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季良影的角度看來,全是一派胡言。
“報紙成了武器,真是那兒都逃不過。”季良影感慨一句,端起了茶杯。
忽然間啪的一聲響起,一快門板從季良影的面前飛過,削去他的半個杯子。
看著手中只剩一半的杯子,季良影覺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這輩子來過這種生活。
“良影,”戴茵從被拍飛的門位置出現,她急匆匆的沖到季良影旁邊,把一疊報紙拍在了桌上,“你知道我剛剛經歷了什么嗎?”
看著桌子沒被拍碎,季良影松了口氣。
“你剛剛拍飛了一塊門板,”季良影轉頭看了眼墻壁,“還鑲在墻里。”
“不是結果,是我這么激動的原因。”她說,“我剛剛帶艾爾出門散散步。”
“呃,看在我無人機叫‘麥穗’而不是‘雷切爾’的份上,能不能改了你無人機的名字。”季良影總覺得戴茵這種行為像是給自己家的狗取了他的名字,還天天帶出去溜一樣。
“走著走著,我發現背后距離了一批人,”她說,“他們對我問東問西,問我是不是你的情人,是不是洛亞的情人,是不是洛克的情人,更離譜的是他們問我是不是霍勒斯大公的情人,越解釋越亂,我跑他們就追,我好不容易才脫離包圍圈。”
“正常,你一個千年前的人又不是沒見過這套,過幾個月他們就消停了。”
“幾個月不出門嗎?那和軟禁有什么區別。”
季良影停下了手中的報紙,戴茵的話讓他意識到了這件事確實不太妙。
自己因為身份原因,和各方都有關聯,換而言之,自己現在成了現如今輿論的核心,如果等輿論自己消退,在輿論消退前自己都必須足不出戶,過著軟禁的生活,一旦離開霍勒斯宅邸,自己就會被一群人圍追堵截。
他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置身事外雖然可能,但代價就是當個縮頭烏龜,一只龜縮在霍勒斯宅邸里。
而且還不止如此,一開始,季良影覺得不過是輿論,自己一個外來者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說任他說,艾謝特那邊更不用擔心,先不說兩人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作為一個組織的首領,會保護她的人數之不盡。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這場利用季良影針對金蓮幫發起的輿論攻擊,牽涉到了戴茵,想到這個唯一真心關心自己,沒有任何錯的人會被自己連累,讓本該是充滿異國風情的旅行,一轉眼變成了軟禁,他就感覺到良心不安。
想到這兒,季良影合上報紙,問道:“戴茵,你想不想當蒙面女飛賊。”
“不想,”戴茵狐疑的看著他,“你又有什么鬼點子?”
“沒什么,只是天天悶在這兒,不免無聊,你不愿意我們就換一個,”季良影打了個響指,一套帶有噴氣背包的輕型外骨骼從影子里升起,“飛天小女警怎么樣?”
戴茵看著虛影之王形成的裝備,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猶豫:“洛亞說過讓他去處理。”
季良影點了點頭,沉入陰影,接著升起一套配備了噴射背包的輕型動力裝甲。
“穿上這個,沒人認得出你。”他說。
戴茵看著戰甲猶豫了幾秒,嘴角浮現出笑意:“我們互相保密。”
“我也要去。”
一聲嬌喝吸引兩人注意,回頭望去,他們看到了站在了門框邊上的茉莉。
“你去了只會讓自己身處險境,甚至成為我們的負擔。”季良影直言不諱,“乖乖在這兒待著,吃得好睡得好還能和富家公子哥談天說地,發展出感人的友誼,有什么不好。”
“爸爸被抓走了,女兒怎么可能坐以待斃。”她反駁道,“我能保護自己。”
季良影看了眼戴茵,后者搖了搖頭。
“不行,”季良影語氣變得堅決起來,“如果你非要去,我就把你捆起來,直到我們回來。”
“如果你不讓我去,我就告訴洛亞。”茉莉不依不饒,“他不想看到你們私自行動。”
“你覺得我們是誰?我們可不是霍勒斯的客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季良影抬起手,準備直接封口,他向來不喜歡爭辯,特別是在有辦法讓對方閉嘴的時候。
但這次戴茵用眼神制止了他。
“帶上她吧。”她說。
“動力裝甲可沒有第三件,”季良影說,“我也不會給她穿。”
“我負責保護她。”戴茵說,“算我欠你的人情。”
季良影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血吼教的總部只有四層依然燈火通明,在距離四層最近的一棟大樓頂層,三人佇立在月光之下。
“計劃是什么?”戴茵問。
“我們沖進去,找到那個拿相機的,把他揍一頓,拿回相機。”
“會不會太簡單了。”
“越復雜越容易出意外,記住一條拿回相機,到時隨機應變。”
季良影說罷,黑星戰甲背后噴射背包啟動,縱身一躍撞碎窗戶玻璃進入室內,戴茵抱著茉莉緊隨其后。
在四樓著陸后,季良影感受到了一陣閃光,接著他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后面,正用相機對著他們的年輕男人。
“晚上好,”季良影向他打了個招呼,接著走了過去,走著走著,身上的裝甲厚了一倍,宛若一個鋼鐵巨人,“我想要這臺相機,你可以開個價。”
青年男子掃了一下季良影等人,淡然答道:“這可不行,這東西南國只有一臺。”
“那是我們家族的寶物,不是你的。”茉莉插進了兩人的對話,戴茵手一松她就沖了上去,伸手要去搶照相機,“把我們家族的寶貝和爸爸還給我!”
季良影把她拉了回來,青年男子則朝后一仰,地板的翻轉門啟動,讓他進入樓層的夾縫之中,等他再度出現時,已經穿上了一套銹紅色的動力裝甲。
“我好像還沒自我介紹過,”他說,“我是血吼教育公司高級經理,拉茲。”
“誰管你是誰,快把我”
“哦,關于這位相機原來的主人,”拉茲打斷了茉莉的話,輕描淡寫的說道:“已經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茉莉愣住了,下意識的把拉茲的話重復了一遍。
拉茲笑了笑,從桌上拿起一疊文件,篡緊在手心,隨著手部裝甲溫度升高,文件燃燒起來,逐漸化為灰燼。
“我覺得我用詞已經非常準確,”他說,“如果小姐您沒聽懂,我也愿意換個說法,對,您的父親,已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