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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暴雨之后

  雷雨轟鳴,夜幕昏沉。

  策馬狂奔的馬車車廂上,閃爍的劍光在雨夜中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疾。

  原本叮叮當當的金屬交擊聲也逐漸變得粘稠,拉長成好似持續響起的嗡鳴聲。

  凱爾越打越興奮,原本很多在練習時感覺不合理或是別扭的招式套路也變得豁然開朗起來,就像靈光乍現般的就這么明白了。

  凱爾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手的退意,難得碰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完全就沉浸在自己對劍術的感悟之中。

  手中的劍也隨著揮擊的次數,越發的得心應手起來。

  如果卡牌里有熟練度一欄的話,他如今的劍術絕對是在10,10,10…的往上漲著。

  只是沒了他的火力牽制,越來越多悍不畏死的馬賊跳上了馬車,企圖干擾獵魔人或是想進入被凱爾用魔法封死的車廂。

  對劍術的體悟,也讓他對周圍的環境變得極度敏感起來,察覺到越來越多的馬賊攀上了馬車后。

  就在他打算用法術將這幫沒有眼力見的馬賊們給一波帶走時,流馬卻是先虛晃了一招跳出了戰斗圈,在其他馬賊的掩護下退到了馬車的邊緣后哈哈大笑道:“帶著面具的小子,算你有點本事,今個爺爺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改日再找你大戰三百回合!”

  說著向后一躍,就準確的跳到了被馬賊們空出的一匹馬上,哈哈大笑著故作豪爽的隱入人群當中。

  凱爾連斬三劍,劍劍奪魂,從容的從眼前三名捂著自己的脖子頹然倒地的馬賊尸體旁走過,站在馬車邊緣,神色冷漠的看著再次消失到賊群中的流馬,不由冷笑一聲道:“哼,來了還想走,真是不知死活!”

  沒了勢均力敵的磨刀石,對于這群烏合之眾,凱爾也失去了練劍的興趣。

  伴隨著一聲好似淺吟低唱的咒語聲,以凱爾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一道無形的魔法波紋。

  帶著莫名的驚悸感,席卷了爬到車廂上的所有馬賊。

  相由心生,懼由心起。

  有大恐怖鉆入了這群毫無心靈防護的馬賊心中。

  當即就有神色驚恐的馬賊大喊大叫著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不等摔斷腿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就被狂奔不止的馬群所吞沒。

  車廂上僥幸有那么一兩個漏之魚,天生就是心智堅韌或大膽之輩,在心智上扛過了對全體恐懼術的判定。

  但在凱爾的手中也走不過三兩個回合,就被斬于劍下,尸體從車廂上被龍脈術士給踢了下去。

  須臾間,狹小的馬車車廂之上,再次就剩下凱爾一人。

  凱爾看著開始放慢速度,逐漸與馬車拉開距離的賊群,撿起先前丟在一邊的弓箭又是連開數弓,將僅剩的幾根箭矢射了出去才算是罷休。

  看著徹底消失在暴風雨中的馬賊們,面具下的凱爾卻是嘴角上翹,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此時,就在十里外的山坡上,足足有800名被他當做暗手,全是暗夜告死者級別的鼠人刺客正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將這一股已不足兩百人的馬賊全部吃下。

  既然上了棋盤,區區一個棋子還以為自己能逃得了嗎?

  要么乖乖當任人擺布的棋子,要么就被丟掉當棄子。

  這一群實力還算可以,卻見錢眼開的馬賊們僅僅在第一輪的交鋒中,就自動被淘汰出去。

  無論是哪一方的棋手都不會讓其繼續存在下去,所以凱爾也就直接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凱爾跳到馬車前和老獵魔人并肩而坐,后者也正控制著馬匹的速度變緩,跑了大半天的路程,饒是拖動馬車的都是凱爾找的上好戰馬,也經不起這么受魔力刺激的一路狂奔。

  “解決完了,只是首領一個叫‘流馬’的我沒留下來。”凱爾揮手拒絕了獵魔人遞來的酒瓶說道。

  “咱們傳遞信息的渠道里有內鬼,否則對方不會知道的這么快,看來咱們得將小家伙直接送到熊紅城堡了。”老獵魔人嘆息了一聲說道,“看來教會在艾利蘭卡上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凱爾聳了聳肩膀道,只是聽到對方說有內鬼時,凱爾還是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緊貼在臉上的面具。

  金妮和老獵魔人同行的消息,在黑市里他可是賣出了三萬二千枚銀薩爾的第一手高價。

  要是老家伙知道第一個出賣他的就是自己,會不會當場打死自己?

