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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春風城的天氣一直不大穩定

  包括翠兒也笑出了聲音,杜七不明白她們為什么笑,所以只是傻傻的站著。

  佩劍少女不解的問道:“我的聲音不是改成了男聲?不像嗎?我專門學的少年音。”

  “像。”眾人齊點頭。

  “我裝束出了問題?”

  “沒有。”

  佩劍少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道這怎么看都是一個少年郎,雖然說陰柔了一些,但怎么看不可能是一個女人。

  “面上也改了一些,雖柔也沒有那么明顯吧。”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明顯。”

  那琴樓的姑娘起身,走到少女面前,伸手在她頸間劃過,同時嬌笑道:“我說小‘公子’,你也不看看這兒是什么地方,看看你這肩、這腰,這腿…”

  “你在這裝什么男人呢?”

  “哈哈哈哈…”一眾女人笑著。

  “…”佩劍少女哼了一聲,臉部有些紅。

  她倒是忘了,這春風城的姑娘見過的男人很多,摸過的姑娘更多。

  翠兒站在杜七身后,說道:“姐姐你看七姑娘。”

  佩劍少女看過去。

  她剛才就一直在偷看杜七,第一眼就驚為天人,她可沒有想過在這春風城居然也有這么好看的姑娘。

  佩劍少女打招呼:“七姑娘。”

  杜七點頭。

  翠兒說道:“如果七姑娘換了一身男裝,你說你能不能認出來。”

  佩劍少女點點頭,這不是廢話嗎?認不出杜七是個女的,那眼睛就可以挖出來不要了。

  “你也是一樣的。”翠兒說道。

  佩劍少女一愣。

  身后眾多琴樓姑娘又笑出了聲音,有人說道:“翠兒夸你長得好看呢,我的小公子,你們看她遲鈍的那個樣子,真可愛。”

  “…”佩劍少女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臉紅,請杜七和翠兒坐下。

  以往都是五陵子包場,倒是很少有姑娘也來這尋歡作樂的地方…而且也只是歇腳,所以眾人都很輕松。

  與過客聊一聊外面的世界也是春風城的姑娘很喜歡的。

  雨打窗欞。

  方才那算是簡單認識了一下。

  經過介紹,那佩劍少女說自己是路過春風城進來歇息的,姓李,名字沒說。

  翠兒這才問道:“李姐姐說什么不是仙人所言?”

  “哦。”李姓少女這才說道:“所謂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這句話并非青蓮仙人所言,而是出自解頤一書所記載,謂之霞者,赤氣騰而為云也。以朝暮見,大約春夏時多,秋冬時少。”

  “謝李姐姐指出翠兒的錯誤。”翠兒禮貌的說道。

  這種事情很常見。

  因為青蓮仙人是人族最有名的人,所以很多不知道是誰說過的話就會按到他的身上。

  眾人都明白,只有這般少女才會真的去較真,不過她們也不討厭。

  李姓少女又奇怪的說道:“昨天的天氣我也看了,不該有這么大的雨。”

  琴樓姑娘說道:“咱們春風城的天氣今年一直以來都不大穩定,總是下雨。”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除了杜七之外的姑娘頻頻點頭。

  有姑娘問道:“對了,公子你見多識廣,與我們說說仙人的故事好不好。”

  “別叫我公子,至于說仙人的事情,當然可以。”李姓少女欣然應允。

  翠兒也很感興趣。

  杜七也很感興趣。

  哪有人對仙人不感興趣的。

  “青蓮仙人的說法除了因為居士飛升時的青蓮遮天,還因為東玄流傳的一句話,青蓮居士謫仙人,酒肆藏名三十春…實際上,仙人在飛升之前自號靜月居士,喜喝酒。”

  “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我好像聽過。”

  “還是青蓮仙人好聽。”

  翠兒一旁聽的很認真,眼里都是小星星。

  而杜七的注意力已經逐漸轉移了。

  因為這琴樓里有好多好吃的零嘴。

  一場暴雨讓眾多姑娘聚在一起聊著天。

  一場暴雨讓海邊的紫衣公子變成了落湯雞。

  暴雨籠罩金剛寺。

  安生和尚坐在庭院中,雨水沖刷著他小小的身軀,每一滴雨水自他身上低下都會帶走一縷佛光,像是在沖刷一個泥人。

  終日苦修,毀于一場無根水。

  心火焚身,一重一重劫難自安生和尚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中涌出,甚至連靈魂都沒有放過。

  很快的,安生和尚便已經血肉模糊。

  那同樣不見天日的老和尚終于發現了不對,踏出了禪房,一步行至彌陀殿。

  雨中,老和尚望著天上那逐漸暗淡的大佛虛影,眼中是震驚與恐懼。

  低下頭,那凈土蓮宗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禪子金身已經碎成了渣滓,見不得一丁點佛光。

  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安生和尚此時樣貌凄慘,老和尚可以明確的感知到他的修為正在飛速倒退,此時…已經無限接近于一個普通人。

  老和尚正要上前。

  “別過來!”安生和尚忽然睜開眼。

  老和尚腳步一頓。

  不成人形的安生和尚眼神微動。

  老和尚抬起頭。

  漫天雷光閃爍,讓人心生恐懼。

  那是劫雷。

  他問:“怎么會這樣?”

  安生和尚沉默了,他想到了白天見到的那兩個姑娘。

  安生和尚沒有回應老和尚的話,而是說道:“我本不信果報。”

  而事實勝于雄辯,一身修為盡歸青山。

  上天本給了他化解嗔念的機會。

  雨點淅瀝落下,打在地上發出好聽的聲響。

  此時的安生和尚已經徹底退化成為了一個凡人,魂火暗淡,隨時可能隕落。

  那劫難忽的停止了,留了他一命。

  “我佛慈悲。”安生和尚那焦黑的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雷劫未落,心火先行,這是我的心劫。”

  并非是上天的懲罰。

  安生和尚說道:“回歸東玄的日子又要延后了。”

  老和尚說道:“破后而立。”

  這可是禪子,只要他想,可以隨時攪亂整個佛門,所以即便受了這般莫名劫難,卻依舊難以瓦解他的地位。

  “破后而立?”安生和尚搖搖頭,說道:“安生…安生,不得安生…”

  小和尚起身,眼神明亮,問道:“我觀一粒米,大如須彌山?”

  老和尚說道:“因緣。”

  安生和尚點點頭,說道:“我要下山。”

  老和尚仿佛聽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議的話。

  安生和尚想了想,說道:“給我備一些裙褂。”

  老和尚瞪大了眼睛,坐禪功夫破的干干凈凈。

  安生和尚站起身,一縷清氣修復了他的身子,那光禿禿的頭上長出一縷青絲,很快便是長發及腰,再看過去,那里還有和尚的影子,分明是一個初發育的姑娘。

  她就是杜七說的,見過的第二個扮男人的姑娘。

  暴雨中,師承在七姨的家里吃著面,一方面震驚于春風城的靈氣之濃郁,另一方面看著那山上的變故,心道還好他今天溜得快。

  這因果可是一點都沾不得。

  佛祖有言,女子身惡,故女子不可成佛。

  可那禪子其實是女兒身。

  “沾不得,沾不得。”

  七姨沒好氣的說道:“什么沾不得,你不要蒜泥那我倒了?”

  “要要要,沾得,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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