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杉樹森林中,攻防戰依然持續著,季良影完全處于被動,而厲言則是越打越嗨。
在不久前,厲言看到虛影之王身上冒出一堆槍炮,真的慌了一下,但隨后虛影之王就把他們收了回去,又一番變形后,只剩下雙臂化成的利刃,身上的鎧甲盡數卸下,轉變成一塊塊懸浮的裝甲板。
“怎么,瞧不起我嗎?”
“對。”
“你!”
厲言再度以電磁場形成軌道,將鋼珠加速發射出去,這一次彈珠沒能抵達季良影的位置,飛行到一半就被懸浮板攔下,厲言試圖操控這些看似由金屬形成的懸浮板,卻發現既無法操控,也無法磁化,自己的異能對其完全起不了作用。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黑色機器人的構成材料確實能受到自己的異能影響,但這影響實在太小了,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干擾。
“那么試試這個!”厲言說著把手伸向一旁的杉樹,依靠異能者的力量,他完全可以輕松打斷這顆樹再像揮舞玩具錘一樣揮舞它,但隨著手勢射向杉樹的鋼珠卻被擋了下來。
“在她回來前,我要是讓你破壞了這些杉樹,我和她的友誼可就完了。”
季良影說完繼續連開數槍,只是這槍雖好使,他的準頭卻不咋樣,目前為止一槍都沒打中。
厲言卻是已經不耐煩了,他沒想到出個門都能遇上林弘闊的下屬,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他決定先撤退,將對方有個戰斗機器人的情報帶回去。
于是他迅速調動鋼珠猛攻虛影之王,自己則一步步尋找最快逃脫的路線,確定路線后他轉身就走,一步踏出,第二步便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了。
他俯身看向自己的左腿,膝蓋被一箭貫穿,不是金屬箭矢,而是傳統工藝制成的木箭。
“抱歉,故地重游花了些時間。”羿新雨從樹梢上躍下,落在季良影的身邊,隨后捻弓拉箭,一箭射出,厲言的另一條腿的膝蓋也被貫穿,箭矢的速度之快他根本無法抵擋,兩條腿的半月板都被擊穿,他半步也挪動不了,身體也不爭氣的伏到了地上。
“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季良影松了口氣,開啟了玩笑。
羿新雨環顧四周,發現她離開后沒有杉樹被破壞,便轉身看向季良影到了個謝:“謝了。”
“不客氣,它們對你很重要。”
“或許吧。”
“怎么?”
“沒什么,”羿新雨笑了笑,拿出的手機撥通了白騎士總部電話,給季良影留下一句,“人總要向前邁步。”
片刻后,白騎士總部派人把不停罵娘的厲言捆了個結結實實扔上車,羿新雨沒有過問虛影之王的事,作為交換,季良影也沒有過問她發生改變的契機,至少他可以確定,兩人的關系稍微好了一點。
同時他也開始深思起羿新雨的話,人總要向前邁步,而向前邁步,就意味著遠離過去,結合“逃跑”這個情節,可以理解為逃離過去,必須向前邁步。
想到這點,他覺得林曉瑤在現實中一定經歷了什么,她說自己認識很多心理醫生,代表著自己經常光顧心理醫生,她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逃進了這個世界,而逃跑則要求她逃離過去,邁向未來。
一番思索后,季良影明白了,尤格導演真的是拍變形記的。
但愿自己沒有被全程轉播,他想。
從紅杉林回來,季良影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黎江雪接上了車,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從林弘闊別墅附近回來,現在又開了回去,他心情十分復雜。
“你和羿新雨下午在哪兒?”車上,黎江雪少見的主動向季良影搭起了話。
“散步去了。”季良影說,“就在這附近。”
“她帶著…”
“帶著別有用心的目的接近林曉瑤,勸你離得遠一點。”季良影沒好氣道,“你要是想說這個,那你可以閉嘴了,我親愛的表妹。”
聽到這話,黎江雪狠狠瞪了季良影,后者只是輕藐一笑,季良影如今已經約莫猜到了通關方向,黎江雪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主線任務里遇到的既沒有好感度支線也不影響結局的不可操控npc。
為了不受虛假的記憶操控,他讓自己不再去在意。
“大選結束你打算怎么辦?”他問,“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工作?”
“不必。”
“有什么打算嗎?”
“為什么要告訴你?”
“同一屋檐下,互為表兄妹,我們的關系相對來說應該夠近。”
“是夠近,大概就比路上照面過的陌生人近那么一點。”黎江雪說完后又接上一句,“不過你要是覺得我們關系真有那么近,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季良影愣了一回兒,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可是個件新奇事,自己這個不曉得與自己有什么隔閡的表妹,居然主要求自己辦事兒。
“說來聽聽。”
“辭職。”
“你養我啊?”季良影半開玩笑的回了一句。
黎江雪一手控制住方向盤,另一手摸出一張卡扔給季良影:“如果你沒法回去做原來的工作,這里面錢不多,足夠你找到新工作,別再為林弘闊工作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季良影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是和異能者以命相搏的生活不適合自己。
“有點意外。”他感慨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怎么理解隨你。”
“那就是在擔心我,”季良影忽然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我哪兒得罪你了。”
“你確實得罪我。”黎江雪沒好氣道,“你和我的這份血緣聯系,讓我不得不顧慮很多事情。”
“所有人類都有同一個祖先,你不必太在意。”
“我認真的,你客死他鄉,我會愧疚,因為你的死和我有關聯。”
“得,我會考慮。”季良影嘆了口氣,解釋道,“我被林弘闊選中的契機是林小姐被劫持,那和你無關,你下午才下飛機。”
“那天飛機晚點了,我本來上午就到,林小姐的安保服務在計劃中是無縫銜接的。”黎江雪解釋道,“我了解到發生了什么事,一切都晚了,我意識到自己把一個不相干的人卷入了這件事,而且這蠢貨是我表哥,我得住他家,我為此惶恐了很久,結果你居然對當林小姐的護衛一點抗拒都沒有。”
“我拒絕過。”
“半推半就不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