  如今腰長萬貫的凱爾看中的自然不是那區區三萬二的銀薩爾。

  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己增添點難度,提高旅途的趣味性。

  別忘了,凱爾要想提升自己的術士等級,就需要海量的經驗值。

  而敵人,源源不斷的敵人代表著的就是大量的經驗值。

  要是偷偷滴進村,打槍滴不要。

  凱爾出來一趟還圖個啥,連經驗都混不到。

  而凱爾從鼠人那里獲得的情報來看,金妮的情報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第一手賞金還不如便宜了自己人。

  和老獵魔人又侃了幾句有的沒的之后,凱爾這才靈巧的翻身鉆進了車廂里。

  躲在車廂里的金妮看到是凱爾后,才從椅子下面爬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假面先生,外面完事了?”

  用魔力將身上的水汽蒸騰掉的凱爾先是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葡萄汁,喝完還不解渴后,干脆就拿起裝著葡萄汁的瓶子對瓶吹了起來,一口氣喝干瓶里的果汁之后,這才舒服的吐了口氣道:“當然,否則現在你看到的將是一個長著丑臉,衣不蔽體的馬賊首領。”

  金妮將小貓抱在懷里,不由眼眶發紅的輕聲問道:“先生,我,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小修女,從小到大都生活在修道院里,他們為什么要殺我,我連我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啊。”

  凱爾翹著二郎腿,坐在椅上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啃了起來道:“在奧斯德蘭,對于強權之人來說,殺你這種弱小者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所以,不要去質問什么,而是要去做,要么反抗,要是就順受。”

  女孩沉默了一會后,眼睛里閃動著光芒對凱爾說道:“先生,我想反抗,請您教我!”

  “可以,”凱爾“咔嚓咔嚓”將手中的蘋果咬成一個核道,“但你想好拿什么東西來換了嗎,在我這里,等價交換是第一原則。”

  金妮有些局促的道:“可是,先生,我現在什么都沒有,或者您看您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您。”

  凱爾笑了笑將手中的蘋果核丟向了門口,就在蘋果核即將砸到門上時,“咔噠”一聲,車門順勢打開讓蘋果飛了出去后又“咔噠”一聲再次閉合。

  “所以,”龍脈術士殘酷的說道,“從現在開始,就去尋找吧,尋找到你能打動我的東西,找到了,再來求我。”

  見女孩陷入了沉思不再打擾自己后。

  凱爾也沉浸在自己的識海中,遙感著正與馬賊拼殺的鼠人部隊。

  有心算無心,加上人數和絕對實力的巨大差距下,幾乎一個照面,馬賊們就被鼠人們給打崩了,直接從偷襲戰變成了一場圍獵。

  至于金妮…

  從他所收集的情報來看,圍繞金妮的,是一場關于艾利蘭卡王權的博弈,更是一場事關可能改變奧斯德蘭大陸世界格局的博弈。

  現在金妮的去向,幾乎是牽動了附近所有能伸手的國家或勢力組織。

  艾利蘭卡的保王黨和敵對派,霍斯頓王國,威爾曼帝國,教會……

  凱爾越想越是興奮,進入的玩家越多,對他來說就越是有利。

  亂戰之中,才是最適合渾水摸魚的。

  如果,這群自以為自己是棋手的家伙們,突然發現最不起眼的一顆棋子也是一個有資格坐在棋手位置上的棋手時,他們的表情是不是會變得很有趣?

  想到這里,面具之下,是一張無聲放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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