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雪城,城門前。
夜幕降臨,月光照亮了腳下的路,也照亮了沖雪城的雪。
洛蘭全身裹著獸皮斗篷,銀白色的長發也被隱藏在一頂棉帽中,銀白色的長發太顯眼了,他們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沖雪城,必須做出一些偽裝。
斯羽也脫下了盔甲,披上了斗篷,雨湖雷晶劍就藏在斗篷里面,他們現在是作為普通人出城,普通人是沒有騎士,也不允許攜帶兵刃的。
沖雪城沒有暗門,唯一的地下通道是排水渠,不僅要繞一大圈,最終還是要從這條唯一的峽谷中出去。
所以他們干脆直接就走正門,大搖大擺地走出沖雪城。
“停下,你們是干什么的。”
果不其然,被守城門的衛兵攔下了。守衛打量了一下洛蘭一行人,確定其中沒有貴族,囂張跋扈地走到了洛蘭面前。
“這么晚了,你們是想上哪去?”
衛兵的視線先是在洛蘭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洛蘭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穿得起,衛兵只是把洛蘭當成了某個有錢的商人,完全沒有往貴族那方面想,更別說是王子了。
然后兩個衛兵就陸續把視線挪到了斯羽的身上,斯羽的長相非常漂亮,脫去盔甲的斯羽,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個賢淑的貴族千金。
兩個衛兵什么時候見過這么美的女人,一時間竟然有點失神,盯著斯羽的臉發呆,看得斯羽都不好意思地扭過頭,不用視線和他們對視。
“兩位大人,我們就是做些小買賣,準備去青白城收點貨,還希望大人能夠放我們出城。”
應對這些衛兵馬修布萊克很有辦法,他趕忙走到了洛蘭前面,用身子擋住了兩個衛兵的視線,讓衛兵只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放你們幾個出去不難,不過你看啊,這冰天雪地的,我和我的兄弟替你開門你們,連口熱湯都喝不到。”
衛兵的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或許在他們眼里,這已經成為了他們指責的一部分,向每一個看起來有點故事的人討要打賞。
“兩位大人說的是,這里有幾十枚銅幣,兩位大人分一分,買一碗肉湯暖暖身子,就當是我請兩位大人的。”
馬修布萊克做的非常嫻熟,不論是成兩個衛兵為大人,還是早就準備好的賞錢,都可以說明馬修布萊克對這一切都非常了解。
別看他們倆只不過是士兵,但是普通的士兵在地位上就要比普通人高上一些,比商人自然也高。
只不過如果通過的是有名的大富商,那么他們絕對不敢阻攔,但是如果只是一個做點小買賣的商人,不宰白不宰。
更何況還是身居要職的衛兵,守著城門這么重要的責任,如果他們不高興,完全可以不給洛蘭開門,他們還有很多種不同的說辭,即便是出了事,也能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生意怎么樣,一趟能掙多少錢啊?”
衛兵繼續打量著三人,俊然是一副身份高貴的模樣,在洛蘭這個波佩克特王國的三王子面前裝身份高貴,洛蘭都忍不住地白了他們一眼。
不過不得不說,這兩個侍衛裝腔作勢的模樣,確實還挺像那些耀武揚威的貴族。
“哎,二位大人別提了,如果生意好的話,誰愿意這個時間還到處奔波呢,誰不想好好休息一下。”
馬修布萊克當然明白衛兵的問題是為了什么,詢問一次生意能掙多少錢,然后從中抽出一部分打賞給他們,如果說了出來,這個錢就只能給了。
不過馬修布萊克立刻就察覺到這其中的陷阱,連忙變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隨便幾句感慨敷衍了事,略過了回答衛兵的問題。
除非兩個衛兵連一點面子都不要,否則他們不會再重新提出同樣的問題,一般會等到返程的時候再問一次,那個時候就算商人身上沒有足夠的錢,車上也會有貨物。
他們總是不會空手而歸的。
洛蘭但是感到有些不習慣,他堂堂波佩克特王國的三王子,現在竟然要被兩個衛兵攔著問東問西,問也就算了,他們竟然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敲詐勒索。
如果不是為了悄無聲息地離開沖雪城,洛蘭早就讓他們倆罰站了。
其實衛兵也并沒有做錯什么,這種行為在他們身上是很常見的,因為在貴族的眼里,他們是沒有地位和尊嚴。
所以當他們擁有了一點能力,就回把自己對于過去經歷的一切不滿,全部都施加在更弱小的平民身上。
久而久之,這種行為已經成為了一種所有人都明白的潛規則,或許整個沖雪城就只有金獅公爵不知道,也或許他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如果不給他們這個宣泄的出口,他們一定會再去尋找其他的宣泄口,沉積在身體里的怨氣總歸是要發泄出去。
沒有人能猜到他們還能做出什么來,相比之下,現在的這種潛規則已經只能算是小兒科了,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危害。
終于,在馬修布萊克的周旋下,洛蘭一行人走出了沖雪城。
當沖雪城的城門打開的時候,城外的積雪已經快要完全淹沒小腿肚子了,踏出沖雪城的那個瞬間,洛蘭仿佛置身冰窖中,比沖雪城內更加寒冷。
幸虧洛蘭穿了長筒皮靴,否則別說是離開沖雪城了,在這茫茫無際的積雪之中走上幾分鐘,腿都會凍僵了。
沖雪城的城外并不像城內天天有人清掃積雪,只有貴族出行或者是迎接尊貴客人的時候,才會排出人手清理出一條可供行走的道路。
平時城外的積雪也是一種御敵措施,面對冰冷的積雪,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行動能力都會受損,發揮不出應有的戰斗力。
當然,城外的積雪也會自己融化,沖雪城也會有長時間的日照,是不會下雪的天氣,陽光會把積雪融化,然后順著峽谷留出去。
“殿下,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我們還要再走一段路程,積雪覆蓋,馬車也無法通行。”
馬修布萊克已經安排了一切,而這一切沒有人囑咐他怎么做,都只是他自己的計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