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彎彎的眉毛,輕啟的朱唇,尤其是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
這一刻,拓跋玉就感覺他已經深深的淪陷了。
女子見拓跋玉有些恍惚,立馬柳眉倒豎,說道。
“哎,大個子,我警告你,千萬別裝傻啊。”
“不要以為裝傻就能蒙混過關,你可是差點就把本小姐打死了。”
聞言,拓跋玉臉色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不知道小姐想怎么樣?”
女子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說道:“這個呢,等會兒再說,你叫什么名字?”
拓跋玉一拱手:“在下拓跋玉,不知小姐芳名?”
女子笑了笑,那笑容好比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
“我叫孫文玉,我們倆的名字都帶有一個玉字,也算是緣分了。”
拓跋玉也摸著頭,咧開大嘴,傻傻地笑了。
孫文玉跳起來,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好奇的問道。
“你為什么長這么高啊?”
拓跋玉正色道:“我們的族人都長這么高的,沒有矮的。”
孫文玉點了點頭,說道:“哦,這樣啊,你就是新上任的孫府管家嗎?”
拓跋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就是我。”
孫文玉頗有些興奮的說道:“可以啊,我一直以為新上任的管家是一個糟老頭子呢。”
“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啊。”
拓跋玉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好傻笑。
孫文玉看著他這幅模樣,只覺得想笑。
忽然,她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連忙說道。
“這樣吧,我剛才看你練拳,感覺很是厲害,你以后可不可以教我呢?”
拓跋玉搖搖頭,說道:“我的拳法不適合女孩子練的。”
聞言,孫文玉嘟起了嘴,威脅著說道:“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拓跋玉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孫文玉猶如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揚起雪白的脖頸,驕傲的說道。
“聽好了,本小姐是孫峻鐸的女兒,也就是你的大小姐。”
拓跋玉并沒有孫文玉想象之中的那樣吃驚,只是稍稍有些詫異而已。
這讓她忍不住地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拓跋玉微笑著說道:“吃驚嗎?”
“還是有一點,但是卻沒有那么大。”
“當我知道你姓孫的時候,就有了一點猜測了,只是我沒想到,你是孫老爺的女兒。”
孫文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展顏一笑,輕聲說道。
“你這個人看起來高高大大,有些傻乎乎的,其實還是很有意思的。”
然后,伸手從手上摘下一枚戒指,從兜里拿出一根兒紅繩,穿起來,打上結,遞給了拓跋玉。
“這個送給你,你以后要每時每刻戴在脖子上,千萬不能摘下來哦。”
拓跋玉接過來,掛到了脖子上,淡銀色的戒指,在這一刻,流光熠熠,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光芒。
孫文玉看著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踮起腳,勉強地拍了拍拓跋玉的肩膀,說道。
“不錯,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孫文玉的人了。”
“如果有人欺負你,盡管報我的名字。”
拓跋玉點了點頭,在心里默默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也不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
就這樣,拓跋玉答應了每天叫她練拳。
這一練就是五年,五個春天,五個夏天,五個秋天,五個冬天。
拓跋玉向往常一樣,在林子里等著孫文玉。
可是五年從來不遲到的她,今天卻破天荒的遲到了。
這使得拓跋玉隱隱約約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拓跋玉從清晨一直等到晚上,她也沒有出現。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管家房,癱坐在椅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他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拓跋玉卻惘若未聞。
過了半晌,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拓跋玉,你在里面嗎?”
這個聲音,讓拓跋玉一個激靈,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連忙跑過去,打開了門。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他等了一整天的孫文玉。
本來還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的拓跋玉,這一刻,只匯聚成了一句話。
“文玉,你來了。”
孫文玉強顏歡笑著說道:“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拓跋玉一拍腦門兒,連忙說道:“我這一激動,腦袋就不好使了,趕快進來坐。”
進了屋,孫文玉坐在椅子上,喝著拓跋玉沏的茶,一言不發。
這時拓跋玉才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稍微斟酌了一下,問道。
“文玉,你今天怎么沒過來練拳?”
孫文玉端著茶杯的手指發白,那是用力過度導致的。
“嘭”的一聲,她手中的茶杯被捏的粉碎。
可那只手,卻毫發無損,雪白依舊。
到了這個時候,拓跋玉就是再遲鈍,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拓跋玉沉聲問道:“文玉,到底出了什么事?”
話一出口,孫文玉已然落淚。
眼淚撲撲漱漱地流到地上,幾乎串成一根銀絲線。
一根銀絲線,本是眼淚變。
如果斷了線,人是否會變?
驀地,這跟銀絲線斷了。
孫文玉抹了抹眼睛,語氣平淡的說道:“我要嫁人了。”
聽到她這句話,拓跋玉的腦袋“轟”的一聲,被炸成了粉末,只有一片空白。
拓跋玉強忍著說道:“你要嫁給誰?”
孫文玉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父親,將我送進了北邙王宮。”
拓跋玉撕心裂肺的問道:“你呢?”
“你自己愿意嫁給他嗎?”
“嫁給一個你素未謀面的男人?”
“告訴我,文玉,你愿意嗎?”
“我只想聽你的答案。”
“親口告訴我,你的選擇。”
孫文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說道:“我愿意,這就是我的選擇,我的命。”
拓跋玉雙眼通紅,嗓子嘶啞著問道。
“是不是孫峻鐸逼你的?”
“他最近官路不順,就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讓你進王宮,來換取他的官路亨通,是嗎?”
拓跋玉握緊雙拳,就要出門,卻被孫文玉給死死拉住。
她哭的梨花帶雨,懇求著說道。
“拓跋玉,你千萬不要去,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父親沒有逼我,也沒有任何人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