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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消息

  喬苒聽的一陣默然:若非逼不得已,她是很少會去關心這些國之大事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小人物,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今日聽張解在她面前感慨,喬苒驚訝的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半分的厭煩,反而頗有幾分感同身受之感。

  許是因為自己親身經歷了這一場麻煩事有關吧!

  大抵也沒有指望從她這里聽到什么共鳴,張解感慨完這一句,就對她道:“我們還會在金陵逗留一段時間,這些時日,你有什么麻煩事盡可來裴府尋我。”

  裴府?喬苒想了想,問他:“秦淮河邊那個么?”

  張解點頭,又道:“晚些時候,我讓人把你那個丫鬟送回來。”

  喬苒應聲道謝。

  金陵府衙門前,唐中元正催促著提著大包小包準備上馬車的紅豆:“我說…你能不能快點?再磨蹭磨蹭天都要黑了。”

  若不是被安了個送這丫鬟回玄真觀的任務,他才懶得理會這腦子不好使的丫鬟呢!

  紅豆將藥爐抱在手里,正要上馬車的動作頓了一頓,而后轉著眼珠看向那一群從府衙議事堂走出來的官員,靠近唐中元,壓低聲音問道:“那個長的人模人樣的是不是就是黎家那個三公子?”

  唐中元向后仰去,他可是個品行端方之人,不能讓這腦子有問題的丫鬟壞了他的清譽。

  “你看旁人年紀都那么大了,除了他還能有誰?”唐中元說著嫌棄的瞟了眼紅豆手里的藥爐,“這是后廚的吧,怎么也叫你帶上了?”

  紅豆白了他一眼,嘴角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唐中元看的心頭一跳:不好,瞧她這副自以為聰明的樣子,怕又要做出什么惹人笑鬧的事了。

  “喂,你給我消停些,我們要…”

  “走”這一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聽紅豆突然揚聲喊道:“多謝姑爺體諒我們家小姐,這藥爐奴婢就帶回去了,定會讓我們家小姐喝的一滴都不剩,畢竟啊,這是您的一份心意,可千萬不能糟蹋了!”

  姑爺你個頭!唐中元將臉撇到一旁,不忍直視。

  姑爺?哪里來的姑爺,一行官員抬起頭來,看那大聲嚷嚷的丫鬟,見離她不遠處正在與徐和修、謝承澤兩人說話的張解正抬起頭來。

  雖然有一瞬的錯愕,張解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反而徐和修、謝承澤兩人驚的一副險些吞了自己舌頭的樣子。

  紅豆大聲喊完了姑爺,又得意的瞟了眼神色莫辨的黎兆,這才高高興興的上了馬車,催促唐中元:“好了,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臉都讓她丟盡了還得意?得意個鬼!唐中元坐上馬車,揚鞭一甩,看了眼不遠處的張解,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還好這位天師沒有當眾出言反駁,不然你家小姐的臉都要給你丟光了。

  也不知道哪個倒霉催的往后要娶了這丫鬟,唐中元光想想都忍不住心疼那倒霉蛋。

  紅豆這一聲姑爺倒是瀟灑的喊完便走了,徒留一地被驚到了官員面面相覷。待回過神來,張解他們已經離開了。

  “這…”有官員忍不住出聲,“張天師他當真敢娶這位喬小姐?”

  要知道聽說了這位喬小姐的“顯赫”戰績之后,就連他們都在懷疑這世間還有哪個男人敢娶這種女人?不要命了?卻沒想到不要命的人這么快就出現了。

  “不知道。”有人說道。

  眾人望去,見出聲的是黎兆,他看了眼張解等人離去的方向,朝同僚點了點頭之后,便大步出了府。

  “黎大人,不是說晚上還要分析案子…”有人叫住他,奇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黎兆腳步一頓,偏了偏頭,對他們道:“諸位大人,抱歉!突然有些急事要回家一趟,黎某今晚就不奉陪了。”

  這倒是。同僚恍然,這些時日,黎大人同他們同進同出,險些忘了他一家就在金陵,來了金陵那么久,還沒回去看過幾次。

  人之常情嘛!更何況黎大人不過弱冠,年輕人總比不得他們這些年紀大的能忍,他能做到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

  離開的不止有黎兆,還有張解等人,待到出了府衙,眼見路上沒什么人了,徐和修終于忍不住出聲了:“解之,怎么回事?你怎么一轉眼成了姑爺了?”

  “那丫鬟自作主張而已,不必理會。”張解解釋道。

  謝承澤哼了一聲,瞥了眼張解:“不理會就讓他們胡亂傳下去嗎?”他道,“你看看多少人在場,沒準不過多久長安都知道你這個姑爺了!”

  “些許誤會罷了,我若是當場駁了,就怕這金陵沒過幾日就要傳出喬小姐的風言風語了,她名聲已經是如今這樣了,我們何必再落井下石?”張解想了想,不以為意,“更何況她往后還要跟我們同行去長安,到了長安再找機會解釋便好。”

  反正長安事情繁雜,沒有幾件事能傳上十天半個月的,就是他張解的事又能傳多久?到時候也好叫喬小姐少招些麻煩事。

  “我還以為你真的…”徐和修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胸脯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嚇了我一跳!”

  “不過小事而已。比起這些小事,眼下有件事我更想弄清楚。”張解說著抿了抿唇,抬頭向前望去,“喬小姐那個傳聞中的生父到底是何人。”

  “你要查?”徐和修愣了一愣。

  張解點頭:“這件事也不是沒辦法查,能叫當年的喬家忍氣吞聲的,必然不是等閑之輩,權勢不小。而且會煉制這種專供符醫驅使的藥人的人,這世上能有幾人?我細一想,同時滿足這兩者的人多半出自長安。”

  “她那生父是誰,如何煉制出的藥人,這些本就是要弄清楚的。”張解又道,“不然怎能貿然就用她?”真在這種事上出了問題,誰都擔待不起。

  長安城中的一座宅邸中,下人行色匆匆的走進了大堂之中,將手里的信遞向了主位上的人。

  “金陵來消息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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