落下的青絲。
少年與少女,暖光與清風。
這一幕是何等的美好。
在旁人眼中是那么的好看。
杜七眨了眨眼,與面前的少年四目相對,二人臉部靠的極近,少年都可以單方面的感覺到杜七的呼吸。
“這…”白景天瞳孔已經坍縮好似一個奇點。
先生…先生被人強吻了?
怎么會這樣。
別看他踹了門,可實際上并未有任何的擔憂,他之所以用這般有些滑稽的方式出現…只是想逗先生玩玩,卻沒有想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侍衛都是死人?
白景天摘下席帽,紅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后面那些不敢動做的侍衛,緊接著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柄淺綠色的匕首,走向杜七。
“咳。”杜七將自己的手從嘴上拿下來,方才她反應的及時,這少年只是吻了她的手背。
杜七說道:“胡鬧。”
這一聲說了兩個人,一是眼前這位奪魂的少女,另一個…自然就是花瞳青蛇了。
此時,可以清晰的看見少年頸間有兩個淺色印記,那是花瞳青蛇的毒牙所留下的。
金絲少年望著杜七的嘴唇,眼神有些失望,同時也有少許驚訝。
一個長發少女的虛影忽然出現,自以為杜七看不見她,自言自語道:“算了,今日就先到這里,小妹妹…等著姐姐去臨幸你吧…哈哈哈…”
笑聲忽然停止,少女面露愁容。
“這人已經死了,倒是有些麻煩。”
稍稍思考一番,少女面露狡黠的看了一眼正在接近的白景天。
“嗯,有這小家伙撐腰。”
這王家二公子的死要讓青蛇給背鍋了。
是的,從她奪魂開始,這少年就已經身死。
做這種事情對于一個八方客棧的妖女來說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少女最后看了杜七一眼,消失在空氣中。
杜七也不與她告別,只是將這份輕薄記在了心里,給這個曾經駕車送十娘就醫的姐姐打上了一個愛作弄人的標記。
似乎是她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在杜七這里只是簡單的“作弄人”。
眼前,失去了靈魂的金絲少年就這么癱倒在地,如同一只失去了靈魂的金絲雀。
杜七這才有時間去看闖進來的人,可轉過頭就看見握著碧綠匕首、滿臉殺氣的白景天,她歪了歪頭疑惑道:“你這是要殺了我?”
杜七的聲音如清泉,一瞬間便洗干凈了白景天心中戾氣,少年人沖上前去一腳將地上的人踢到一邊,急切的問道:“先生我來晚了,你沒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杜七不著痕跡的用空碗遮住自己方才吃的殘渣剩飯,之后指著白景天手中的匕首,說道:“你要做什么。”
她覺得這柄匕首有些眼熟。
“沒什么,沒什么。”白景天心虛一笑,將雙手背在身后,再伸出來就已經將其收了起來。
他不希望讓先生覺得他是一個喜愛用暴力的人。
“對了,先生,他剛才沒有…那個你吧。”白景天看著那已經“昏迷不醒”的少年道。
“那個?”杜七疑惑。
“就是…輕薄…”白景天自然是難以啟齒。
“哦,有啊。”杜七點點頭:“他摸了我手,還要吻我,你不是都看到了。”
“…他居然…居然…我殺了他…”白景天一時間大怒,正要動手,卻被杜七擋住了。
杜七搖搖頭。
白景天萎了,只能將矛頭轉向后方那些侍衛。
“與他們無關,是我讓他們不要插手的。”杜七又說道。
白景天明白了,他苦笑道:“先生,你怎么能讓他這般…”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杜七想到了口袋中那一百兩,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只是陪這位姐姐喝了一杯茶便掙來了一百兩,世界上還有這等好事。
至于其他的東西,杜七一概不在意。
對了,杜七還在意——不要給十娘找麻煩,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金絲少年,心道白景天說過這春風城的都是貴客,現在…花瞳咬了他一口,應該…
死了?
杜七多看了一眼,心道這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會惹到麻煩了吧。
雖說不是花瞳干的,但是眼前的事情怎么看都解釋不清楚。
杜七有些不滿的將花瞳從手腕之上撕扯下來,捏著她的腦袋,盯著那一雙略顯水潤的鮮花瞳孔,嗔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叫你不要隨便咬人,現在怎么辦?嗯?”
“先生,我覺得它做的對,要不是它下嘴夠快,這人就真的輕薄上先生了,那怎么得了,回去我就去準備靈草讓它隨便吃。”白景天一改望日對花瞳的忌憚,大聲夸獎花瞳青蛇。
“你不是說不能讓這些貴客受傷嗎?我怎么覺得你恨不得咬他一口…”杜七怪異的說道。
白景天面色一滯。
那只是讓先生丟下花瞳說的謊話罷了,這讓他怎么解釋。
不過還好有花瞳在,保護了先生,大大有賞。
贊嘆的看著那被先生捏著腦袋的青蛇,白景天這才準備處理地上那中了“蛇毒”的少年,心道定要好好收拾這個登徒子。
此時,侍衛們上前將地上的金絲少年架起來。
白景天走上前去,看著少年那并不算俊朗的面容,沉默了。
他終于發現了有些不對的地方。
“他這是…”白景天伸出手,試探著他的鼻息。
“死了。”
白景天回過頭,看到的是平靜開口的杜七。
他忽的有些不理解這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