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柳安覺得自己做的沒什么問題,賣票得來的銀子,跟他沒什么關系啊!到最后不都要落在朱由校內帑中嗎?
所以說你們都是在給陛下送銀子吶,柳安很不理解為什么顧秉謙幾人會如此瞧著自己,眼神中帶著兇狠,好似被人欺騙了一般。
“柳太師,這些話先前你怎么沒說?”
柳安兩手一攤,“你們沒問吶!”
顧秉謙等人是徹底無語了,他們自視清高,斷不會學著東林黨那些人大打出手,都是在背后搞些小動作,所以面子上絕對過的去,柳安這無賴的態度,讓他們感到十分棘手。
畢竟此事乃朱由校親口交由柳安去操辦,自己等人不敢提什么意見啊,要怪就怪自己太心急了,著了柳安的道,即便是心中有些怨言,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顧秉謙幾人隱晦的看向魏忠賢,希望他能站出來為自己說幾句公道話,可沒想到,魏忠賢倒是干脆,直接將頭一轉,溜了。
魏忠賢是什么人,能爬到這個位置的他自然明白,手下人的利益固然重要,但若是失了圣眷,就跟那日與方從哲在廷上對峙一般,沒人會站出來幫自己,孰重孰輕,他還是拎得清的。
魏忠賢都不管了,他們也不敢挑頭有意見,只得有些不悅地拂袖而去。
回到客棧后,柳安先是叫來了李桯易,現在他身邊人手不多,也只有李桯易這邊還有幾個閑人了。
“柳先生,您叫我來不知有何吩咐?”
李桯易聽到柳安找他,急忙便趕來。
柳安指著身邊一摞請帖道:“去,將這些請帖按官職大小送給京中的諸位大人們,不論是什么品級的,但凡家中有銀子、看起來富裕的,一律不能放過。”
“是!柳先生,您這請帖上寫的是什么?”
好奇心作祟下,李桯易出口問道。
柳安端著小茶壺押了口茶后,發出一聲愜意的呻吟聲,他可是許久都沒有閑暇喝茶了,自己的小茶壺都快要荒廢了,躺在后院的搖椅上,柳安眼皮子也不抬的說道:“請帖上寫的什么,你自己看便是,又不是什么秘密,反而還要多多宣傳宣傳,最好是引起些轟動....對了,洪熊手下不是掌管著不少乞丐嗎?叫他將那些乞丐也一并派出去,大街小巷的造些聲勢,就說五日后的城外,陛下將會親臨參加比武大會。”
“啊?!陛下親臨!”
正在翻看請帖的李桯易聞言好生驚嚇,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妥啊,咱們私自將陛下的行蹤暴露出去,萬一引來些居心不軌之徒怎么辦?到時候有人行刺,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柳安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魏忠賢是吃干飯的啊!他執掌廠衛,陛下出行的安危責任都由他負責,兵馬調動則歸五城兵馬司和京師三大營,若是這個陣仗都出了岔子,他們一個都跑不了,不管是有人圖謀造反還是行刺,下場都不會好!”
這也是柳安敢放言出去的一個原因,陛下剛剛處置了朝中的東林黨人,魏忠賢也才開始執掌大權,這個時候朱由校出點兒什么問題,他魏忠賢可是第一個不同意,朱由校在的時候他很的圣眷,想要效仿他的老祖宗劉瑾,可朱由校沒了呢?下一任皇帝還會對自己似這般信任嗎?
答案是否定的,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除掉他這個司禮監秉筆,將勢力重新洗牌,安置自己的親信,這是每一任皇帝都會做的事情,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并不是泛泛空談。
前車之鑒后車之師,歷史上的教訓可是琳瑯滿目,魏忠賢就算讀書不多,可這連帶關系可是門兒清,平時錦衣衛中也沒少用這種法子抓人,自己的下場如何,他比誰都要清楚,所以魏忠賢絕不會允許朱由校出事。
甚至魏忠賢比柳安還要緊張,一回司禮監,就急忙召來了孫云鶴等人,錦衣衛傾巢而出,不論是大街小巷中還是城外,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早早的就開始了布局,任你再如何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
“但若是魏忠賢跟那些賊子串通一氣,意圖謀反怎么辦?”
柳安有些無奈地望著李桯易,“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魏忠賢現在已是位極人臣,換了新皇對他有什么好處?除非他想做皇帝,但那可能嗎?”
李桯易想了想,還真是這么回事,便也不再多言,找人抱著那些請帖就小跑著出了客棧,開始四處派發起來,京中勛貴大臣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有銀子的更是數不勝數,想要將請帖一個不落的發放到他們手中,這工作量可是極大,縱使李桯易等十幾號人晝夜不休,少說也需一兩天。
而在這個期間,柳安另有打算。
待李桯易走后,柳安邊飲茶邊思索了一會兒,找來了楊鈞,對他說道:“老爺,富通基建能不能一炮而紅,就看這一次了啊。”
楊鈞詫異道:“柳先生此言何意?”
“這次比武大會,看起來是老夫想要招募些人手,向陛下請示后舉辦的,可實際上老夫除了招募人手外,還打算在比武大會中將水泥紅磚的名聲打出去,能用的起水泥紅磚的,少說也是那些家底殷實之輩,只要陛下對水泥紅磚大加贊賞,還怕水泥賣不出去嗎?”
楊鈞如今不久,對柳安的計劃不甚明了,聽到柳安的話后,楊鈞頓時有些興奮起來,“是啊,就如那肥皂一般,只要陛下對水泥紅磚認可,咱們肯定能大賺啊!可是,怎么才能讓陛下夸贊呢?”
“這個到時候讓老夫去做便好,找老爺你來,主要是另有安排。”
對柳安的商業頭腦,楊鈞是毫不懷疑的,聽到柳安又有了新主意,楊鈞就知道肯定有銀子撈了,急忙問道:“不知柳先生有什么安排需要我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