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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沒錯

  這原本是沒頭沒尾的一句,按理說需要詳細解釋才解釋的通,偏偏在場的沒有一個開口問的。

  或許是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半晌之后,倒是黎老太爺哈哈一笑,開口喚了聲“三郎”,黎兆將那只存放著黎家家傳《素問經》的盒子交給了黎老太爺。

  黎老太爺將盒子推到了原小姐面前,嘆道:“原來如此,倒是老夫眼拙了。”

  原小姐笑了笑,神情溫和:“這件事說來也是個誤會,我也才知道這件事。”

  黎老太爺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開口了:“是因為喬小姐遇刺的事嗎?”

  說起來,黎老太爺才醒來不久,而他醒來之時,喬苒早已遇刺了。只這些發生在他昏迷時的事,卻沒有一件逃過黎老太爺的耳目的。

  原小姐點頭:“正是喬小姐遇刺的事讓我發現錯了,所以,我便主動站出來了。”

  黎兆突然出聲道:“興許不是錯了,而是原本便不止原小姐一個呢?”

  原小姐只是笑了笑,看向黎老太爺。

  黎老太爺搖了搖頭,對黎兆說道:“不對,三郎。若喬小姐也是的話,喬家二老就不會死了,方大夫人是個聰明人,似乎早已猜到了一些,卻未料到是她猜錯了。”

  見過這樣一幕,哪還能不明白的?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過了片刻,張解開口了:“原小姐,將錯就錯豈不是更好,你為何現在站出來?”

  將錯就錯啊,黎老太爺挑了挑眉,看了眼黎兆。

  確實,這原小姐不站出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至于治病救人,索要《素問經》大可偷偷進行,不必如此攪的人盡皆知。

  她不站出來,喬小姐依然還是某些人的眼中釘,如塞北飛鷹這樣的兇徒會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斷的出現在喬小姐周圍。

  有喬小姐擋在前面,眼前這位原小姐便是安全的。

  “這樣不好。”原小姐搖了搖頭,道,“她是無辜的,沒必要代我受過。”

  水行在一旁忍不住憤憤不平道:“我家小姐從來都是菩薩心腸。”

  黎老太爺笑了笑:哦,哪怕站出來會遇到危險,她依舊站了出來,聽起來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果真醫者仁心!”黎老太爺唏噓了一聲,笑著站了起來,抬了抬手,“三郎,咱們出去吧!我們該知道的事已經都知道了。”

  至于不該知道的事,眼下還是不知道的好。

  人有好奇不假,可事情還是該在適時的時候知道最好,早知晚知都不見得好。

  房門咯吱一聲開了,眼見黎老太爺和黎兆從里頭走了出來,云千秋探了探頭,看向屋內:“咱們張天師還不出來啊?”

  喬苒望了過去,黎老太爺依舊只是從她身邊經過,同來時的反應沒有什么差別,倒是黎兆離開時,再次朝她抄手施了一禮,才扶著黎老太爺離開了。

  云千秋在門口探了一眼,那叫水行的丫頭便走了過來,狠狠的甩上了房門。

  吃了個閉門羹,云千秋也不以為意,只興奮的對喬苒道:“那黎家的人過來送了個盒子給她們,要不要我尋個機會偷出來給你瞧瞧?”

  喬苒搖頭:“不必,我想里頭的應當就是黎家的家傳醫典《素問經》。”

  有些事情她只是不愿意去猜而已,但是心里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會提前支開紅豆他們。

  事情既然來了,總要面對才是,她坐在臺階上,再如何不屑與她說話,這個交待總要給她的。

  原本以為張解和原小姐還要說上許久的話,沒想到,才關上的房門又突然開了,那個叫水行的丫頭再次拉開了房門,從里頭走了出來,而后徑自走到她面前。

  “我家小姐有請!”她抬著下巴,斜眼看她。

  “有請就有請,你這什么態度?”云千秋冷哼了一聲,“要不是云某平生不對女子動手,我早就打上去了。”

  水行對此只是翻了個白眼,不屑與他說話的樣子,而后看向喬苒:“你去是不去?”

  喬苒看了眼前這個丫頭片刻,站了起來,笑道:“自然是去的。”

  喬小姐脾氣這么好嗎?對方如此甩臉子,她還跟上去?云千秋驚訝的看著喬苒跟著那個叫水行的丫頭進了屋,而后房門再次關上了。

  喬苒先看了眼阿生,見他躺著,呼吸平穩,似是進入了昏睡之中,這才走向坐在桌邊相對而坐的原小姐和張解,而后在他們二人身邊坐了下來。

  “喬小姐。”那位原小姐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喬苒看著她道:“原小姐,方才事情雜亂,還未謝你救阿生。”

  “你不必謝我,正要告訴你此事。”原小姐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你會遇刺這件事是我的錯。”

  喬苒看著她。

  沒等到她的表態,只看到她看著自己,原小姐頓了頓,將那碗滴了血的白瓷玉碗推到了她面前:“喬小姐,現在可明白了?”

  喬苒看著玉碗怔了一怔,抬頭看向原小姐搖了搖頭。

  真是夠蠢的,一定要明說嗎?

  水行看向自家小姐,見自家小姐朝自己點了點頭,連忙開口道:“張天師弄錯了,黎家也弄錯了,你的血根本救不了人,我家小姐的血才救得了人,聽明白了嗎?”

  女孩子一臉茫然,這副蠢蠢呆呆的樣子看的水行一陣鄙夷,正想再說幾句,忽然見那一臉茫然的女孩子恢復了原來的神情,她喃喃:“我明白了,原來,我是個殘次品啊!”

  仿佛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過來。原本那些看似不重要的疑惑一下子放大在了眼前,難怪昔年孫公活著時拿她的血試藥,直言“不對勁”,難怪她的血畫的符讓玄香喝了幾日便又恢復如常了,難怪她的血不管如何都救不了喬家二老,原來不僅是用錯了方法,還是個殘次品啊!

  殘次品,這個詞新鮮的似乎不曾聽聞,但細一想卻又覺得形容的無比貼合。原小姐臉上的神情一滯,眼中露出幾分痛惜之色:“我也是收到你遇刺的消息時才知道的,這是我的錯。”

  “你聽到我遇刺,便立刻趕來了,還救了阿生,怎么能叫你的錯呢?”女孩子看著她,臉色平靜,語氣誠懇,“你沒錯。”

  她家小姐當然沒有錯。水行心道,眼前這女孩子說的也是她的心里話,就算女孩子不說,她也是要說的。

  眼下女孩子先她們一步開口說了起來,水行卻覺得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對勁,是這女孩子話說的不對嗎?不,對極了,挑不出什么差錯來。

  是她臉上的表情不對嗎?不,她的表情這樣的誠懇,也對。可她就是覺得不舒服,也說不清這不舒服是從何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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